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訓斥

洗手間里是越吼越大，徐鳳霞吐了吐舌頭就退了出去。

以她對三哥的了解，三哥這是對這個所謂的嫂子是有愛有不滿意。三哥他現在應該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個狀態的。

徐良西以前或許吼過人，只是她沒碰到過。但今天徐良西這陣勢，徐鳳霞還是頭一回碰到。話里雖然沒有髒字，可這話里的意思可不輕，不比髒話差多少。

房子的建材，徐良西都是選用隔音效果還比較好的，在坐的眾人，只聽到洗手間裡面時不時的傳出聲音，但說的是什麼就聽不清楚。

徐鳳霞走到椅子前，還沒坐下，徐媽就問：「洗手間里在幹嘛，我怎麼聽到西在吼，他還沒洗完呢？」

徐鳳霞：「洗什麼洗。你們猜猜三哥和嫂子在幹嘛？」

徐老三：「你二嬸在問你話了，你磨磨唧唧的，快說！」

徐鳳霞白了她爸爸一眼：「三哥正在洗手間里發脾氣，訓斥嫂子。」

這一說，在坐眾人都看向徐鳳霞，有些不相信她說的話。剛才徐良西的態度他們都是看在眼裡。雖然眾人都是第一天才見那女孩，不是很了解她。但徐良西在眾人面前，似是逗兒子和女兒的的玩笑話，實則就是向大家傳遞一種態度。而且徐良西也挺護著她的，還反吼自己的爸。

被眾人盯的徐鳳霞有些不自在。徐老三看出女兒的窘態：「小西都說了些什麼？」

徐鳳霞：「我也只聽了一點點。三哥在那裡吼嫂子太老實，太慫了，被人吼了還不知道懟回去，就知道低頭。」

「還有三哥還罵她愛哭，一到家就哭了兩場。不知道是哭給他看的，還是哭給誰看的。」

徐鳳霞停了下來，對徐媽問道：「二嬸，嫂子除了剛才還哭過嗎？」

徐媽苦笑道：「哭過。下車剛進烘火房，給你二伯打招呼時，你二伯就沒給她好面色看。我那閨女可能是急了吧，就哭了起來。」

徐爸不高興道：「什麼閨女不閨女的。她是沒名沒姓，還是怎麼的。想做我徐家的閨女，你問過我答應了嗎？問過大伯答應了嗎？你問過我徐家哪一個人了？」

徐爸又將矛盾指向徐鳳霞：「還有你，一口一口的叫嫂子，別人比你還小，是你沒看出來，還是眼睛被東西給戳了。那畜生混帳，能不成你也要跟著成混帳。如果道理你不懂，你就跟志宏和阿珠學一學，他們都是懂禮的人。」

徐鳳霞對徐爸做怪臉，吐了吐舌頭：「略略略……，老古板。」

「二嬸，你接著說，最後是怎麼哄好的。」

徐媽這次沒有在閨女閨女的叫了。不是她怕，而是不想當著眾人面，掃自己家男人的臉：「你三哥沒有哄。他只是挪了張椅子坐在雯婷的旁邊，一個字都沒說。」

徐鳳霞：「就這麼打發了？」

徐媽：「嗯，我看雯婷也不是一個嬌情的孩子，只是愛哭了而已。她還是蠻容易哄好的。」

徐鳳霞打趣道：「喲喲喲！這評價還蠻可以的啊！」

……

郭雯婷低著頭，鼓著嘴嘟囔道：「凶什麼凶嘛，你不也就在我面前橫嘛。是你說，讓我別讓你在家裡難做人的，現在還怪我起來了。」

徐良西嘴巴動了動，忍住沒開口。他呡著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呼了出來。鼻孔的氣都挨到成義臉上，成義那小手在空中來回揮著。

徐良西：「倒底是你膽小懦弱，無能加沒用，還是因為我的原因，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雯婷，如果你能拿出在我前面時的一半脾氣來，我也就不用擔心你受委屈和受欺負了。」

「你看你著一下午的表現，說真的，真的是令我很失望。我已經是處處護著你，就怕你在我這裡受委屈。而你呢，你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在我家也要待一段時間，如果總像你現在這樣，我真的是不敢帶你出去，免得你丟我的人。我徐良西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在這一畝三分地，我也算是個角色。」

郭雯婷抬起低著的，又低下：「你瞧不起我！」

徐良西：「是你自己瞧不起你自己，還想指望讓誰瞧的起你。我不可能總護著你，去和家裡，和某些人鬧僵關係。如果真到那一步，不用等到臘月二十九了，我會提前送你回家。等過完年，我在去接你去學校。」

郭雯婷依舊低頭，低聲道：「那你要我怎麼做才滿意。」

徐良西：「怎麼做你自己去量，問我，我也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像你這樣，一說就低頭，一吼就哭的慫樣，沒一個人會喜歡這種人。別人說你、吼你，我不指望你懟回去，但也別低頭和哭，這真的是讓我覺得煩人。最、最、最起碼別總低著頭。」

「哦，還有。成義拉你頭髮時，你就不知道制止他這行為嘛。你居然還傻不拉幾的順著他的意願，讓他拉著不松。不疼？」

郭雯婷：「他是你兒子，我不順著他，還能怎麼辦。」

徐良西一手抱著成義，另一隻手伸出手指，指著郭雯婷：「我發現你不僅人慫，歪理還特別多。孩子不懂事，你不去糾正，反而還縱容他，任其胡來，你這是在害人知不知道。」

「我愛成義不假，但我也愛你。我不想你因為我，在我家人面前受不必要的委屈，我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的人。」

郭雯婷眼睛轉了幾圈，竟然莫明其妙的冒出一句：「你說的是真的嗎？」

徐良西：「真的！」

郭雯婷：「如果我和成義兩個人都掉進水裡，你救誰？」

這腦洞開的，讓徐良西又些崩潰了：「你怎麼不直接說，你和我媽掉進水裡去了，我會先救誰。這種測試你覺得有意思？」

「走了！」說完徐良西就抱著成義走了，郭雯婷就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低著頭跟在後面。徐良西停下，伸出一隻手，捏住她下巴向上抬：「就這樣了，別又把頭低下去了。再看到你低著頭，我明天就送你上火車。」

回到客廳，原本聊的火熱的眾人突然就都停下了。

徐良西將徐成義交給郭雯婷，自己去泡了兩杯茶，一杯自己一杯郭雯婷。，同時也將大家的杯子添上。

徐良西添了一圈水，被眾人也看了一圈：「你們接著聊你們的，幹嘛都看著我，弄的我都有些尷尬了。」

喬丹珠起身，從郭雯婷手裡抱起成義：「把孩子給我吧，已經有好長時間沒吃了，我去喂一下奶。」

徐志宏接話，對徐良西道：「成義初六的抓周，你記得吧。」

徐良西笑道：「嗯，這事我早已經記在心上了。」

徐志宏：「上個月月底就有人開始送禮了，而且還送的不少。」

徐良西：「都誰？」

徐志宏：「村裡的部分大頭，都是些坐著的說話的。」PS：這裡的大頭是指在村裡有較高的輩分和較高的威信。

徐良西點了點頭，他知道坐著說話是指那類人。對於那些久經世故的人精，徐良西是見一次就頭大一次，畢竟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徐良西既要不得罪人，又要維持表面的關係。

上次選舉，他就被現任的書記當了一回槍使，還沒地方說理去。不過同樣，也讓他看清了整個過程。原來一個屁大的地方可以玩出這麼多花里胡哨的貓膩。真的是姜還是老的辣，個個都套路不淺，城府似海，令人防不勝防。

別人禮都送了，總不能退回去吧。徐良西沒在這事上糾結：「成義抓周我不打算給他買什麼玩具和送什麼東西。」

徐爸：「又你這麼做乾爹的嗎，兒子抓周不準備些東西什麼的。」

徐良西沒理會他爸，接著對徐志宏道：「成義抓周所用開支，就由我來承擔，你放心的辦。」

徐志宏：「成義出生時大部分的錢都是你出的，這次抓周這大事，總得讓一下吧。」

徐良西揮了揮，以不容質疑的語氣道：「我又不是像哥嫂那樣，天天在家照顧成義和仙女，我出這點力算什麼。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也別跟我扯什麼這啊那的。」

徐志宏：「我得問問阿珠。」

徐老三跳出來一錘定音道：「成義抓周的事就這麼定了，志宏也別問阿珠了。咱們今天是要來打土豪的。」

徐老三對徐良西道：「成義的抓周的事忙完了，我這裡還有事要你忙。」

徐良西：「我知道，鳳霞的事嘛。我已經答應了。」

徐老三詫異道：「你知道我找你啥事？」

徐鳳霞搶先回答：「爸，我已經跟三哥說了的。」

徐老三：「你什麼時候說的。」

徐鳳霞：「下午我不是說烘火烘的有些悶，就出來透透氣。我看到二伯門前停了一輛車，就跑過來看，結果還真沒猜錯。」

徐老三：「那就好。不過小西，鳳霞出嫁那天她坐你的車。男方那邊請的婚慶公司的車隊都不如你的車好。」

徐良西苦笑道：「三叔，我那就一破A7，好什麼好。」

徐老三：「你三叔我的臉還沒鳳霞好使了。」

徐良西連忙道：「不是的三叔，我不是這個意思。鳳霞的事，不管誰說我都會答應的。咱們現在只說車，不扯到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