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危險的地方
南嶽自古以來都是著名的仙家聖地，歷代聖賢都有來此祭祀朝拜的傳統。
其位於星座二十八宿的軫星之翼，「變應璣衡」，「銓德鈞物」，猶如衡器，可稱天地，故名衡山，詩仙李白也曾多次遊覽南嶽，並寫下尋仙向南嶽，應見魏夫人的詩句來。
八百里南嶽，仙聖蹤跡難覓，但大小門派卻有無數，其中雲陽、嶽麓、芙蓉三大派，以各自絕技聞名於江湖。
而三派中，雲陽偏向於商，嶽麓偏向於儒，芙蓉則最重武。
一路上，蘇碧玉將雲陽宗的很多事情都告訴了張遲景，以雲陽宗在南嶽附近的勢力來說，她們母子生活在這裡，安全起碼沒的說，這也是張遲景較為看重的地方。
讓蘇碧玉感到吃驚的是，張遲景在將蘇碧玉送到衡州的時候，就說要回去了。
雖然，蘇碧玉知道張遲景遲早是要回去的，但張遲景一入衡州就回，還是讓她覺得有些意外，所以想讓他留下來住幾天再走。
面對蘇碧玉的挽留，張遲景只是微微一笑：「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三年後，衡州城見。」
這千里護送之情，蘇碧玉無以為報，只能說一聲：「一路順風。」
三年來，衡州城變化不大，依舊是古舊雄奇的城牆，厚重的石板路，但這一切在蘇碧玉眼中，卻是宛若夢境般的存在了。
進城后，蘇碧玉輕車熟路就找到了一家酒樓，只見門前匾上三個金漆大字：雲陽居，大門兩旁是一副對聯：天台天柱聳天堂，回雁雲居最喜陽。。
從名字上就能知道，這裡是雲陽宗的產業，相較於劉儒的鴻雁樓，雲陽居就要氣派的多了，不光是兩層三進，而且雕樑畫棟、朱漆紅瓦，氣勢也不凡。
此時還不到飯點，酒樓中沒有客人，幾個夥計坐在大堂內閑聊，看到蘇碧玉進來，一個年輕的夥計便迎了上來：「兩位客官裡面請。」
蘇碧玉抱著馬乘風微微一笑，這夥計是應該是新來的，她並不認識，於是說道：「我找朱掌柜。」
夥計一愣，隨即笑著說道：「我們朱掌柜三月前回小南嶽啦，現在當值的是莫掌柜。」
蘇碧玉點頭道：「是莫宏緒嗎？找他也行，你跟他說是碧玉兒回來了。」
聽到有人叫莫宏緒，另外幾個夥計也都看了過來，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看到蘇碧玉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後揉了揉眼睛驚叫一聲道：「哇，是蘇掌柜，蘇掌柜回來啦。」
說完后興奮的跑了過來，繞著蘇碧玉轉了兩圈，大叫一聲道：「我去找莫掌柜。」說完后又歡快的跑了。
此時，又有幾個夥計認出了蘇碧玉，開始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蘇掌柜，這幾年你都去哪了？」
「蘇掌柜，這孩子是你的嗎？」
「蘇掌柜，我們都很想你啊。」
「蘇掌柜，你還走嗎？」
一番熱絡的話，說的蘇碧玉眼睛都紅了起來，笑罵道：「這回不走了，外面還是咱們雲陽居好。」
雲陽宗的掌柜，基本都是雲陽宗的弟子輪值，蘇碧玉曾經覺得好玩，也當過一陣子的掌柜。
「在外面吃了苦，才知道是家裡好了吧？」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自內堂響了起來。
蘇碧玉紅著眼睛笑了一下說道：「莫師兄，好久不見。」
莫宏緒身形乾瘦，三十來歲年紀，臉色黝黑，一對眼睛很是明亮，此時卻是充滿著關切之意，有些責備的說道：「這些日子大家都談論你好幾次了，連封書信都沒有來。」
看了眼蘇碧玉抱著的馬乘風，有些疑惑的說道：「這是你的孩子？」
蘇碧玉將馬乘風抱了過去說道：「這是你的師侄，給你抱一會吧，差點就回不來了。」
淡淡的幾句話，讓莫宏緒面色一變，他知道這個師妹生性好強，性格如同男子，能說出這番話來，足見這一路的艱辛。
莫宏緒對著夥計們說道：「今晚我不招呼客人了，若有人找，就說我外出了。」接著對另一個年紀大些的夥計說道：「去將衡州城內的幾位師叔找來。」
夥計們都是應聲說好。
進到內堂之後，便有人奉上熱茶，蘇碧玉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莫宏緒長嘆一聲道：「師父時常想念你啊。」
蘇碧玉也是嘆息了一聲，她又何嘗不是呢？
於是將這幾年的事情簡要說了一下，襄州城的事情，她講的較為詳細，只不過，對於馬乘風成為丐幫幫主的事情，則是略過不提。
一番話下來，天都黑了，莫宏緒聽的非常認真，在聽到馬恭一家被朱溫所殺的時候，也是攥緊了拳頭。
「蘇師姐回來了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帶著驚喜，自外面響了起來。
一個約莫十八歲的圓臉姑娘，小跑著沖了進來，看到蘇碧玉后歡呼一聲，直接跳了起來道：「真的是蘇師姐，真的是蘇師姐。」
蘇碧玉看到她也是很高興說道：「三年不見，瑩瑩都這麼大了啊。」
來人是蘇碧玉的小師妹，叫做鍾瑩，蘇碧玉走的時候，她才十五歲。
很快，又有一男一女攜手而來，兩人是夫妻，男的叫做梁富方，女的叫做寧珊瑚，兩人年紀都比蘇碧玉大，看到蘇碧玉后都是問長問短。
「莫掌柜，今天你可得親自下廚，碧玉師妹給你送了個師侄過來，你這大師伯可得好好表現一下了。」一個手持摺扇，打扮成富紳模樣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哦呦，黃大老闆來了，最近寧陽當鋪的生意做的可不賴啊」梁富方大笑一聲道。
「朝你一看，及你一半啊，做生意還是得看我們梁老闆。」黃朝君拱手道，幾人互視一眼都是大笑起來。
蘇碧玉能感受到，師兄弟之間那種真摯的同門情誼，心情也開朗了不少。
「過完年，譚師弟就要去上雲陽了，正好碧玉師妹回來，今年的年夜飯，師父肯定會開心。」寧珊瑚笑呵呵的說道。
蘇碧玉驚訝的說道：「譚師弟通過上雲陽的考核了？真給師父長臉。」
莫宏緒點頭后不無遺憾的說道：「只是譚師弟已經二十一了，進不了招仙觀啊。」
其餘幾人也是紛紛點頭，深為譚朝君感到可惜。
蘇碧玉笑了一下說道：「能進上雲陽就已經很不錯了，八百里南嶽，能有幾人入的了招仙觀的法眼？上雲陽也有二十年沒有人進招仙觀了吧？」
寧珊瑚笑著拍了拍馬乘風道：「這希望呀，就留給我這個師侄了。」
眾人看著咿咿呀呀的馬乘風，又都是大笑起來。
其實，所謂的下雲陽，不過是一個統稱，八百里南嶽，門派眾多，上雲陽的附庸宗門有好幾家，每一個附庸宗門都能自稱為下雲陽。
這些附庸宗門以進入上雲陽為榮，進入上雲陽之後，能為他們這些附庸宗門爭取不少利益，而且，上雲陽內有最全的武功心法。
最關鍵的一點，進入上雲陽后，是有機會去招仙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