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藍月城
這種說法張哲能夠理解。
城牆內的九十九城，由於挨靠城門的關係，幾乎等同於現世的口岸城市。
大量城牆外的珍稀資源都由此進入，依託於此建立的城邦，自然是沒有不繁榮的道理。
就在張哲還在思量眼前局勢時，九朵忽然下跪請求說：「我們腳下就是亞古長城的第三十三道城門，距離城牆後方五公里的地方，就是我們家族祖祖輩輩守護的藍月城，隨意捨棄神使的做法是我不對，我願意承擔一切罪責，只求塔神您能夠幫助守護藍月城。」
「尊敬的塔神，九朵城主年紀尚淺，這一切都是我的提議....」
悠遠見狀，連忙擋在了九朵身前，可話還沒說完，一身重甲的高斯又衝到了最前面，把謀害神使的罪責全攬到了自己身上。
張哲感覺他們應該不是裝的，但他實在沒有看苦情戲的心情。
「謀害神使的事以後再說，先給我準備一間房，還有你們亞古最出名的美食.....對了，再來兩套神使應該穿的服飾。」
聽到暫且不追究謀害的事，三人如臨大赦，最後除了九朵留下，其餘兩人都去安排張哲所提出的要求了。
一陣涼風吹過，身穿小熊圖案睡衣的張哲，不禁打了個哆嗦。
就在此時，一塊不大的紅色披風，從背後披到了張哲的肩上。
「塔神，這披風是冰原羚羊的絨毛製成的，抗寒保暖效果顯著。」
九朵清甜的聲音隨之響起。
「謝謝。」
張哲看了眼披風，認出這是剛才九朵身上所披的。
「塔神，你衣服上的圖案，好好看呀。」
九朵說着，不自覺的將張哲肩膀處的睡衣揪起了一角，但見到張哲投來的冷漠目光時，又連忙鬆開了手。
本來好好的在家睡覺，就因為這個九朵城主搞的什麼召喚法陣，自己就被強制召喚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張哲心裏除了鬱悶，還有幾分怨氣，但見到眼前這位天真到有些過分的九朵城主時，心中的不快似乎一下就被平復了大半。
其實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沒被九朵召喚到亞古大陸，那第二天一睜眼，無非也就是去單位上班，做一個苦逼996上班族，實現人生價值什麼的根本就是奢望。
何況還有通關神之試煉的那種空虛感，等待着他去克服適應。
而眼下亞古長城內外正在發生的一切，不就是他平日最喜歡的塔防遊戲么。
「九朵，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見張哲轉身，用很是正式的語氣發出詢問，九朵立即站直，恭敬的回應說：「塔神，您想知道什麼？」
「對於要守護亞古長城，你是受命於家族的傳承，還是自己的真實想法？」
九朵思量一陣，回答說：「：兩者都有，在亞古大陸擁有喚靈血脈的人，生來就有召喚神使，協助守護長城的義務，而且藍月城是家族父輩數代人的心血結晶，也是民眾賴以生存的城邦，我不能讓先祖和建立亞古長城的眾神們失望。」
張哲點了點頭，過了許久，他用很輕的聲音說：「那就一起努力吧。」
九朵一怔，對於張哲的接納認可，她顯得有些不可置信。
此時，高斯回到了城牆上，用極低的聲音報告說：「城主，天遠城主鄒海，說要是再不見面會談，就要退出結盟了。」
處於恍惚狀態的九朵，這才意識到什麼，跟高斯告知自己會去后，便與張哲進行了告別。
只不過讓九朵始料未及的是，剛剛決定一同協助守護藍月城的塔神，竟然也要一起去見天遠城主鄒海。
就以往的經驗，神使一般只管對抗妖獸，很少會理俗事，結盟談判就更不會參與了，張哲的舉動可以說着實有些另類。
不過既然神使有這個意向，九朵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況且要是能展現出自家神使的強大，對於盟友的維繫也會帶來很大益處。
在高斯的帶領下，沒過多長時間，張哲便跟着九朵一同來到了會客大廳。
一位身着藍衣的俊秀青年朝向門口瞥了一眼，舉起桌上的葡萄酒杯獨飲了一口，沒有太多表露。
等九朵在圓桌的主位坐下，俊秀青年抬眼注視起了這位芳齡只有十六歲的藍月城主，完全無視其他人的存在。
直到高斯又拉過來一把椅子，與九朵所坐的主位並排放置，這才使得鄒海移開了目光，注意到了一旁的張哲。
「九朵，這就是你召喚出的神使？」
鄒海伸出手指，指向張哲，看樣子完全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神使在凡人眼裏的確是不可褻瀆的存在。
可鄒海既然能成為天遠城主，身上也是必然具備喚靈血脈。
而消滅廢神，謀求強大神使的出現，更是整個亞古大陸通行的做法。
所以對於藍月城神使的不屑，倒也並非是鄒海狂妄無知所致。
「不許你對塔神不敬....」
九朵起身剛要發作，卻被表現淡定的張哲給伸手攔下了。
「拖了這麼長時間，我以為你藍月城出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搞了半天還是個廢神，今天我也不廢話了，你嫁給我，藍月跟天遠合二為一，我會增加在藍月的駐軍，保證城邦不會被妖獸入侵。」
鄒海說完，直接把二郎腿翹到了桌面上。
「他們天遠城很強么？」
張哲倒是沒有避諱，直接問向九朵。
「是挺強的，最近五年沒有一隻妖獸活着從第三十四道城門通過。」
九朵坦誠的說。
「那你照他說的，嫁給他不就好了。」
面對張哲的提議，九朵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解釋說：「九十九城之間很少有能做到互相信任的，更不要說結親了，以往一旦遇上魔族發起大規模進攻，很多城邦都恨不得抽干相鄰城市的資源，來給與自家城防建立更穩固的防禦。」
張哲明白了，面對魔族的大舉入侵，危險並不一定全部來自亞古長城之外，人類的內部矛盾也絕對不能輕視。
所以不管現在說的如何好聽，真等危難來臨之際，弱勢的一方在強勢一方的眼裏，可能只是個儲備物資的臨時倉庫罷了。
「選擇權在你，不過九朵城主我還是要奉勸一句，要是你不同意的話，租借給你的兩百駐軍，今天就會隨我一併折返。」
面對鄒海的警告，九朵不禁猶豫了起來。
如果她沒猜錯，對方一定是探明了獸族部隊正要入侵的事，眼下要是沒了天遠程的駐軍，以藍月城的近況實在是難以招架。
而此時張哲心裏也是泛起了嘀咕。
他沒記錯的話，要來進攻藍月城的獸族部隊數量好像才100左右，一個城邦連這點敵人都無法應對的么。
「小朵，事關重大，你可要想清楚啊。」
鄒海說着站起身，探出手要摸九朵的下巴。
可還沒等觸碰到，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鄒海的手被張哲給抽開了。
「呵呵，你個廢神，還真是愛操心啊。」
鄒海看了眼微紅的手背，氣極反笑。
「藍月城不答應你的請求，帶着你的人滾吧。」
聽到張哲不容置疑的語氣，鄒海瞳孔一縮，片刻后森笑着說：「召喚者身死，神使也會跟着灰飛煙滅，我駐紮在藍月城的兩百重甲步兵，可不僅僅只會殺妖獸。」
「好巧，我的神力也一樣。」
張哲說着，調出系統技能界面中的神賜，啟示之手的圖案映現在了鄒海面前。
短暫僵持了一陣，鄒海很是不忿的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離開，但沒走幾步又轉頭向九朵威脅說：「後方的亞古之壁已經幫你們藍月城收拾了不少爛攤子，再放妖獸通過長城，後果你自己最清楚。」
等人走後，略顯空蕩的會客廳內，九朵盯着桌面愣愣出神，好似還未從鄒海的威脅中緩解出來。
站在一旁的高斯也是面帶苦色，守下100獸族部隊的難度，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
至於張哲堅決回絕鄒海的理由，就跟九朵解釋中的一樣。
同意對方的要求的確是能換來短暫的庇護，可問題要是等對方都自顧不暇了，誰還會管你藍月城的死活。
到時候九朵出了什麼意外，自己可就跟着嗝屁了。
這種把命放在別人手上的事，張哲是絕對不會幹的。
「高斯護衛長，藍月城還有多少守軍?」
面對張哲的突然發問，高斯很是迅速的回應說：「報告塔神，參戰部隊里重甲守衛55人，弓箭手20人。」
雖然對亞古世界的士兵戰力還沒有具體概念，但張哲還是在腦中謀劃了起來。
而見到神使認真思索的九朵，眼神不禁變得越發崇敬了。
信仰值+20來自九朵
突如其來的系統提示，打斷了張哲思緒。
他狐疑的看了眼正對向自己眼冒星星的九朵，轉而又在系統頁面做起了研究。
在一個名為屬性的頁面欄中，張哲看到了自己當下的狀態。
等級：1
提示：注入100信仰值可提升等級
擁有信仰值：47
生命值：52/52
魔法值：190/190
力量：10
（影響最大生命值，裝備穿戴，手持武器攻擊強度）
智力：10
（影響最大魔法值，魔法恢復速度，技能傷害）
敏捷：10
(影響攻擊速度，閃避率，命中率)
精神：154
(影響感知能力，精神技能抗性，負面技能效果持續時間)
塔防增益：無
神使技能：無
詳細查看了一陣后，張哲發覺對於神使的四種屬性設定，跟神之試煉中對於英雄單位的設定完全一樣，很容易就理解了屬性的作用。
眼下唯一沒有探明的功能，就是系統商城了。
只不過讓張哲意外的是，以往遊戲中名目繁多的商城，在塔防之神系統中，竟然只有抽獎轉盤一個消費項目。
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張哲點擊了一下抽獎轉盤的啟動按鈕。
一條提示跳了出來。
抽取防禦塔所需的信仰值為100點，您的餘額不足。
「這麼小氣，就不能送個免費首抽么。」
倍感鬱悶的張哲抱怨說。
「塔神，免費首抽是什麼？是可以幫助我們守住藍月城的東西么？」
一旁的九朵，好奇的問了一聲。
「算是吧。」
張哲應付完，轉而又琢磨起了信仰值的獲取途徑。
此時捧著兩件神使特製長袍的悠遠，快步走進了會客廳。
與天遠城徹底決裂的事，她也聽說了，之前悠遠也曾從大局角度出發，勸說過九朵考慮要不要委曲求全。
如今鄒海走的如此決絕，她反倒是不用再操心了。
「塔神，這是藍月城神使專用的天羽魔袍，城中廣場上的神像，也委託工匠連夜趕工了。」
悠遠將衣服放在了張哲身側的桌面上，長長的鬆了口氣。
張哲用手摸了摸用料考究的天羽魔袍，詢問說：「藍月城裏的居民，對神使是個什麼態度？」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悠遠的臉色瞬間僵住。
「塔神，亞古子民對於神使崇敬有加，只不過藍月已經很多年沒出過強大的神使了，所以可能會對神使的出現不太適應。」
「他們能辨別出啟示之手吧？」
張哲又問。
「啟示之手是神賜的象徵，各個版本的正史教材里都有記載，一定可以辨認出的。」
悠遠保證說。
「一會帶我去城中廣場，或者是其他人口密集的地方。」
張哲說着，便開始穿着天羽魔袍。
悠遠雖然面露為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半個小時后，在悠遠和高斯的陪同下，身穿天羽魔袍的張哲走下城牆，被送上了前往藍月城的馬車。
由於守衛城牆的兩人脫不開身，同行的除了四名騎兵護衛外，就只剩下九朵一人與張哲一同前往。
張哲此行目的自然是想用神賜的技能背景圖，在藍月城民眾那賺些信仰值好用來抽防禦塔。
不過在馬車中與他對坐的九朵，卻是一直咬着嘴唇，感覺有些緊張。
張哲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不解的問：「藍月城不是你的主城么，怎麼感覺你不太願意回去。」
「我的父親跟爺爺，召喚出的神使都比較平庸，藍月城又一直處於衰敗之中，所以民眾對我這位新繼任的城主，有些不太看好。」
九朵面帶愧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