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鬥智
走進審訊室的時候，刀仔正軟在桌上抽煙，面前的煙灰缸里塞滿煙蒂，屋裡有一股濃濃的尼古丁味道，哪怕是劉夜這種大煙槍也被嗆的差點咳嗽起來。
「你，是你！」刀仔一看是劉夜，眼睛立刻瞪的溜圓，憤怒之中夾著一股發自內心強烈的恐懼。
前天晚上發生在輝煌夜總會的那場群架，讓他深刻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貨可是一個人干翻了他們十幾個！
「讓我跟他單獨聊聊？給我五分鐘，放心，我絕不打他。」劉夜轉臉對蘇晴道。
「就五分鐘。」蘇晴意味深長地收回目光，轉身出去，順便把門帶上了。
劉夜嫻熟地拔掉審訊室右下角的監控，來到刀仔面，摸出香煙抽悠然地抽了口。
「你想幹什麼？」刀仔問。
劉夜輕輕敲了敲抬面，「我來救你。」
「笑話，我有什麼需要你救？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刀仔冷笑，他是老油條，知道怎麼應付虛張聲勢的人。
劉夜豎起手中香煙，笑眯眯道：「有些人總以為自己很聰明，卻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早就被繩子勒住，只要我輕輕一踢你腳下的凳子，嘎嘣~！」
「裝神弄鬼。」刀仔呵笑，根本不在乎。
劉夜起身笑道：「既然你不想被救，那就算啦，可惜那一百萬了。人生最大的悲劇就是人死了，錢沒花完，走了。」
他根本不用去看刀仔的臉，就知道他現在的臉部表情是何等的扭曲和驚駭。
「四步、三步、兩步……」劉夜在心裡默念。
「你等一等。」刀仔忽道。
呵！
劉夜扭轉身體，「怎麼，某人剛才可是對我愛搭不理的。」
「你說什麼一百萬，我聽不懂。」刀仔試探道，他是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
劉夜湊過去，吐了一口濃煙在刀仔臉上，獰笑道：「需要我給你提示是吧，12890！健身會所，想起什麼了嗎？」
刀仔倒抽一口涼氣，「你……你怎麼會知道！是鐵猴子，還是阿虎告的密？他媽的，一定是鐵猴子！這個王八蛋……！我早就知道他靠不住！」
「你他媽別管是誰告的秘！我就問你，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劉夜見目的達到，猛一拍桌。
刀仔再也不復先前的桀驁不遜，臉皮一個勁兒的抽搐，「事已至此...我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我交代，我什麼都交代，希望組織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這才是聰明人！」劉夜笑著遞給刀仔一根煙，幫他點燃，「在這之前，你先告訴我，那一百萬你藏在哪裡。」
「那筆錢...」刀仔剛要說，身後的門開了，蘇晴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對劉夜道：「你可以旁聽，也可以出去等著。」
什麼情況？
劉夜心裡大罵，老子剛問到關鍵地方啊，你再晚一分鐘進來，老子就有一百萬進賬了。
蘇晴指了指被關閉的監控，又指了指右側的玻璃，「這是雙面玻璃。」
「靠！」
劉夜差點氣吐血，明顯被陰了，「你……」
蘇晴不再理他，取出錄音筆，對準刀仔道：「我們的原則是，坦白從寬，只要你一五一十把真相說出來，我一定給你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其實你的那兩個同伴已經招的差不多了，本來我沒有必要問你，但我想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有權力也有資格享受跟他們一樣的公平待遇。」
「謝謝！謝謝！我一定配合！」刀仔感激的幾乎落淚。
劉夜在旁冷眼旁觀，心中狂罵，傻逼，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就這智商別出來混社會了，回鄉下掏糞吧。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
刀仔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原來，除了唐天滅門案，豹子還帶他們幹了好幾起無頭命案，有的是因為欠債不還，有的是因為得罪了他們...以豹子為首的這四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捏著至少兩條人命。
「全是豹哥……不，這些壞事全是豹子讓我乾的，我只是幫凶！」
蘇晴起身道：「知道了，我蘇晴說話算話，一定幫你爭取寬大處理，劉夜，你跟我出來。」
「總算結束了。」
劉夜打了個哈欠，瘸出審訊室，意料之中的道謝並沒有發生，相反他只得到了蘇晴充滿鄙夷的目光，「我沒看錯人，你果然是個人渣，連那筆錢你都敢動，你已經嚴重觸犯法律了知道嗎？！是要坐牢的！」
「我沒有，不是我，我沒幹！」劉夜趕緊否認三連。
蘇晴盯了劉夜足足五秒，噗嗤樂出聲來，然後捧腹大笑。
「你敢耍我！」劉夜氣的臉通紅。
要不是蘇晴是刑警！
要不是這裡是警局！
要不是他受傷了……
哼！
「多謝了你了啊，你幫我破了這麼大的案子，改天我請你吃飯。現在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蘇晴下逐客令。
劉夜臉一沉，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對了劉夜。」蘇晴道：「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你大學同學張靈的家。」
劉夜腳步微微一滯，很快恢復正常，「那又怎麼樣？」
「我覺得，你還沒壞到無可救藥的程度。」蘇晴喊道。
劉夜緩緩轉身，露出微笑，比出中指。
蘇晴也不惱，笑著走過來，將劉夜的食指掰直。
不雅的手勢瞬間變成了愛與和平...
花苑路，保安崗亭。
「我靠！」老李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女人太陰險了，連六爺你都敢算計！哎呀，哎呀呀，我還指望能通過這案子退休呢，全他媽泡湯了。」
劉夜躺在床上，慵懶道：「你難道就不好奇，這女人為什麼忽然變這麼聰明了？」
「啊，為啥呀？」老李後知後覺的問。
「她早上跟張靈見過面。」劉夜碾熄煙頭。
「啊？她跟張丫頭見過面了，那咱倆的事，她豈不是都知道了？」老李有些慌張。
劉夜斜睨了他一眼，「知道就知道，我們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老李轉念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身正不怕影子斜，知道就知道，做好事還怕被人知道咋地？
「唉...好幾百萬，泡湯了。」劉夜捂住胸口，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