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眼仔，你瞧瞧！
楚府。
已是月上三更，月色籠罩著整個都城。
耳邊傳來兩道勻稱的呼吸聲，看著床上熟睡的兩道人影，楚傾月為女兒和妹妹掖好被子后悄聲的離開了房間。
「哎！」
銀輝的月光照在臉上，楚傾月蹲坐在房門外的台階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思考著這一天來發生的事情。
最初，她只是想帶著孩子回楚府看望一下楚天雄，拜祭一下原主母親，之後再低調的離開蕭國，僅此而已。
可誰曾想一件件事情的發生完全打亂了原有的計劃。
阻止行刑，申請翻案，尋找妹妹，再到痛打小侯爺柳予安，而且還要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找出證據證明楚老頭並不是姦殺案的真兇。
腦殼有點疼！36D的大胸也疼。
「娘親，喝水。」
月光下，一道小小的人影出現在楚傾月面前，楚天澤雙手捧著一杯水，一雙上揚著的丹鳳眸寫滿了不符合年齡的關心。
「天澤最知道心疼娘親了，來，讓娘親么么噠一個。」
被兒子溫馨的舉動深深地感動著，楚傾月一掃心中的陰霾，雙手緊緊地擁著楚天澤入懷吧唧的親了一口，惹得小男孩滿眼嫌棄的抬起手擦乾臉頰的口水。
「娘親，姨姨怎麼了？」
楚天澤明顯察覺到了楚傾凝的異樣，雖然姨姨比他們大上許多，可所表現出來的行為和靈兒沒什麼區別。
小男孩看破不說破，等姨姨和靈兒睡著之後，這才問一問娘親其中的緣由。
「小的時候你姨姨為了救娘親受了重傷，等醒來之後才變成這個樣子。」
楚傾月回憶著腦子裡的畫面，原主之所以變得這般惡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於楚傾凝。
自從楚傾凝摔壞了腦子之後，行為舉動就和三四歲的孩子一樣，遭到了周圍的嘲笑和調侃。
為了保護妹妹，楚傾月將所有欺負過楚傾凝的人都打了一頓，即便是權貴之子也照打不誤，直到那一次楚傾月落水身亡她的靈魂依附在這具身體里。
「對了，明兒娘親要離開楚府一兩個時辰，照顧靈兒和姨姨的任務就交給天澤了，不過娘親會儘快回來的。」
一般的情況下靈兒要睡到上午九點才能醒來，她要利用這個時間差去義莊查看下七名少女的屍體，搜集更多的證據。
再說了，她總不能帶著倆孩子和妹妹去義莊，也只能起大早了。
「娘親放心，天澤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一定會肩負起照顧妹妹和姨姨的責任。」
除去牢獄中的外公，如今的楚家只有他一個男人，身為男人照顧家人是應盡的義務。
聽著兒子口中說出如此成熟的話語，楚傾月伸出手輕輕地捏著兒子的臉蛋，甚是無奈的笑了起來。
「真懷疑你小子也是穿越過來的，要麼就是孟婆湯喝得少。」
楚傾月慶幸自己有一雙這般聽話的兒女，可總覺得太過於懂事兒的兒子少了一些孩子本該有的純真。
楚天澤歪著腦袋，丹鳳眼中滿滿都是不解的神情。
「娘親，什麼是穿越？」
「沒什麼，走，娘親摟著天澤睡覺覺去。」
「男女授受不親，天澤已經是大人了，不能再和娘親同睡了。」
「大人個屁，你全身上有多少根汗毛娘親都知道，老娘昨天還給你洗澡了呢。」
「娘親！」
……
翌日。
楚傾月早早起床做好了飯，並且再三囑咐天澤將楚府的大門鎖好，除了她之外誰來也不準開門后，這才離開了楚府前往義莊。
義莊在蕭國的北城，楚傾月騎馬到達義莊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和電視劇裡面的義莊沒啥太大的區別，一樁空曠陰森的大房子，橫著一排擺著無人認領的屍體。
儘管義莊所在之地陰涼異常，但由於夏季溫度偏高，空氣中瀰漫著屍體腐敗氣息還是令人作嘔，但身為法醫的楚傾月早就習慣了這種味道。
看守義莊的老伯告訴楚傾月七名少女的屍體被安置在最裡面的位置。
來到七具屍體身前，楚傾月點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爐中。
了解楚傾月的自然知曉她這是在安撫靈魂，不能說是封建迷信，這算是對死者的一種尊重。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要做法事召喚亡靈呢。
從第一具屍體開始檢查，楚傾月仔細的查看著屍體上遺留的特徵，怎麼會有股淡淡的香味……
微皺著眉頭，楚傾月回憶著楚天雄所說事件，他是聽到了花船上女子的呼救聲才去上前一看，卻被砸暈，醒來之後便被當成了姦殺七名少女的真兇壓入了天牢。
無法翻閱到卷宗，楚傾月自然不知卷宗所記載著的案件經過，不過來時問了一下看義莊的老伯，老伯說七名少女是被姦汙殘害后扔下了神女河溺水身亡。
話說回來，如果真的如老伯所說是姦殺案的話，那這些已故的少女已非完璧之身。
就在楚傾月聚精會神的查驗七名少女的屍體拿起筆做記錄之時，一隻大手從暗中伸了出來拍在了楚傾月的肩膀上。
說時遲那時快，楚傾月反手抓住身後之人，一記狠狠地過肩摔將其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咚的一聲悶響，人高馬大的男人重重的著地，若不是及時來護住了脊背，怕是會被楚傾月這招攻勢摔斷脊椎。
不僅如此，一隻黑不溜秋形似筆一樣的東西抵在男人脖頸的動脈處，只要楚傾月將其刺入血管內，既便是大羅神仙降世也無法將其救活。
楚傾月在工作的時候有一個毛病，不能受到外界干擾，否者本能的反射條件會讓她做出方才的舉動。
「你是何人。」
「大理寺卿霍安。」
大理寺的人？
秀眉微皺，楚傾月收回了手中自製炭筆，一雙鳳眸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面前古銅色肌膚濃眉大眼的男人。
她對蕭國官員制度不太了解，但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楚天雄定為兇手的舉動來看，她對大理寺就就沒啥好印象。
再說，大理寺的人來義莊做什麼。
「卿霍安是吧，首先是你鬼鬼祟祟出現在我背後，再次，我剛才的行為叫正當防衛，所以你無權控告我毆打官員。」
楚傾月先行說出了原因以及結果，證明自己剛才的所作的事情夠不成襲官的罪名。
來蕭國的時候她無聊之時翻了翻律法，蕭國襲官的罪名是很重的。
大理寺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最高法院，侍衛也在編製內屬於公務人員，打了一樣犯法。
霍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並未理會叨叨個不停地楚傾月，反而走到七名少女屍體前，目光停留在屍體上好一會後開口問著楚傾月來義莊的目的。
「你來義莊有何目的。」
「自然是找證據翻案，難不成來度假么。」
這貨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來義莊當然是檢查屍體上殘留的線索為楚天雄翻案，不然她還當這兒碧空秀水綠樹環山的五A級風景區么。
「你靠邊點，礙著我了。」
楚傾月示意霍安站遠點，一邊繼續驗屍還一邊吐槽著整個大理寺的人。
「說真的，你們大理寺的仵作是不是吃屎長大的，這麼多證據都指明了楚老頭不是兇手，大理寺卿還冤枉好人定罪行刑，倆人一對二逼，還有你的這群侍衛。」
霍安耳邊回蕩著楚傾月連續不斷的怨念，句句話語幾乎罵遍了整個大理寺的人，俊朗的男人微皺著劍眉，雙手端著肩膀，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驗屍的女人。
「你倒是說說，證明楚天雄不是兇手的證據有哪些。」
「想考我。」
感受到了男人語氣中的質疑，楚傾月重新戴上白色手套掰開了屍體的嘴巴。
「成，姐今兒就給你上上課。如果死者是先被姦汙后拋到河水中直至溺水身亡，整個過程死者會不斷的掙扎，河水會灌入死者的咽喉鼻腔流入身體里，那麼這樣一來，死者的口鼻內里都會有河水中的沉沙雜質等。」
少女口鼻中並沒有多少沉沙出現，也就是說明死者在被丟下河之前就已經死亡。
「大眼仔你來瞧瞧，有泥沙么？」
放置屍體的義莊內除了守門的老伯之外，就剩下楚傾月和霍安，而楚傾月口中的大眼仔除了霍安還會有誰。
「本官也可以說是你為了翻案，特意將死者口鼻中的泥沙清除乾淨。」
霍安此話不假，別人也會有這種質疑，認為楚傾月為翻案不擇手段。
看著比自己高上許多的男人，楚傾月伸摘下手套，鳳眸中的笑意幾許冷意。
「第一，我身為法醫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仵作比任何人都要尊重屍體，還死者以公道是我們的職責。第二，可以解刨屍體查看死者的肺部是否有泥沙，若是沒有，便如我所說這些無辜的少女是被人殺死後拋屍神女河，而楚老頭完全是被冤枉的。」
諸如此類證明楚天雄不是兇手的證據還有很多，等到了公堂上她自然會一一展示清楚，現在不全部說明，主要是因為不相信眼前叫卿霍安的男人，誰知道大理寺的這群狗東西會不會在她離開之後做假證。
哼，俗話是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