第一百零八章 滅口

第一百零八章 滅口

()聽到景藍的呼救聲,吳管家帶着很多小廝舉着火把跑了過來。

吳管家看着瑟瑟發抖的景藍,焦急地問道:「景姑娘,出什麼事了?」

景藍看見來了很多人,膽子壯了一些,指著前面說:「剛才我看見了……」

忽然,她閉上了嘴巴。因為她剛剛才想到,不能把自己看見鈴兒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否則,賀清風和謹太妃就會懷疑是她害死了鈴兒。如果不是她,幹嘛要害怕成這樣?

於是,景藍說:「哦,沒什麼,我剛才因為天黑,不小心差點兒掉進了池塘里。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吳管家關切地說:「沒事就好。景姑娘,天都黑了,你出來散步,怎麼也不帶個下人呢?這要是萬一出了事情,可怎麼好?」

景藍說:「下人們都忙着呢。再說是在家裏散步,我想沒事的。」

吳管家又說:「下次可不能一個人出門了,最近府里不太平,很多人都說鈴兒的魂魄在尋找害死了她的那個人。」

景藍本來已經不是很害怕了,可聽見吳管家這麼一說,又驚恐起來:「是嗎?」

吳管家笑了笑:「小人該死,不該說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讓景姑娘擔心。好了,小的送景姑娘回去吧。」

景藍點點頭,跟着吳管家往望月軒走去。

晚上躺在床上,景藍翻來覆去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彷彿那個淡黃色的影子在房間里飄來飄去。景藍確定自己真的是遇到鈴兒的魂魄了,而不是有人故意裝鬼嚇她。因為那個影子就像是沒有體重,就像一張淡黃色的紙一樣飄忽不定而又無法擺脫。如果是人裝的,怎麼可能移動得那麼快那麼輕巧?

一直到了子時,景藍依然毫無睡意,輾轉反側了半天,最終壯著膽子爬起來,披上棉袍,拿了一些香燭紙錢什麼的,偷偷來到後院,打算給鈴兒禱告一番。那些香燭紙錢,是謹太妃特意允許她留存的,因為謹太妃聽說景藍父母早亡,所以格外開恩,允許她每年除夕、上元、中元和下元等幾個節日的時候祭奠父母。這些天,除夕就要臨近,所以景藍提前領到了這些物品。

景藍一邊燒着紙錢,一邊嘴裏念念有詞:「鈴兒,你不要纏着我了,趕快投胎去吧,說不定,下一輩子你就不是做下人的命了,能當個千金小姐呢……」

燒了很多紙錢香燭,覺得應該差不多了,景藍如釋重負地站起來,準備回房間睡覺。可是剛剛一轉身,那個淡黃色的身影赫然在目,依舊是渾身滴著水。

景藍拚命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喊叫出來,鼓足了勇氣瞪着那個影子:「你究竟想怎麼樣啊?不錯,是我將你推下池塘的,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死的人就是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能理解我吧,是嗎?」

由於極度的恐懼,景藍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淡黃色的身影說話了,可是,那聲音就像是從地底下飄上來的:「你為什麼要害死我?為什麼?」

景藍驚恐之際,並沒有發現,其實這個身影在地上是有影子的。情急之中,她突然想起來鬼魂是怕火光的,於是突然返身抓起地上還未燒盡的紙錢,也顧不得燙,朝着那個身影擲了過去。

就在那淡黃色的身影躲開的一瞬間,景藍終於發現了地上的影子。

幾乎與此同時,賀清風脫去了身上的偽裝,撲到景藍面前,鎖住了她的喉嚨:「原來你就是那個兇手。」

景藍萬念俱灰,知道已經讓賀清風抓到了自己口供,一時之間無可辯駁,只得閉上雙眼,等待賀清風的裁決。

賀清風將她帶到了王府的牢房裏。

景藍知道自己會得到怎樣的懲罰,可是她不打算就此便宜了鄭欣韻。想當初,就是這個女人,刻意接近自己,利用自己來對付孟曉,而現在出了事,她竟然能夠置身事外。

賀清風愣愣地看着眼前這個女子,不相信這樣嬌美的容顏下面,居然包藏着一顆狠毒的心。

「你為什麼要害死鈴兒?你在望月軒,她在暢風園,你們兩個井水不犯河水,她應該沒有得罪過你吧。」

景藍默不作聲。她是在思考着,怎樣將鄭欣韻也扯到這件事裏面,同時又不會透露出孟曉其實是被冤枉的事實。相比較之下,她更加願意看到孟曉遭受不幸。

賀清風有些不耐煩:「景藍,本王勸你還是快快從實招來,否則,本王就要用刑了。」

景藍渾身一激靈,看了看這間牢房裏擺放着的各種刑具,有麻繩,有鋼鞭,有已經燒紅的烙鐵,還有用來扎進人的指甲縫裏的鋼針。

想了想,景藍平靜地說:「王爺,我之所以要害死鈴兒,是因為這都是韻姑娘叫我這麼做的。」

「韻兒?」賀清風越發糊塗,「這件事情和韻兒有什麼關係?」

景藍閉上了眼睛:「王爺,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你願意相信也好,不願意相信也罷,總之,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就是鄭欣韻。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天了,沒必要跟你說謊。」

賀清風不相信,喃喃自語道:「不,這不可能?韻兒怎麼會去害死一個無辜的侍女?」

景藍冷笑道:「王爺,在這座東盛王府之內,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就像當初,你能想得到,我們四個人全都是太後派來的細作嗎?」

賀清風思索了一會兒,吩咐江源看好景藍,自己則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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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藍因為害死侍女鈴兒被關進牢房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王府。這個消息,令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卻令鄭欣韻和采煙主僕兩個心神不寧。

鄭欣韻不安地和采煙商量:「你說,景藍會不會將我供出來呀?」

采煙也是毫無頭緒,不過她比鄭欣韻稍稍冷靜一些,說:「應該不會吧。如果她要說的話,早就說出來了,何必等到第二天?我聽人說,她是昨天晚上被抓進牢房的,那麼王爺應該連夜就審問了她,而現在,一夜時間過去了,王爺都沒有來找我們的麻煩,那就說明,她沒說。」

鄭欣韻贊同道:「你說得有道理,的確是這樣。」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可是采煙啊,說不定昨天天太晚了,所以王爺沒有來得審問她,她沒有機會說,可是,這並不等於她後面就不會說。景藍不是一個好心腸的人,在很多時候,她比我狠多了。」

采煙也擔心了起來:「那麼小姐,這該怎麼辦呢?」

鄭欣韻咬咬牙:「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看着她咬牙切齒目露凶光的樣子,采煙試探著問道:「小姐,你該不會是想……」

鄭欣韻深吸一口氣,看着屋頂:「沒錯,我只能這麼做了。」

「可是小姐,你得想好了,景藍如今被關在牢房裏,有很多侍衛看押,我們哪裏找得到機會啊?」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鄭欣韻的目光愈來愈狠厲,「那一次,我們不是也讓孟曉小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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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聽了江源的回報,賀清風驚愕得快要跳起來,「景藍死了?」

江源耷拉着腦袋:「回王爺,景姑娘的確是死了。就在剛才,她吃了廚房送來的飯,突然口吐白沫,屬下趕緊去救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氣絕身亡。」

賀清風跌坐在椅子裏:「怎麼會這樣?」

江源說:「屬下已經命人將廚房裏所有的人都看了起來,不許他們隨意走動,等候王爺吩咐。」

賀清風皺着眉頭,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景藍說出的那個名字:鄭欣韻。

今天,他本來是想到鄭欣韻那裏去探探虛實的,證實一下景藍究竟是在說謊還是鄭欣韻真的參與了謀害鈴兒的事情。可是還沒等他去暢風園,就聽見了這個壞消息。

鄭欣韻。鄭欣韻。

賀清風在心裏默默念叨著這個自己非常熟悉的名字。難道,真的是她?否則,怎麼會這麼巧?景藍剛剛說出了她,就死了。

賀清風審問了廚房裏所有的人,可是並沒有發現任何投毒的證據,因為他們都可以互相作證。

又問了送飯的小廝,想知道他在送飯到牢房去的路上遇到了什麼異常。可是小廝茫然地搖著頭說,什麼也沒遇到,他很順利地將飯菜送到了牢房,然後就回去了,也沒等得及收拾碗筷,因為打算送晚飯的時候再來收拾。

賀清風徹底失去了線索,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要貿然去詢問鄭欣韻。這一來,萬一不是她,豈不是白白傷了她的心?這二來么,如果真的是她,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好開口。

不過,賀清風還是不打算放棄這個唯一的線索,一種直覺告訴他,鈴兒的死,與孟曉的小產、還有那兩封密信,有着密切的關係。至少,鈴兒也是知道一些內幕的,要不然,為什麼會慘遭毒手?可如今,鈴兒死了,景藍死了,孟曉又不知去向,他想弄清楚這一切,真的無從下手,只能先從鄭欣韻那裏找到突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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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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