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迷魂林,喬虹(二合一)

第206章 迷魂林,喬虹(二合一)

慕北呼出來一口氣。

呼——

還好把人給接住了,不然要是摔出個什麼好歹來。

她可還不知道該怎麼跟父皇和老王爺交代。

然後,慕北挑了挑眉,笑道:「王爺啊,你這是在激動什麼呢?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然後不等攝政王說話,她又繼續的自說自話,不亦樂乎,「雖然吧,您呢不過三十齣頭,而且俗話就是說,男人三十一枝花,但,畢竟這身子骨還是不得不服老的,什麼頭暈眼花,什麼站立不穩的,那都是病,得趁早治,拖久了不好。」

語重心長的。

聽完慕北的話,攝政王的臉順利的變成了一塊死黑死黑的鐵。

一口老血湧上喉頭,噎在那裏,不上不下,難受的緊。

這話聽着怎麼就這麼難聽呢?

就好像在罵他有病。

攝政王的失笑了片刻,這孩子說話怎麼就這麼的不中聽呢?

分明是調侃的話,可一擱她嘴裏出來,那就弄得人肝火一瞬間旺盛起來。

那熊熊烈火哇,以燎原之勢燃起,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攝政王撓了撓後腦勺,沒好氣的瞪了慕北一眼,「本王這事情就不勞慕大人您瞎操心了。」

而後目光一轉,語氣一深,「至於這間屋子裏面的,是人是鬼,是認識的不認識的,那什麼都與本王無關。」

然後,正經著一張臉緩步走去。

慕北無聲的笑了笑。

就嘴硬吧,您嘞!

到底是真不在乎,還是死鴨子嘴硬,等到這道門一打開,什麼不都出來了?

真香現場,等您一觀——

不用謝——

在門前,攝政王本來一往無前六親不認的步子忽地又給頓住了。

躊躇不前的。

他深吸下一口氣,然後又徐徐地的吐了出來。

隨後抬手,內力當即就如波浪一般,帶着綿柔之力,震蕩了出去。

「吱呀」一聲,那木門就彈開了。

裏面的情景,霍然地出現在了三人的眼前。

裏面有三張躺椅。

每個躺椅上都躺着一個被白色布條包裹成了「木乃伊」一樣的人。

躺椅是用竹子編織的,看着十分精巧。

沒過瞬間,一股子濃郁的藥味頓時就撲面而來,但沒有在門外聞到的那麼悶。

裏面有隱隱的竹子香氣在流淌。

讓那股藥味都變得好聞許多,心曠神怡的。

可以看見,在躺椅之下,還放置著一個火盆。

一個長相白凈的年輕人圍着三張躺椅緩步走動。

目光虔誠而認真,完全沉浸了其中。

年輕人的手裏提着一個麻袋,時不時的,就從麻袋裏面掏出來一塊黑炭,悠悠的往火盆里添加。

每加一塊兒,屋子裏的溫度就上升一個階梯。

攝政王首當其衝,不由得就嗆咳了幾聲。

聽到聲音,那個年輕人總算從「虔誠」的工作中抽身而出。

微微的轉過頭來,攝政王的身影落入她的眼帘。

長而翹的睫毛微微地扇動了一下,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顯得她的面容顯得更為的精緻了。

雖然是少年人裝扮,五官也英氣逼人。

但在這裏的哪個不是人精,早就閱人千面。

何況她也不是像慕北一樣,刻意的去偽裝性別。

所以,一眼足夠看破。

攝政王腳尖微微的從朝向女子所在的方位開始避開,原本分開的六十度,現在估計有七十五度了。

但,沒人發現,除了火眼金睛慕小北。

但笑不語。

隨後,女子微微地扯開了唇角,露出來一個淡到了極致的笑容。

聲音裏帶了幾份優雅的磁性,不如男性低沉,但又比之一般女子的聲線更為清朗。

她對着攝政王微微行禮,「草民喬虹,見過攝政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分明說着無比恭敬的話,但語氣卻平淡地像是流水一般,比拉話家常還要平淡。

聽到這一聲見禮,攝政王的臉色變了再變,最後又歸於平靜當中。

他微微的頷首,同時攥緊了放在腿側的拳頭。

道:「出門在外,不必多禮,喬大夫可是杏林高手,懸壺濟世,醫者仁心,應當是本王敬您一聲才對。」

一頓彩虹屁,操作猛如虎。

攝政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狗腿子形象,這一刻樹立得高大上。

可惜,當事人沒一個意識到。

全便宜了倆看官。

再來說,喬虹聞了此言,當即回了一句,「攝政王您這話可就是言重了,草民當不起這個謬讚。」

三言兩語將話題給推脫了出去。

攝政王的臉色微微頓了一下,但也沒有繼續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那三個「木乃伊」的身上,猜都猜得到,這就是他那三個倒霉的親衛了。

然後攝政王這才想起來了,自己來到這裏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有些懊惱的皺皺眉。

隨後,他拱拱手,「喬大夫,不知我這三個親隨可還好?」

他的眼皮跳了跳,被包裹成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一些辣眼睛啊!

喬虹卻好像聽不懂他的意思一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淡淡回答道:「唔,都還活着,王爺還請放心,你要問什麼便問吧,他們意識都是清醒的。」

隨後特別懂事的將醫藥箱收好,背在肩上就打算出門去,抬步之前,她彷彿想起什麼。

又補充了一句,「布條還要兩個時辰才能拆,提前拆的話,後果自負。」

然後就打算走人了。

這時,攝政王想也沒想地,腳上就朝着旁邊橫跨一步,張開手臂,攔住了喬虹。

喬虹愣住,抬起頭,就聽見。

「別走!」

脫口而出的兩個字,攝政王面色很緊。

喬虹皺了皺眉。

其實,就是攝政王自己對於脫口而出的阻攔都是驚訝萬分的。

他從沒有這麼失態過。

隨後,對上了喬虹那複雜無比的眼神。

攝政王的手抖了抖,然後慢慢的收了回去。

很頹然的,他眼皮子不由得耷拉了下來,什麼話也沒說。

喬虹抿了抿唇,莫名有些不忍了,開口道:「不知王爺您還有什麼吩咐草民去做的?草民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熟悉的聲線就這麼響在了耳畔。

還是許久不曾有過的,如此親近的距離。

一瞬間,攝政王的眼中就湧上一股酸澀。

緊接着,他狠狠的眨了兩下眼睛,這才將那股感覺給壓制下去。

但身體不期然的就僵住了,。

不知緣由。

他此刻很想要轉頭去看看喬虹,看看她的眼神,看看她的表情。

卻怎麼也做不到。

就好像身體失去了控制一樣。

最後,攝政王乾澀的咽下一口唾沫。

開口道:「罷了,也沒什麼,你下去吧,我那三個隨從,辛苦喬大夫了。」

喬虹擺了擺手,彷彿沒當回事,「王爺不是也說了嗎?我醫者仁心,懸壺濟世是己任。」

頓了頓,嚴肅了三分,「不過是救三個人罷了,本分所在,當不得王爺的這一聲謝。」

「當得起!」攝政王的語氣出奇的執拗,堅決。

聞此,喬虹眉目之間也是微微有一些僵硬,但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了,依舊是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她微微欠了一下身子,「攝政王,您這麼說的話,可真是大大的折了草民的福壽啊,草民實在擔待不起。」

最後的四個字,喬虹咬的有些重,讓攝政王聽了頓時臉色就是一白。

他的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濃濃的譏誚感和孤獨感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就連站得最遠的秦林都能感覺到。

有些奇怪的,秦林將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了一下。

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而且,依照慕北之前說的話,這兩個人估計是舊相識了。

否則,應該也用不到近鄉情怯這四個字吧。

他默不作聲地繼續觀望下去。

只見,攝政王和喬虹都僵持在原地,誰也沒有動。

偏偏一個朝着裏面,一個又朝着外面。

目不斜視,連餘光都不曾分給彼此,誰都不樂意妥協。

慕北笑了一聲,低低的,走了兩三步,就站在門外,將肩膀就往門框上一靠。

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

卻足以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里,但沒人去關注她。

她嗤笑着,將手臂環抱在身前,目光繞有興緻地就落在了兩人的身上,一點也不掩飾裏面的調侃和戲謔。

看來呀,她之前閑來無事所聽來的那些八卦倒也不全都是空穴來風。

這兩人一個在雲端,一個在塵泥,卻沒想到能有這般的交集。

她原本以為,兩人至多也不過就是因着南陽老王爺和迷魂林的廖老前輩之間師兄弟的關係,進而有了攝政王和喬虹的師兄妹情誼。

卻沒想到,這單純的情誼之中彷彿還摻雜了某些並不單純的……

過了一會兒,喬虹忽然發出了一聲低笑,彷彿自嘲,彷彿譏諷。

然後,她用手抬了抬掛在身側的醫藥箱。

慕北眼尖的就發現,在喬虹那個隨身攜帶的寶貝醫藥箱上,內側的位置,彷彿是雕刻了一朵花。

只是角度原因,她並不能看清那到底是怎樣一朵花。

不過,刻意的將之給雕刻在內側,不易被人察覺到的位置上……

慕北隱秘的就笑了笑。

還真的有點意思,而且她所見不錯的話。

那麼,這一個花紋所隱隱指向的恰好就是喬虹自己的心口處。

按照來這樣一個暗藏心事的行為,慕北完全可以分析得出,這個花紋所代表的是喬虹心底最深的惦念。

它就彷彿是銘刻在喬虹的心上的一般。

很重要,但是卻又因為種種原因,而需要將之給隱藏起來,不能為人所知。

慕北眨了眨眼,她大概知道了什麼。

嗯,還是足以讓她被攝政王給滅口的事情。

不過,好在她不是那麼八卦的人,看破不說破,之後到也好繼續相處。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之後再心照不宣就好了,說出來了反而不美,

喬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的儀容儀錶,隨後毫不猶豫的就抬步走了出去。

走過慕北身側時,喬虹她微微頓了一下腳步。

而後揚起一個笑,對着慕北點點頭。

算是打招呼了。

慕北一下笑出了聲音來,。

感情這位喬大夫是認得自己的呀!

不過,她認得的,是慕北?還是北辰慕呢?

這個問題倒是值得深思一下了。

原本自己只是看戲的,現在倒也無意間成了戲中人。

慕北眨眨眼,無所謂的笑了笑。

潞州驛站這一趟,她的收穫可真的是頗豐啊!

等到喬虹走了,攝政王那僵硬至極動彈不得的身體才漸漸恢復了正常。

他微微的活動了一下手腳。

然後,眼神深邃的流轉了一瞬。

朝自己那三位親隨走去。

那三個親隨都被白色的布條給包裹了完全,只隱隱地露出來了一雙眼睛,時不時地眨巴兩下。

彷彿是在昭示著,他們還是個活人,而不是屍體。

攝政王走近了才發現,這火盆烤的是真的熱。

別說被包裹嚴實的這三個人了,就算是自己的,這靠近了都有點受不了。

嘴角扯了扯,幾乎是無意識的。

因為,他注意到了這三人身上的布條顏色,和正常有些偏差。

就像是被水浸染了一樣的深。

攝政王輕笑,由此可以知道他們應當是出了一身的汗。

熱的。

「出汗排毒,這方法可真是妙啊!」慕北走了進來,一邊嘖嘖稱稱讚,一邊四處的去搗鼓這葯堂里的一些橙陳設和擺件,饒有興趣的樣子。

特別像是剛進城的鄉巴佬一樣,見什麼都覺得新奇,要動手碰上一碰才算圓滿。

對於她的行為,攝政王狠狠的瞪了慕北一眼。

喝道:「別亂動,手就這麼癢嗎?」

慕北頓時笑了笑,看着攝政王的眼神,有些說不出的曖昧。

讓攝政王的臉一瞬間就紅了,而且這紅色還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好像是被煮熟了的蝦子一樣。

見狀,慕北原本是含蓄的想,後來實在忍不住了變成了大笑,花枝亂顫,滿地打跌。

秦林的嘴角也是抽搐了一下,實在不想承認,這突然抽風起來居然是自家兒子愛的「死去活來」的未來兒媳婦。

他是真的不想認啊,太丟面子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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