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損色兒
楚傾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證據,只等到公堂上拿出證據證明楚天雄不是真兇為其翻案便可。
收拾好背包準備離開的之時,霍安擋住了去路,高大的身材如一堵牆,擋的那叫一個嚴實。
「好汪不擋道。」
「你,會驗屍?」
霍安低下頭,看著站在面前矮子,不確定的問著。
仵作一職屬下九流之列,男子入職之人都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是女子。
方才楚傾月所言所行皆是仵作之舉,而且列舉出來的證據和他們掌握到的證據完全一致。
莫非此女真的擅長此道。
「會又怎麼樣不會又怎麼樣。」
楚傾月長發一甩,雙手端著肩膀,態度很是不屑。
別怪她態度如此惡劣,如果沒能及時出現在刑場上,楚天雄就被咔嚓了。
而定罪楚天雄是姦殺七名少女的主要因素便是大理寺,試問,她又怎麼會對這群視人命如草芥的大理寺人員態度和善。
「如此最好。」
「最好,好什麼好?」
楚傾月被大眼仔這話說的莫名其妙,最好什麼?
「既然你想要為楚天雄翻案且又擅長仵作之道,今日起便協助本官徹查此案直至找到真正的殺人兇手。」
看著眼前人高馬大的男人,尤其是那種命令一般的口吻讓楚傾月笑了起來。
「臉咋這麼大呢,你玉皇大帝啊還王母娘娘啊!憑啥要我協助你破案?」
「憑本官一句話便可決定楚天雄的生死。」
赤裸裸的威脅。
霍安是用楚天雄的生命作為要挾。
楚傾月此時半眯起鳳眸,笑看著霍安,那笑意沒有絲毫的溫度。
「卿霍安,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如果楚天雄有任何不測,我有一千種法子讓你們大理寺陪葬,何況是你一個小小的侍衛。」
楚傾月有這個自信。
但凡楚天雄發生點什麼意外。
她會讓大理寺的人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畢竟她消失的這五年,可不是去遊玩度假那麼簡單。
「卿霍安?」
呢喃著卿霍安三個字,站在楚傾月面前的霍安唇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第一本官大理寺卿,霍安,字長休。而非你口中卿霍安。」
「第二,本官身為大理寺卿,有權定罪楚天雄的生死與。」
「第三,如果你想為楚天雄翻案,只有與本官合作,找出真兇,否則楚天雄難逃一死。」
霍安說出三點事實,糾正楚傾月他姓霍名安小字長休。
「但楚家嫡女非但不予配合,甚至威脅本官性命,那本官也沒什麼必要在徹查此案了,這就回稟陛下撤銷翻案。」
話音落下,霍安轉身便走,沒有任何留戀。
可霍安前腳還未落地,便被一雙強而有力的爪子死死的抱住了手臂。
「英雄,留、步、啊!」
毫不誇張的說,楚傾月幾乎是從霍安身後瞬移到了他面前。
某女人前一秒還一臉對待階級敵人的正義面孔轉瞬間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狗腿笑容。
「霍大人是吧,剛才我是在和大人開玩笑呢,你瞅你個損色兒,咋還當真了呢。」
擋住了霍安的去路,楚傾月笑的后槽牙都漏了出來,與之前傲骨錚錚並且揚言有一千種方法滅了大理寺的女人天差地別。
「瞅瞅!咱們霍大人胸襟寬闊,我早就聽聞大理寺卿霍大人剛正不阿清正廉明是百姓心中的父母官呢,棒棒的呢!」
「哦,是么!可本官記得方才你似乎在辱罵本官是二逼。」
看著面前說變臉就變臉的女人,霍安亦是笑著,笑的讓楚傾月脊背發毛。
「沒有,大人聽錯了,民女怎麼敢罵大人您呢。剛才大人說啥來著,讓我協助大人破案是吧,小意思,身為蕭國百姓協助大理寺破案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表面狗腿笑嘻嘻,心裡卻是MMP。
楚傾月怎麼會知道大理寺卿會親自來義莊查案,她還以為這貨是個普通的大理寺侍衛。
「既然楚家嫡女願意協助本官破案,明日午時本官准許你前往大理寺翻閱卷宗,這是通行大理寺的腰牌,記住你只有一個時辰時間,過時不候。」
霍安將一枚大理寺腰牌放在了楚傾月的腦袋上,唇角泛起的笑意令楚傾月心底沒來由的抽動了一下。
看著離開了義莊霍安,站在原地的楚傾月伸出手拿下腦袋上的腰牌,目光在腰牌和霍安的背影中來回徘徊。
她敢用自己純潔善良的人格擔保,剛才心臟莫名抽動的感覺絕對不是對霍安見色起意的歹念,而是一種被算計的條件反射。
女人第六感直覺告訴楚傾月,這狗東西有詐。
大清早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義莊,又以楚老頭的性命威脅自己協助破案,這一切若說是巧合的話,是不是太巧了?
可她和大理寺卿霍安這是第一次見面,難不成這貨貪圖自己的美貌?
……
從義莊回到楚府又是一個時辰后的事情。
一路上楚傾月都在揣測霍安的用意為何。
楚家只是商人之家,楚天雄為人和善,結仇之人有寥寥無幾。
到底是什麼人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寧可搭上七條無辜少女的性命也要陷害楚天雄與絕境,目的是為了什麼?
楚家的財產?
不可能吧,幕後黑手顯然是奔著弄死楚天雄的目的去的。
好亂!
到底這五年的時間裡,楚家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開門,再不開門小爺就砸門了。」
砰——
砰——
砰——
楚家門前,柳予安連踢帶踹地威脅著門後面的人趕緊開門,要不然他就不客氣了。
正巧這一幕被剛剛回來的楚傾月給撞見了。
「你怎麼又來了,挨打沒夠么?」
楚傾月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十分嫌棄的看著柳予安。
不得不說,這貨長得十分俊美,要身高有身高,要長相有長相,要家世家世,長得就和都市電影裡面的霸道總裁一樣。
但這虎了吧唧的性格和惡俗的衣著品味是真的讓人不敢恭維。
「看什麼看,你回來的正好,小爺是來找你算賬的。」
一見正主回來了,柳予安虎步上前,雙目怒視著楚傾月放著狠話。
昨兒他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被楚傾月偷襲,今兒是來報仇的。
他要讓楚傾月知道知道,誰才是蕭國唯一的爺!
「楚傾月,可敢下馬一戰。」
面對著柳予安的挑釁,馬背上的楚傾月半眯著鳳眸。
眯著眼睛倒不是生氣,而是因為柳予安衣服上的金線反射眼光,閃的楚傾月眼睛的疼。
二十郎當歲的大老爺們整天穿的花里胡哨金光閃閃,知道的是蕭國的小侯爺,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寺廟的佛像成精跑出來了!
柳予安如此文雅的名字,用在他身上簡直是浪費了。
「讓開,沒時間搭理你。」
餓了一上午的楚傾月側身下馬,想要繞過柳予安回家吃飯。
她下午還要帶著傾凝和倆孩子去買東西,鬼才有時間理會這貨。
柳予安是誰,蕭國西城小霸王。
今兒來,就是要報仇雪恨的挽回昨天丟失的顏面,又怎麼可能會讓楚傾月輕易的離開。
「想走,沒門!」
見楚傾月要走,柳予安一步跨上前,大手抓住了楚傾月的肩膀阻止她離開。
可誰曾想到這一步邁得太大沒注意腳下的台階,柳予安整個人重心不穩向後仰去。
嘶啦——
砰——
伴隨著柳予安倒地的聲音,他手中也多了半截破損的藍色綢緞布料,而這半截藍色綢緞布料正是楚傾月身著外衣寬袖的另一半。
一陣微風吹過,站在台階上的楚傾月緩緩回過身,半眯起了鳳眸,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容浮現在唇角。
「小侯爺,你知道這件衣服有多貴么?」
咕嚕~
倒在地上還未起身的柳予安咽了一口口水,看著步步逼近的楚傾月,心底莫名其妙浮現出來的恐懼感更加濃烈。
「小爺……小爺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錢么,要多少小爺……小爺賠給你就是了。」
很明顯,面對此時此刻的楚傾月柳予安慌了,打從心底里慌了。
他不是沒和楚傾月火拚過,五年前為了爭奪一塊地盤二人打的不可開交。
可現在,雖然還是以前那張臉,可總感覺變了一個人似得。
「小爺警告你……小爺可是蕭國小侯爺,你別、別亂來!」
「楚傾月,你要敢動小爺一根手指頭,小、小爺我可不客、客氣。」
「楚傾月……啊!!!」
咚——
砰——
Duang——
只楚府門前,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上演著。
周圍的看客們都不忍心直視慘不忍睹的畫面。
按照常理來說,蕭國東城惡霸楚傾月與蕭國西城惡霸柳予安打了起來,他們拍手叫好才是。
畢竟雙方誰生誰死,對百姓們來說都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兒。
可不知為何,他們竟然開始同情起柳予安來。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直到侯爺府的侍衛趕來救走了昏迷不醒的柳予安,事情這才算是落下帷幕。
「柳予安,別讓我見著你,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一字一句從牙縫中透出,落下狠話的楚傾月撿起地上破碎的綢緞,回到了楚府消失在眾人面前。
或許有人會覺得楚傾月太過無理取鬧,為了一件衣服就對他人大打出手,簡直不可理喻。
但其實這件衣服對於楚傾月來說,是救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