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設計報仇

沉悶的碰撞聲后，赫連昊焱只覺得額頭上一陣鑽心的疼，好在因為身高的限制，緩衝了撞擊的速度，減少了角度的摩擦，要不然就這使勁程度，非得撞傻了不可。

「七皇子，就算您不換衣服，也得洗把臉吧。」翠荷端了水進來，柔聲勸哄道：「看小臉髒得，都快成小花貓了。」

難道這麼不明顯嗎？赫連昊焱見翠荷沒有任何反應，納悶的伸手去摸撞傷的地方，指尖才剛碰到就嗖的把手縮了回來，緊接著痛漸漸擴散開去，額頭上傳來火辣辣的疼。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翠荷見赫連昊焱眼睛眉毛都擰巴到了一塊兒，緊張的上前，伸手去探測溫度。

「疼！」赫連昊焱低呼著往後退了一步。

「啊！怎麼紅了這麼一大片啊！」翠荷看著逐漸浮現出來的紅色，大驚，這可不得了，一把拉過赫連昊焱單膝著地來急切的問：「快告訴奶娘，這傷怎麼來的？」

赫連昊焱眼巴巴的看著翠荷，眼眶積聚起越來越多的淚水，卻怎麼都不肯說話，慢慢的把頭低了下去，可憐的模樣，看得翠荷的心都碎了。

「姚兒，快，快拿跌打損傷的藥膏來。」翠荷急聲催促伺候在外邊的宮女，想揉又怕弄痛了赫連昊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在外面修剪燭火準備點燈的姚兒聽到翠荷的驚呼，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放下剪刀，翻箱倒櫃的去找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

「奶娘，跌打損傷膏。」不一會兒功夫，姚兒就把藥膏雙手奉上。

就在翠荷為赫連昊焱上藥的時候，赫連烈大步的走了進來，聽見赫連昊焱連聲喊疼，霸氣的五官一斂，不怒自威道：「怎麼回事？」

「奴婢叩見皇上！」翠荷和姚兒一聽聲音，頓時嚇得渾身發軟，戰戰兢兢的跪了下去。

「昊焱拜見父皇。」赫連昊焱低下頭，聲音囁嚅著，不敢上前。

「讓朕看看！」赫連烈走到赫連昊焱面前，小力的捏起赫連昊焱的下巴，額頭上已經開始鼓出一個小包來了，再看到亂七八糟的頭髮，髒兮兮的衣服，心裡徒然升起一股憐惜之情，難得慈祥的開口道：「告訴父皇，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什麼。」赫連昊焱閃爍著眼神，兩隻手用力的捏著，不敢與赫連烈對視。

赫連烈再追問，赫連昊焱就直直的跪了下去，像是一個做了壞事被逮到的小孩，恐懼不安寫滿臉頰。

見此情景，赫連烈又想到德妃臨終前的囑託，又心疼又愧疚，轉身質問奶娘道：「誰能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就是這麼帶七皇子的！嗯？」

姚兒和翠荷分別跪在兩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天地良心，他們也不知道一向安分乖巧的七皇子今天是怎麼了。

「微臣叩見皇上。」

「奴才叩見皇上。」

太醫和小安子緊跟著赫連烈趕到了琉璃月齋。

「平身，趕緊看看焱兒除了額頭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赫連烈煩躁的揮手，讓太醫為赫連昊焱診視。

太醫把了半天的脈，實在是找不出有什麼問題，可是看赫連烈和赫連昊焱不同的神情，又不像是沒事，在心裡掂量了半天，才起身道：「回皇上，七皇子並無大礙，可能是上次發燒沒有好完全，又受到了一些驚嚇，才會導致情緒異常，待微臣開一副定神茶讓七皇子服下，安睡一晚便沒事了。」

「還不趕緊的，熬了葯派人送過來。」太醫這些有的沒的長篇大論招來赫連烈的不耐煩。

「微臣領旨告退。」伴君如伴虎，太醫這碗飯不比表演雜耍的安全，聽到赫連烈遣人，太醫連忙讓跟來的小太監把醫箱一背，逃之夭夭了。

「小安子——」赫連烈故意拖長了尾音，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問道：「為什麼七皇子會受到驚嚇？」

「奴才該死！」小安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把頭磕的乒乓作響道：「都是奴才保護不利，讓七皇子身陷險境，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怎麼回事？」赫連烈一聽，馬上嚴肅了起來，「快說，敢有任何隱瞞，朕要了你的命！」

「這……」小安子看了赫連昊焱一眼，顫聲道：「是這樣的，七皇子在床上休養了幾天，今天精神頭好，就想去看看軒兒小姐，不曾想，看到幾個人在毆打一少年，七皇子不忍，於是令我等救下那少年。」

聽了小安子的話，赫連烈稍稍緩了臉色，畢竟見義勇為可以為皇族血液添上不錯的一筆，既然他是真龍天子，他的兒子總不能太次的，於是又問：「既如此，怎麼會弄成這樣？」

小安子用眼角偷偷觀察著赫連烈的變化，繼續道：「回皇上，那些個兒是打手，他們身後還有人，那人不斷挑唆，七皇子一時憤恨，所以……」

「你是皇子，怎麼能當街與人動手呢！」赫連烈的臉又沉了下來。

「父皇可以罰昊焱，但是昊焱不會認錯！」赫連昊焱倔強的抬起頭，堅定的回答。

看著赫連昊焱視死如歸的神情，赫連烈反而好奇起來，「為什麼？」

「我不可以讓他說父皇壞話，損壞父皇的名聲！」赫連昊焱的表情中突然多了一種叫使命的東西，就好像拼了命也要保護似的，那種堅定與尚且稚嫩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說了什麼？」赫連烈的眸子頓時出現了精光，無論是誰都不能挑釁皇權，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規律。

「他說在京城裡沒有他不能做的，還說他要拔龍鬚，父皇是真命天子，他這麼說就是對父皇不敬」赫連昊焱越說越激動，肩膀劇烈的抖動著，「所以我氣不過……」

「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赫連烈憤怒的甩袖，不覺中提高了聲音，「小安子，你說！」

「是……是……是兵部尚書梁撫承梁大人的公子，梁傲。」小安子有著小小的擔憂，因為如果一旦對堂就會發現，這番說辭其實漏洞百出。

不過小安子顯然低估了龍椅上的人對權威的維護，赫連烈當場下令道：「傳朕旨意，立刻捉拿梁傲，明日午時遊街，然後充軍。」

「父皇，父皇，我想去看。」赫連昊焱一聽，連忙央求。

「好，不過要多帶幾個人去。」赫連烈對赫連昊焱的喜愛又多了一層。

「謝謝父皇！」赫連昊焱謝恩，想著又可以見到陸軒兒，笑得一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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