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小插曲

天朗氣清，如同赫連昊焱的心情，從早上睜開眼睛開始，赫連昊焱就一直保持著美美的笑容，時不時的哼個小調，甜甜的喊一聲「奶娘」，叫得翠荷心花怒放。

「很久沒有看到七皇子這麼開心了。」奶娘雙手疊放在小腹處，微笑著看坐在桌前喝薏仁小米粥的赫連昊焱，小聲對一旁的小安子感慨。

「如果能少受點皮肉傷就更好了。」小安子對於昨天的場面還心有餘悸，對接二連三讓赫連昊焱受罪的罪魁禍首陸軒兒更是又愛又恨。

翠荷卻很喜歡這個傳聞中的陸軒兒，不贊同道：「七皇子畢竟是男孩子，一點不磕碰倒反而嬌氣。」

「你說的輕鬆！」小安子不服氣的爭辯：「感情兒不是在你這磕碰去的。」

「看你說的！把我想成什麼了，咱受德妃娘娘恩典，現在照顧七皇子，我能不想他好嗎，這兩年，七皇子實在是太安靜了些，安靜的我心裡一直毛毛的，就怕……」翠荷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小安子明白翠荷說的感受，他又何嘗不是終日陷於這樣的情緒呢，對於一個五歲的小男孩來說，他們的七皇子在面對德妃過世這件事上實在是反應的太平靜，如果陸軒兒的出現能轉移赫連昊焱的注意力，通過另一種方式發泄出來，不也是他們當初想要的嗎。

「奶娘——奶娘，你怎麼哭了？」赫連昊焱見翠荷在擦淚，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沒有！」翠荷更迅速的擦乾了眼淚，蹲下來笑著道：「是沙子迷眼了。」

可是眼淚這東西，你越想止住，就越奔騰不息，否認的話還沒說完，又有眼淚不受控制的跑了出來。

「不哭！不哭！」赫連昊焱的小手輕輕碰觸翠荷的臉頰，認真的安慰道：「等我長大了，我保護奶娘。」

「嗯！」翠荷把唇抿得緊緊的，生怕自己會失聲哭出來。

翠荷很快的調整了情緒，柔聲道：「七皇子，奶娘不哭了，你繼續用膳吧。」

「我吃飽了，我要去找軒兒。」一提到陸軒兒，赫連昊焱的臉上又出現了純純的笑容，「小安子，我們的衣服呢。」

「七皇子，遊行在中午呢，您現在只吃一點，到時候該餓了。」小安子見桌上的粥和小菜幾乎都沒有動過，於是吸了吸鼻子，好言哄勸道：「要不，您再吃點！」

「怕什麼，將軍府難道沒東西吃嗎！快去！快去！」赫連昊焱恨不得眨眼就能出現在將軍府。

「算了，他現在哪還有心思。」翠荷站起來對小安子道：「我讓姚兒去準備些糕點，出門帶上，七皇子餓了可以拿出來吃。」

「也好。」小安子笑得一臉無奈，嘆了口氣看向赫連昊焱道：「我看我們的七皇子是著了魔了。」

赫連昊焱一聽，高興的拍手道：「還是奶娘最好了！」

於是翠荷帶著赫連昊焱到裡屋換衣服，姚兒和其他人準備糕點和碎銀子，不一會兒就收拾妥當，可以出門了。

「走嘍！」赫連昊焱一聲歡呼，率先跑到了院子，見小安子還沒跟上來，於是又轉身使勁招手道：「快點！小安子，你倒是快點啊！」

「喲！這麼大的陣仗，好不威風啊！」原來和諧的氣氛中突然插入了一個突兀的聲音。

「叩見宸妃娘娘。」小安子等人連忙小跑出來，在離赫連昊焱差一步的距離跪下叩首。

「參見宸妃娘娘。」赫連昊焱收起了所有的情緒，轉身站定，對宸妃拱手作揖。

「聽說七皇子身體不適，我特地過來看看，既然不舒服，就應該在寢宮好好休息，奶娘，你說是不是？」宸妃一邊說一邊慢慢的繞著赫連昊焱轉了一圈，最後在翠荷面前站定。

翠荷深深的伏下身子，額頭點地：「宸妃娘娘教訓的是，是奴婢失職了。」

「既然都是皇上的兒子，更何況德妃又走得早，我操點心也是應該的，省得好好的皇子，讓你們給帶壞了。」宸妃說完雙手環胸，斜起嘴角冷笑。

赫連昊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又作揖道：「宸妃娘娘明鑒，昊焱出宮是得到父皇恩準的。」

宸妃的眼裡閃過一絲嫉妒，沒錯，從元宵赫連烈下令赫連昊焱可以隨意進出將軍府她就開始恨，昨天好不容易盼到赫連烈要去她宮裡，結果又臨時改道到了這個琉璃月齋；其他皇子發燒受寒都不曾過問，這個赫連昊焱受了點驚嚇卻如此小題大做，她就是不明白這個德妃到底是灌了什麼**湯，連死了都還能讓赫連烈這麼的牽腸掛肚。

「看看！連我的話都頂，可見是少了規矩，應該稟明了皇上，讓你跟其他皇子一起去劉師傅那上課去。」宸妃就是看不得赫連昊焱總是能得到特許，處處表現出和其他皇子不一樣的優越。

正說著，一個小太監架著馬車到了門口，身後跟著六個民眾打扮的侍衛，分別向宸妃和赫連昊焱請安。

「請問宸妃娘娘，昊焱可以告辭了嗎？」赫連昊焱不得不按耐下心裡的焦躁，耐著性子請示。

宸妃也是個聰明人，既然保護的人是皇上派來的，自己也攔不住，加上貪玩的小孩只要不是自己的，在後宮總是招人喜歡一些，於是假意的叮囑了幾句，便施施然的離開了。

等宸妃一走，翠荷和小安子連忙站起來圍住赫連昊焱，緊張的開口道：「七皇子！」

「好了，現在可以走咯。」赫連昊焱綻開笑顏，一聲歡呼著鑽進了馬車。

小安子和翠荷神情複雜的對視了一眼，又同時嘆了口氣，即使親如他們，有時候都摸不清赫連昊焱的情緒。

「點心帶上，千萬小心。」翠荷把糕點交給小安子，又不放心的囑咐。

「好，那我們走了。」小安子把糕餅放入袖子，接過駕車過來的小太監遞過來的馬鞭，單手一撐，跳了上去。

車軲轆慢慢的轉動起來，然後越轉越快，車裡的赫連昊焱興奮的掀開布簾，心裡抑制不住的雀躍，喃喃著：「軒兒……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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