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章 條件
杜永年以自己的健康為條件來和家裡人談判，作為長子的杜亭舟聽完了父親的話只覺得父親有些無理取鬧。
「我們不同意你，你就不手術了，然後在家等死啊？」杜亭舟見母親不在場，說話自然也尖銳了些。
周玉覺得這話有些過了，她暗暗的給丈夫遞了個眼色，可惜丈夫並未領會。
杜亭舟又繼續指責：「你都這把年紀了，都當爺爺的人了還瞎折騰啥。退休了沒事幹就在家好好的帶孫子不行？你要是不想帶孫子了和媽出去旅遊我們也不會攔著你。只求你一點，讓我們過幾天安穩日子吧，別折騰了好不好？之前我和媳婦兒鬧矛盾的時候，你總教導我們說家和萬事興，怎麼落到自己身上就不自覺呢？爸，做人不能太自私！」
杜永年仰靠在沙發上，面對兒子的指責彷彿並不在意。等到哥哥說完話，杜小舟才開了口：「爸，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都快步入老年了反而想離婚，平時也沒見你和媽有這麼大的矛盾，兩人都過了幾十年了，難道不能將就下去啊？」
「我都將就幾十年了，我不想再將就了。當初娶你們媽也是無奈之舉，我也不知道這一生還剩下多少年可活，也許也沒幾年了，最後幾年我只想暢快的過日子。你們年輕人能離婚，我這個半老頭也能離婚，法律它也沒規定我們不能離啊。」杜永年雙手一攤。
作為兩個兒媳顯然是不想摻和此事，因此兩人誰都沒有開口，杜亭舟覺得父親變得奇怪了，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也說不清。
「爸，媽是不會同意的，你還是少惹她生氣吧。」
「她要是不同意，我就在家等死，也不用上什麼醫院了！」
得了，他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通，然而問題又回到了原點，父親根本就不為所動。作為兒子該說的已經說了，再勸也沒用他也沒有那個心腸再管下去。
杜亭舟收拾了下東西便說：「爸今天請回去吧，媽還在家裡等你。」
杜永年也是個識趣的，他拿了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披上后就要往外走：「我生了你們兩個東西竟沒一個能體貼我這個老父親的，全都向著你們媽，將來指望你們孝敬我，看樣子是半點也指望不了。」
杜永年念念叨叨的終於離開了這裡，杜小舟和媳婦還沒走，兄弟倆正商量著。
「哥，真不知爸是哪根神經犯了，怎麼突然提起要離婚的事。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外遇啊？是不是看上了那個年輕漂亮的……阿姨？」杜小舟對父親的行為感到不解。
杜亭舟說：「我哪裡知道。」
周玉道：「老爸以前話不多，對媽也還算體貼，還以為兩人能幸福的走完一生，沒想到卻突然鬧出這樣一齣戲，依我看，肯定是外面有人了，他已經找好了下家所以才急著離婚。只怕對方和他說，要他離了婚才肯再婚吧。也不知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我看準沒安好心。」
杜小舟道：「大嫂說得對，肯定是看爸有退休工資，就惦記著爸的錢來著。」
這時候杜小舟的妻子姜洋說了句：「說實話，咱爸雖然年過半百但保養得很不錯，看上去還真有一股成熟的魅力，他個子不矮也沒因為上了年紀彎腰駝背，也沒有身體發福，臉也長得好，咱爸只怕不止會吸引阿姨，說不定看上了什麼更年輕的女人也不一定。」
同是女人難免八卦，周玉忙問：「難不成是哪個狐狸精想要勾搭咱爸？要真是被狐狸精迷上了，爸這輩子可就毀了啊。」
杜亭舟聽著兩個女人的分析，他卻不是這樣看的：「不對，要真是哪個年輕女人的話爸應該花了不少的錢，不然人家憑什麼要跟他？我覺得吧事情怕沒這麼簡單。」
「行了，大家也別胡亂猜測了，依我看家裡的安寧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媽勢必會和爸大鬧一場，只是這場鬧劇還不知怎樣收場。」杜小舟感到頭疼。
這裡杜亭舟心道父親得的可是心臟病，要是再受點什麼刺激背過去了怎麼辦？老爸就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胡鬧的，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當下杜永年離開了兒子身邊徑直回了家，白靜華因為腿腳不大舒服也不怎麼出門了。她這會兒坐在那把老式藤椅里正在織毛衣。
「你回來呢，這一天上哪裡去呢，一大早就出了門，去哪裡逍遙呢？」白靜華依舊織著毛線連頭也沒抬。
杜永年說道：「去了一趟醫院。」
「醫院？又去做檢查呢，你想通啦，打算什麼時候住院？」她說著終於放下了棒針打算去給杜永年收拾住院要的東西。
杜永年道：「你著急什麼，靜華，我們結婚也二十多年了，這二十多年過得可真快，你我都不年輕了。我這病還不知將來怎樣，也不知道還有好幾年可活。」
白靜華聽了這話愣了一下，她忙安慰道：「你想那麼多幹嘛，靳醫生不是都說了么，這病得趁早治，現在也不算晚，等治好了就好了。你也才52歲，還有幾十年了。說不定哪天我還走到了你前頭，你別瞎想，別去琢磨那些沒用的。」
面對妻子的溫柔安慰，然而杜永年卻給了妻子狠心的一刀：「靜華，我想明白了，也想清楚了，我會接受手術的，不過有個條件。」
「你說，我都聽著。」
「你必須得答應我，不然我就不去手術了。」這時候的杜永年就像個淘氣的孩子，不達目的不罷休。
「行，行，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這樣就好了吧，我去幫你收拾東西，然後給兩個兒子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接你。」白靜華推著他。
杜永年也不敢去看妻子的臉，他平靜的說道：「靜華，我們離婚吧。」
「你傻啦，還是瘋啦？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離婚？」
「你剛才答應過我的，說話得算數，這裡去拿了戶口，把當年的結婚證找出來，我們一起去民政局。我記得你都收著的吧。」杜永年顯得那麼的急不可耐，直到白靜華扇了杜永年一耳光。
「杜永年，你來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