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鍾侯川又被捆了起來,他十分無奈的看着眼前走來走去的人,隱隱有些擔憂,看着那人走了好久,直到門被人推開后,進來的那個黑衣人湊近鍾侯川面前的人小聲回話了之後出去了,那人轉身看着鍾侯川,揚起拳頭就要揍上去。

鍾侯川看着拳頭靠近,很是隨意的閉上眼睛,似乎在表達你打吧,隨你打,那人又放下拳頭,十分暴躁的在屋裏走來走去。

鍾侯川嘆氣道:「二叔,你消停一會兒行不行?你先把我鬆開也行,我又跑不掉。」

二叔轉身怒道:「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把長鯨帶來了,戰場無眼,要是傷到了怎麼辦?」

鍾侯川解釋道:「她既是我的妻,自然是嫁我隨我了,我答應過她不會把她拋下嘛。」

二叔恨鐵不成鋼的反問道:「嫁你隨你,你就帶着她往這跑?你哪來的自信?」

鍾侯川:「二叔,我們又不是上前線,就是做軍師去的,就算上戰場也不可能讓長鯨去。」

二叔:「你少給我來這套,反正我不管,長鯨我已經送到其他地方去了,你暫時別聯繫她,反正以她的能耐也不會出什麼事,倒是你,給我老實一點。」

鍾侯川:「那你把她送哪了?確定沒問題嗎?」

二叔:「想知道她在哪?做夢去吧,難道我還不如你會安置長鯨?說起來都怪你。」

鍾侯川一臉無辜道:「我要是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她會着急的,好歹給她留個字條,她能安心就好。」

二叔指著鍾侯川道:「就你懂她是吧?就你會照顧她是吧?」二叔說着到處找東西,似是要教訓鍾侯川一頓的樣子。

本來二叔接到鍾侯川的消息,便早早的到了烏戈小鎮,誰知長鯨也在,二叔一下就惱了,帶着阿墨他忍了,長鯨一個小姑娘也跟着到戰場算怎麼回事?二叔一氣之下就趁夜捆了鍾侯川離開,誰知阿墨正好起夜看見了,一併追了過去,幾人在不遠處爭執,鍾侯川非要留書給長鯨,二叔怕耽擱久了就被長鯨發現,只得又幫他去送了張字條,等送長鯨離開后,二叔便一直在對鍾侯川撒氣,這個小混蛋越來越沒譜了。

鍾侯川始終不放心,弱弱的道:「我知道二叔會安頓好她,但她不在我身邊,也不在大當家身邊,她周圍沒有一個人,我不放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二叔這才稍微和顏悅色些道:「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倆人就攻下塞外一事又討論了一番,二叔依舊沒把鍾侯川鬆綁,二叔心安理得的在床上睡了一夜,鍾侯川只是無奈道:「果然是一家人啊。」

過了兩天長鯨還是沒有消息傳來,鍾侯川開始擔心,二叔喃喃道:「我把她送到寨子據點附近,她應該知道去據點找人幫忙啊,這丫頭又跑哪去了?」

鍾侯川建議把那天送長鯨的人叫來問問,那人告訴他們是長鯨醒了以後打傷了自己然後跑進了一片樹林,不過樹林距離據點不遠。

鍾侯川又開始皺眉,隨後問道:「你用的什麼迷香,她走時迷香可全部都解了?」

那人看了二叔兩眼,不敢回答,二叔後悔道:「那小丫頭內力深厚,功夫了得,還會逆行氣息,一般迷香對她沒用,你給她的解藥不夠完全解開我的迷香,我也是擔心她恢復的太快他們沒人打得過她,這小丫頭會跑回來,我才加重劑量……」

鍾侯川暗自氣在心裏,早知道讓她自己回去好了,隨後又問道:「那片樹林有什麼特徵?有沒有什麼猛獸之類的,你能不能預估一下她如今是否恢復了?」

那人恭敬的回道:「我探查過,那片林子只有一些小型獵物,沒有什麼傷害性的獸類,只是,我對小姐不太了解,猜測不出她的恢復程度。」

二叔弱弱的道:「這次的劑量怕是夠她折騰幾天了……」

鍾侯川一遇上長鯨的事就容易亂了方寸,他氣的一拳打在柱子上,他剛想寫信給大當家,二叔攔住他道:「不能讓大哥知道我在這,這事我來做。」

二叔跟着寫了一封信,蓋了自己的印讓這人跟着送出去,讓他帶着人搜山。鍾侯川茶飯不思,也沒心思想其他,就連冷將軍的問候帖他都擱置在了一旁。可是,遲遲沒有傳來長鯨的消息。

鍾侯川一顆心懸在了頭頂,上次長鯨被帶到海棠閣,他就險些失控,海棠閣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就算海棠姑娘親自照料他都難掩怒意,如今下落不明,別提心情有多複雜了。

三天後,有人帶來了消息,長鯨住在了一位獵戶的家裏,那位獵戶武藝高強,他們無法靠近,但看情況來說,長鯨是安全的。鍾侯川細細聽了聽,心想長鯨究竟怎麼就去了獵戶家裏呢?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恢復了?那獵戶對她如何……不管長鯨在哪裏,只要她沒在自己身邊,沒在大當家身邊,鍾侯川的心就難定。

冷將軍和徐老爺的信來了以後,鍾侯川始終難下決心去做,二叔見此也對鍾侯川稍稍改觀了一些,覺得長鯨交付給他,也是可以的,隨後便勸道:「那丫頭自小運氣好,她天性良善,遇到的都是貴人,他們既然能看到她,說明她是安全的,只是,暫時可能還在恢復期,我讓長鯨離開就是為了方便我們做事,如今,你趕着些,早些結束,我們都早些解脫,你也可以去尋她,以後就沒什麼顧慮了。」

鍾侯川思索再三,帶着阿墨去了冷將軍那裏,二叔把消息傳到,又秘密回了齊天府。

鍾侯川即使到了冷將軍的駐紮地,也一直鬱鬱寡歡,冷將軍不解其意,阿墨這才告訴冷將軍長鯨出了點麻煩,冷將軍笑道:「難怪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咱公子也不例外啊。」

鍾侯川和冷將軍分析了地理位置和物資情況,又查探了一番兵力和戰鬥力,又問了問對方的情況,這才斟酌著和冷將軍研究戰略。若是面對面硬來,只怕還是同過去數十年一樣兩軍對峙保持微妙的平衡,鍾侯川又找徐老爺要了幾個外商,希望同他們搭上塞北的內線。

鍾侯川開始忙着收復邊疆,生怕出一點錯,便一點不敢提長鯨,只有在睡前,才騰出那麼一點時間來想長鯨如今怎麼樣了?

長鯨自那日被黑衣人追到林子后因為運力又昏迷了,被一個獵人所救,帶回了山上。長鯨睡了一天才醒,醒來時面前有一個姑娘正在給她扇扇子,那姑娘見長鯨醒了以後,十分開心,說着不是很流利的漢語道:「你醒了?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我哥哥還以為你還要在昏睡幾天呢,沒想到能醒這麼快。」

長鯨慢慢起身道:「你哥哥救我回來的?」

那個小姑娘笑着嗯了一聲,長鯨看了看她道:「你是外族人?」

那小姑娘笑道:「看來我的漢話說的還是不好,你一聽就猜出來了。」

長鯨笑道:「你的漢話還算好的,我以前見過的外族人一句漢話都說不利索呢。」

那小姑娘驚喜道:「真的么?那我哥哥豈不是很厲害了,你還沒聽過我哥哥的漢話吧,他說的才是十分好呢,我的漢話是哥哥教的。」

長鯨笑着看着她道:「我沒那麼熱,你不用扇了,你扇了這麼久也該累了。」

那姑娘笑道:「才不會呢,我從下就給哥哥扇扇子,我最會的就是扇扇子了。」

長鯨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怎麼報答你們呢?」

那姑娘道:「我叫提俟賀蘭,你叫我賀蘭就好,對了,我哥哥叫提俟諾戶,你叫他諾戶就好,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長鯨:「韋長鯨。」

那姑娘念了半天這個名字就是念不對,嘟嘴道:「你們漢字好難念啊,我念不下來,以後我要怎麼稱呼你呢?」

長鯨道:「那你給我取個你能叫出來的名字好了。」

賀蘭開心的道:「我哥哥把你救回來的,你就隨我們姓吧,叫提俟……提俟什麼呢?」賀蘭開始認真想起了名字。

長鯨有些抱歉的接話道:「那個,我,有夫姓了,不便跟你們姓,你想個好叫的名字就好,不用那麼麻煩的。」

賀蘭沒聽懂長鯨的話,問道:「你有什麼?你的意思是不願意跟我們姓么?」

長鯨看着她失望的樣子,又笑道:「不是不願意,我們漢人比較注重禮節,這樣吧,你叫我小川怎麼樣?」

賀蘭又拍手道:「這個我知道,哥哥說過你們漢人注重禮節,那我就叫你小川,這個名字順口,我又能記住,那以後你就叫小川。」

長鯨點點頭,倆人正說笑着,那個傳說中的賀蘭的哥哥,諾戶回來了,長鯨這才看清這個諾戶的樣子,他保留着外族的頭髮,剃光了鬍子,看起來十分儒雅的樣子,他手裏拎着一隻雪白的兔子。賀蘭見哥哥回來了便十分開心的奔到哥哥身旁,一下蹦到他哥哥的身上,抱着他哥哥撒嬌道:「哥哥怎麼又抓兔子回來,我都快養不了了。」

諾戶點了點賀蘭的鼻子道:「誰讓你喜歡呢?哥哥自然是有多什麼給多少了。」

賀蘭揉了揉諾戶的臉開心的道:「對了,哥哥,你看,小川醒了。」賀蘭說着又蹦到地上指著長鯨同諾戶說道:「她剛剛還誇我漢話說的好呢。」

諾戶笑道:「是么?」諾戶朝着長鯨看過去,眼神十分的溫柔。

賀蘭拉着諾戶走到長鯨面前對着她道:「這是我哥哥諾戶,救你回來的那個人。」

長鯨致禮道:「我對你們的禮節不太懂,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們,聽聞你漢話說的不錯,我的意思你肯定也能理解,我很感激你,我會想辦法報答你的。」

諾戶看着長鯨笑了笑,剛伸手要給長鯨把脈,長鯨把手往回一縮道:「我們漢話中有一句便是男女授受不親,多謝你的好意,我沒什麼大礙的。」

諾戶笑道:「是了,你們漢人比較注重禮節,我倒是一時給忘了,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給你把脈看看情況,如今你既然醒了,想來也沒什麼事了,對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們烤肉吃。」

賀蘭接話道:「我還要吃奶湯和奶糍,哥哥不要忘了少放筒油,不然膩膩的。」

諾戶摸摸賀蘭的頭笑道:「知道了。」跟着就去做飯了。

長鯨看了看這間木屋,很是乾淨,牆上掛了兩把弓箭,還有一些他們民族特色的掛飾。賀蘭抱着兔子走到長鯨面前道:「這裏的小兔子都溫順,你摸摸它,它可乖了。」

長鯨接過兔子來,順着兔子的毛,那兔子大概更喜歡長鯨身上的味道,一個勁的往長鯨懷裏蹭,長鯨揉着它的耳朵,笑的十分開心,賀蘭噘嘴道:「是不是你們漢人的兔子都會認生的,我抱它們的時候它們可不會這麼乖的往我懷裏來。」

長鯨笑道:「不會的,你多抱抱它們,喂它們些吃的,它們自然就乖了。」

賀蘭撇嘴道:「我院子裏養了那麼兔子,餵了那麼多天,它們也沒像這隻兔子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啊。」

長鯨起身道:「我跟你去看看,可能只是這隻喜歡我呢,我可沒那麼討它們喜歡。」

賀蘭扶著長鯨到院子裏,這賀蘭前後養了二十隻兔子,每隻兔子見她過去都會下意識的躲開,長鯨伸手過去它們還會試探性的伸鼻子前來嗅一嗅,賀蘭嘟著嘴道:「你看,它們就是認生,就只喜歡你,不喜歡我,哼,你們不喜歡我,我就把你們烤了吃。」

長鯨笑了起來:「你和我小時候真像,我小時候也同你如今這樣經常嚇唬它們,所以它們見我就躲,如今大概是我最近食素的原因吧,它們才願意親近呢。」

賀蘭委屈道:「我知道我和哥哥是外族人,沒有你們漢人的氣息,所以連小動物都不理我們,我們本來就是獵戶,它們會怕我也很正常。」

長鯨摸摸賀蘭的頭道:「才不是呢,你是不知道我小時候,我以前可頑皮了,我告訴你啊,我家以前也住山上,我經常捉弄這些小動物的……」長鯨和賀蘭說起了自己小時候頑皮的事,倆人的笑聲傳到諾戶耳朵里,諾戶側身看了看長鯨,笑的十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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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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