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言煜的龜毛?

第116章 言煜的龜毛?

白止將她送到安景寺門口就先離開了,這幾年品物閣發展勢頭很猛,惹到了不少在朝官員的利益,對品物閣的發展難免有些打壓,白止離開便是處理這些事去了。

令明卿笑着對他揮手,轉身進了寺門。她走得很慢,眉眼間有些悵然,讓人十分好奇她在想什麼。

令明卿在想白止。

品物閣雖說做的是商品生意,但是暗地裏情報網也做得不錯,所以白止自然是知曉令明卿被請進宮中,又匆忙爬上城牆去送行的。

他擔心她下了城牆後會失落,於是特意等在了她下城樓的街頭,只為寬慰她。

這些令明卿都知道,但是她什麼也沒說。

猶記得幾天前易歡問她,「這些帝京中的公子哥,你最是中意誰?言煜?司馬離?還是經常來找你的那位白公子?」

易歡一一點出這些人,目光落在令明卿身上。

令明卿聞言,怔在原地想了很久,倒不是因為這個問題本身有多少難度,而是因為這些人的情意太重,重到她竟不知該以何種姿態來有所回應。

易歡見她久久沒有回應,便沒再多問,她與玥伽情同姐妹,自然希望她的孩子可以有一個好的歸宿,只是令明卿不再是三歲小孩了,易歡想,也許她該給令明卿一個選擇的空間。

從帝京出發,往江南地區濰城前進的過程中,袁副將真真正正體會到了言煜的……不同尋常,或者換個詞可以說龜毛,再換個詞就是難搞!

比如他的衣服一定要是一塵不染的,若是稍微濺到一點泥點,言公子就不高興,不高興就會見不得別人高興,若是言公子不高興的同時你臉上又時不時的帶着笑容,那麼言公子就會想方設法的讓你也不高興,看到你不高興言公子就會高興了!

總而言之,袁副將在對待言煜的諸多難搞事件后,竟然在一次次被言煜整的過程中學到了伺候言大公子的方法。

一行人中所有人都是一副苦哈哈的表情,唯有青龍有一種這麼多年終於有人懂我了的感受。

相比言煜那邊的水深火熱,司馬離這邊的人簡直像生活在幸福的天堂,原因無他,司馬公子真的太善解人意了啊,時時刻刻帶着一副親切的笑容,伺候他的近侍都禁不住紛紛感慨。

老者感慨若是自家女兒能遇到這樣一個真命天子,那她笑都會笑醒的吧。

正值芳齡的少女感慨,司馬公子真是符合自己心目中最佳夫婿的所有形象,為什麼這種人會出現在這個世上自己又得不到啊啊啊啊啊!

普通的侍衛感慨,能夠在司馬公子手下做事簡直是自己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總之在所有人都在感慨司馬離的謙謙公子時,唯有司馬離自己心中清楚,無非是知道接下來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是一場十分慘烈的大戰,所以他儘力彌補這些花樣年華的少年少女們而已。

但也僅限於此。

那些親切的外表下是極度的冷漠。

帝京的雪又落了幾場雪,整個帝京都被圍裹在一片白雪皚皚的氛圍中,令明卿本來很開心的心情在聽到皇後娘娘的傳召后徹底終結。

令明卿在去皇宮的路上仔細回想了一下以前從言煜那裏了解到的皇後娘娘,言煜說,皇後娘娘是醫女出身,醫師這個職業在宣國中的地位是很高的,醫術高超的醫女又是如同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當年的皇帝不知為何沒有選擇任何一位朝中大臣和世家的嫡女,相反他選了倉促之間只見過一面的趙晚晚,趙晚晚陪着皇帝從大皇子妃坐到了皇后的位置上,這麼多年來,帝后相敬如賓,從未有過任何帝后不和的謠言。

將這些資料在腦海中快速過了一遍后,令明卿還是猜不出皇後娘娘突然召見她的意圖。

踏入幾重宮門后,令明卿終於在一方矮桌前見到了皇後娘娘的身影,讓令明卿有些意外的是皇后正在抄寫佛經。

看到令明卿到了,皇后抬起頭往她身上看了一眼,隨即笑道,「明卿來了,快來瞧瞧本宮抄的佛經。」

令明卿上前看了一眼,讚歎道,「皇後娘娘的字雋永清秀,很難想像出來這是一個女子的字跡。」

令明卿這話不完全是虛假的誇讚,看得出來,皇后的字寫得確實好。

皇后聽到這話明顯是高興的,樂呵呵地道,「本宮一直感嘆說這個字寫得有些奇怪,沒想到在你這裏竟得了如此誇讚。」

說罷,將筆遞給令明卿,笑道,「明卿寫幾個字讓本宮瞧瞧。」

令明卿目光一閃,只是她的眼睫過於長,所以皇后只看到她長長的眼睫在殿內燭火的照耀下,投在眼下的位置上有些灰暗,並未瞧見她眼中的真實神色。

令明卿抬起頭,笑着接過筆隨意寫了兩筆,她本想隨便寫幾個字交差,但皇后明顯沒有喊停,她也不好意思停下來,只有寫了七八個字,加上之前寫的,已有十餘來個字了。

她放下筆,轉過身正想問皇后什麼,卻看到皇后的目光望過來,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有悵然、有驚羨、有懷念、甚至還帶着一絲隱隱的嫉妒。

令明卿不懂皇后的這抹情緒從何而來,只低下頭去,等著皇后吩咐,好在皇后的目光並沒有落在令明卿身上太久,好像只是一瞬間,令明卿便感覺到身上那一道帶着幾分壓抑和束縛的目光離開了。

皇后湊上前去,笑道,「明卿寫的真好。」

袁副將近來有些愁,帝京略處於北方,那裏有呼嘯而過的風,有厚厚的雪,可是唯獨沒有那陰雨不斷的梅雨季。

言煜一行人越往江南走,越覺得降雨的量不僅大,而且次數也很多,從剛開始的十來天一下,到現在的一天一下,時間只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言煜看着身上的泥點,心情越來越不好,周圍的氣氛便越來越低。

袁副將眼看着自己的頂頭上司氣壓越來越低,心中哀嚎不已。

說不定某一天醒來,便會發現自己的屍體掛在高高的樹枝上或者埋在哪個不知名的水坑裏。

青龍眼見着周圍的人群都要遭殃,終於拿出了準備已久的殺手鐧。

又是一日休息日,袁副將眼看着青龍以雄赳赳氣昂昂外加不怕死的精神進了言煜的馬車,心中已經默默為這個飽經虐待的護衛上了柱香。

但他的惋惜之情並沒有存在多久,因為他又眼睜睜地看着青龍從言煜的馬車內走了出來,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竟然毫髮無傷!

袁副將放在手中正在吃飯的碗筷,一瞬間老淚縱橫,就差當場上去抱大腿了。恩人吶,這麼久以來他們被言煜折磨的生不如死,從沒有人能夠從言煜手下毫髮無傷地走出來。

當然,言公子一般情況下都是不屑動武的,他輕飄飄掠過來的一眼就讓人心中一驚,若是再稍微動動嘴皮子,那個出來的人輕則徹夜難眠,重則每每見到言煜就如同見到了什麼可怕的猛獸一般。

哦!不,對於有些人而言,寧願去與猛獸轟轟烈烈地打一場,也不願去面對言煜那接近變態的提問。

眾人眼看着袁副將放下了碗筷,然後向青龍的那個方向走去,眼中充滿了滿滿的期待之情。

袁副將就差跪在青龍面前喊爸爸了,才終於得到了青龍能夠從言煜手裏毫髮無傷走出來的秘訣。

青龍帶着幾分高深地道,「對付少主要用策略。」

袁副將亮晶晶的目光望過來,「什麼策略?」

青龍反問道,「你可知少主最喜歡什麼?」

袁副將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喜歡衣服整潔如初,一塵不染?喜歡所有的東西整整齊齊擺放在眼前?喜歡……問人問題?」

青龍一副悲嘆的樣子,「庸俗,簡直庸俗。少主作為一個男人,最喜歡的自然是女人。」

袁副將一副你是被言公子虐傻了嗎的表情,隊伍里誰人不知言公子最厭惡女子,甚至到了瞧一眼就噁心想吐的地步,你現在告訴我,他喜歡女人?

青龍瞅他一眼,「那是你不清楚少主的心上人。」

啥?言公子還有心上人?言公子與那個假郡主的婚事不是黃了嗎?黃了之後也沒見到言公子有過一絲悲痛的神情,難道言公子喜歡的另有其人?

青龍笑道,「孺子可教也。你好好想想,在公子身邊待的最久的女子是誰?」

袁副將在腦海中拚命地搜尋着近來帝京中發生的所有大事,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想到有一同窗曾對他道,「陛下新認回來的郡主真是天人之姿啊,比起之前的那個假貨不知強了多少倍,而且據我宮裏的表姐說,陛下有意認回郡主,但是被郡主拒絕了。」

「我那表姐是在陛下宮裏伺候的,她曾偷悄悄地給我說,不僅陛下對郡主這般,就連帝師和司馬家的公子也好像對郡主不一般。」

袁副將在心中思索,帝師可不就是他們難伺候的那位?

他猜測地問道,「難……難道那女子是郡主?」

青龍笑眯眯地問道,「你說的是哪個郡主?」

袁副將啊,你可自求多福吧,若是這個回答一不留神說錯了,這個結果……嘖嘖嘖,估計就不是你能承擔的了的。

袁副將道,「自然是陛下新認回來的郡主,之前那個冒牌貨也能算作郡主?」

青龍微微點了點頭,像是十分滿意他的回答。

「既然知道少主心中的那個人是誰了,那麼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吧?少主離帝京越走越遠,想必很是挂念郡主的行蹤與安危,你說在少主心煩意亂之際,你能在不經意間微微透露出一條關於郡主的消息,那少主是不是就開心多了呢?」

袁副將得到這個回答后,差點老淚縱橫,青龍眼看着他回去奔走相告,眾人聞言,就差謝天謝地謝爹謝娘謝郡主了,場面間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

司馬離的馬車越往北走,天氣越是寒涼,大雪厚重,鋪滿了整整一條官道,一上前稟報道,「公子,雪越下越大,屬下估計,若是再這樣下一整夜的話,那我們去羨城的道路勢必要被蓋住,到時候再前行的話,怕是艱難萬分。」

司馬離在馬車內也不知在幹什麼,一直能聽到裏面傳來的有規律的敲擊聲,馬車內,司馬離正用指尖敲擊著桌面,每一下都極為有規律。

「看附近可有什麼地方能夠歇息的,我們修整一晚再走。」

一領命帶人前去尋找了,車隊停在官道上,眾人都哈手搓氣,想讓身子暖起來一點,正在這時,有眼尖的一人看向官道一個正在蠕動的身影,有些呆愣地問身邊人,「你看,那邊不遠處是不是有個人?」

他周圍人定睛望去,果然見那被大雪覆蓋的官道上一人正在艱難前行,忽然又有一人驚呼出聲,「那還是個女子。」

那女子的身影漸漸往車隊的方向駛來,有不少人嘰嘰喳喳地在討論,但是沒有一個人行動,不怪這些人冷漠,而是能夠被選出來作為巡撫的隨從,定是各宮各院的精英,這些人深深明白命令的重要性,在沒有得到準確的救人口令之前,不會有一個人伸出援助之手。

馬車內,司馬離好像根本沒在關心馬車外面的情況,一帶人回來后,那名女子已經快要走到車隊跟前了,他上前對着司馬離道,「公子,從這裏往東不遠處有一個廟宇,廟宇不算大,但是在那裏庇護一晚應該還是可以的。」

馬車內傳來司馬離淡淡地「嗯」,示意自己知道了。

馬車外,一又道,「公子,官道上有一女子行走地萬分艱難,我們要救嗎?」

這次馬車內再沒傳來任何響動,既然沒有說救,那就是不救,一很快退下撤離車隊,沒人再往那個女子身上看一眼。

一的速度很快,只片刻便將車隊整合好往廟宇的方向前進,司馬離坐在馬車內,除了那一聲「嗯」之外,再沒有發出任何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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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似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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