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艱難的選擇
到嘴的鴨子，又給飛了。
只給啃到了一嘴毛。
段雲心中無比憋屈，卻只得繼續保持雲淡風輕，畢竟自己還得繼續指點江山。
問道依然在繼續，段雲卻有些興緻缺缺。
「仙人，我有個問題。」一個中年人問道。
「說。」
「我的疊浪劍法已經修鍊至最後一層，可是卻遲遲無法突破至圓滿之境，現在很迷茫，不知仙人有何指教？」
「你的基礎還不夠紮實。」
「可是我還沒演示劍法呢？」
「不需要。」
段雲擺了擺手，「從今天起，拿劍劈柴，每天劈一萬次，一年之後，自然會水到渠成。」
「啊？真的這麼簡單嗎？」
「一年之後如果不成，你可來尋我。」
「哈哈，多謝仙人指點！」中年人似有所明悟，朗笑著離去，即刻準備替換掉一些家丁，開始劈柴大業。
見到仙人如此隨和，無問不答，其他人眼中皆是閃過一抹驚喜，一擁而上。
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不待今日，更待何時？
「仙人，我也有個問題！」
「我的境界卡在星玄境很久了，偶爾感覺胸口發悶，後背冰涼，仙人可否解惑？」
「你衣服穿反了。」
「啊？」
「仙人，我也有問題！」
「可否指點已下，怎麼快速修成青山劍法？」
「仙人，我老婆跟別人跑了，請指點一下，我該怎麼辦？」
......
在歡快的氣氛中，論道指點大會終於結束了。
看著一臉意猶未盡，各自散去的修鍊者，段雲也是鬆了一口氣，特奶奶的，這老神棍真是太難當了。
還有很多人嚷嚷著想要繼續問，段雲直接安排林千柔這大小姐，全部給攆走。再問下去，他感覺頭都要炸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好失望。
好失望好失望。
一場指點下來，他收到的禮物倒是不少，不過都是一些茶葉，水果，古玩什麼的，甚至還特么有送鹹菜的？
淦！
老子是仙人！
送古玩也就算了，說不定還能拿出去還能賣幾個錢。這送玩包漿了的祖傳文玩核桃，你說說能幹啥？
段雲越想越氣，這狗屁論道大會，白忙活一場。
尤其是那個林家大小姐，說什麼老子喜歡吃水果？凈在這帶歪節奏！
人散了之後，段雲也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離開。
「公子。」
林千柔笑盈盈走了過來，一臉崇拜地看著段雲。只是段雲看著，卻總覺得好難受。
「不知公子接下來要去何方？」少女問道。
段雲淡淡回應，「吾雲遊四方，四海為家。」
「這樣啊...」
少女輕咬嘴唇，想了一會，忽然說道：「小女有個不情之請，不知...」
「不行！」
段雲擺了擺手，道：「我要走了，有緣再見。」
「哦...」
少女並齊雙足，站在原地，眸間閃過一抹失望。
仙人，畢竟還是仙人，能指點道法，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怎能期望太多？
不過下一刻，另一道聲音忽然傳來。
「仙人且留步。」
段雲停了下來，看著眼前出現的一位青衣老者。
這位老者鶴髮童顏，雙目湛湛如火炬，只是站在那裡，便有一種無形的氣場，天地大道似乎都在震顫。
看著這位老者，段雲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難道自己裝的不夠像，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
好在老者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仙人四海為家，可否暫留我林家一段時間？」
「何意？」段雲問道。
老者略一沉吟，說道：「不瞞仙人，我林家最近形勢不太好。老祖閉死關，先後有幾位長老仙逝，家族危在旦夕。」
「最近一段時間，家族力量實在薄弱，誠願邀請仙人入駐我林家，成為客卿長老，壯我聲威。」
看著段雲面無表情的樣子，老者連忙說道：「不需要太久，最多一兩年即可。老祖出關之日已臨近，若是我林家能挺過這難關，仙人之恩，必沒齒難忘。」
段雲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位老者，沒有說話。
老者頓時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壓力，心神都忍不住有些顫慄。
林家大小姐也只是默默聽著，此番要求，的確有些痴心妄想的成分。但為了林家能扛過這一難關，他們依舊想去試試。
「我不喜凡俗事務。」段雲說道。
老者連忙說道：「不需要仙人做什麼，只要有仙人坐鎮，維持人心穩定即可。」
「這樣啊...」
段雲若有所思，「可是，我如今歷經輪迴，重塑肉身，本來是要雲遊四方，尋覓仙藥仙緣...」
「我林家願竭盡所能，提供仙人需要的一切資源！」老者如何不知道此話之意，連忙說道。
段雲還是有些糾結。
他承認，自己真的心動了。
駐守林家，可以使用一切資源？
僅僅掛個客卿長老名分，啥事都不用干？
卧槽！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的事情？
他唯一的顧慮，就是自己裝了這麼久，已經有暴露的危險。如果真留下來，又能裝多久？
他在心中權衡答案。
現在，他面臨著兩個選擇：
第一，離開林家，獨自謀生，這樣不必再繼續裝下去，自然也沒有被揭穿的顧慮。但最大的缺點就是，外界很兇險，現在的他連自保力量都沒有，不知道道離開這裡之後，能活幾天。
第二，選擇留下，享受豐厚的供奉，享受至高無上的身份。但最大的隱患自然就是身份問題。
他是千萬不能出手的，否則一露餡，直接就完蛋。這些傢伙如果知道自己這個仙人其實是個弱雞，想必生撕了他的心都有。
這一思索並不是很久，但對於段雲來說，卻是個相當艱難的選擇。
林家大小姐默默站著。
長老也靜靜等著，整個家族命運的轉折點，或許就在這位仙人身上了。
片刻后，段雲微微一笑。
「允。」
......
林家上下，傳來了一個極其振奮人心的消息。
那位隱士高人並沒有走，而是選擇暫時留下，作為林家的客卿長老！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林家上上下下千百號人，全都驚住了。
天吶！
仙人要留下來？沒聽錯吧？
我林家何德何能，居然真的能讓一位真正的仙人駐足？
「哈哈哈...風水輪流轉啊...」
「我林家老祖渡劫失敗，如今卻依然有了真正的輪迴者。我倒要看看，那群虎狼還敢不敢覬覦我林家！」
有人朗聲大笑，心中積鬱多年的隱忍與憋屈，一掃而空！
「仙人真的願意常留？」
最興奮的，莫過於諸多年輕弟子。在那天的論道會上，他們是沒資格入場的。
而如果仙人留下來，就意味著他們有足夠的機會去向仙人討教，甚至能與仙人促膝長談...
天吶！
這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