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陸遜和郭嘉還在辨認這是什麼東西,劉協不愧是曹操養大的,曹操這樣又是頭髮又是鬍子又是血的,還只翻出來半張臉,劉協都認出來了,一下子彈起來嚎:「曹操!!!」

呂佈道:「曹丕叫臣代他請罪,不是有心隱瞞不報,而是說了,怕皇上身邊的幾位侍中懷疑他,要壞事,所以只能等事成后才能報知皇上,還要避開兩位侍中說這話……呃!臣忘了要避開了。」

這人怎麼能耿直成這樣呢?

陸遜和郭嘉只能低著頭,裝面癱。

呂布說出和曹丕商量的事情,陸遜和郭嘉更是無語:好你個曹丕,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叫人疑心!?

可同時也不得不佩服曹丕那份心計和決斷力。

從時間上看,知道劉協的怪招后,他立即便推知曹操的反應,做出決定。

和劉協一樣,他們不明白的是,曹丕究竟如何取信曹操的?不是說了曹操不會再信他的嗎?

插言一句,謊言容易揭穿,可若說的話大半都是真呢?

劉協問呂布:「子桓還在曹營?許褚等人若是發覺,他便身陷險境!他沒有要你留下人馬接應他嗎?」

呂布愣住,這時才想到曹丕孤身一人留在那方,連曹純等親衛都留在襄陽保護劉協了,要怎麼脫身?

呂布不答,可是看呂布的神情劉協已經明白過來了,急得手心出汗,望向郭嘉:「愛卿……」如何是好啊?

曹操有個習慣,夢中殺人。

是不是真的不必追究,怕人害他也好,豎立形象也好,誰要是在他睡覺時靠近,拔刀便砍!

儘管打暈和睡覺不同,劉協還是……做了準備。

先是放了一把短刀在曹操腦袋邊上,然後叫人用大南瓜做了個南瓜人來,支一邊,抬著竹竿,小皇帝蹲老遠,捅曹操。

陸遜、郭嘉、魏延—_—|||

捅一下,再捅一下,沒反應。

劉協歪著眉毛撓撓臉,曹丕打太狠了?

兩爪齊上,猛捅一下!

曹操「嗷」一聲,抓起短刀翻身坐起,對著南瓜人「刷刷刷刷」!南瓜瓤被砍得到處亂飛——

劉協和三個臣子(⊙o⊙)!

魏延一步上前,站劉協前邊。

哪知曹操真是千古……奇人,砍完南瓜人,看到劉協,只一眼,立即把刀遠遠丟到屋角去,翻身跪倒在地:「臣……臣夢中……」大約他自己也想起來不是做夢,是被兒子一肘子打暈過去的了,一下子吭哧不出後面的話來。

劉協問:「夢中?」

曹操支吾過去:「醒轉!臣醒轉的時候會殺人!剛剛……不知皇上在近旁,臣沒有傷到皇上吧?」

那一臉的關切擔憂,橫絲肉都順柔和了,真是可怕的神情啊……

那三個沒見過這般無恥的,俱各傻眼。

倒是劉協「呵呵」一笑:「愛卿勿需擔心。」把手裡竹竿揮了揮,扔給魏延。

「朕聽過,十分好奇此事是不是真的,便試了一下,愛卿果然在醒來時會殺人啊!這兩個南瓜不用廚下收拾了,如此烹熟就可食。」

都切爛了。

哪個廚子切菜會這麼兇殘,切個稀爛?

劉協這番話,曹操連細微的抽搐都不曾有,咧嘴大笑:「這便好!這便好!若是驚嚇了皇上,臣萬死不能謝罪!一年了,皇上身子可好?」

劉協點頭:「愛卿有心,朕身體康健,心情也甚好。」

曹操道:「南方天氣濕寒,冬日來鮮少見到晴天,皇上怎的不穿件裘絨的衣袍?」

魏延、陸遜和郭嘉對曹操這種詭異情形下的拉家常方式不習慣,表情各異。

劉協道:「南方冬天沒有北方冷,朕覺得如此就好,卿看這屋子裡連地龍也沒有,也不冷。」

曹操道:「夏末初秋的時候,臣親往許田獵得很多上好的貂皮、狐皮,命匠人制了衣袍,這次南來,也帶了來送呈皇上。」

劉協點頭:「愛卿有心。」

曹操道:「只是……臣……還沒準備完全,竟如此失態地就到了皇上面前,臣有罪!臣有罪!」

劉協寬宏道:「無妨,改日……曹丕會將愛卿進獻之物送來給朕的。」

曹操笑著點頭:「丕兒做事仔細,臣放心了!」

劉協也笑:「子桓行事穩妥,朕也放心。」

兩個一起笑,旁邊三個看得滿身神經想跳舞。

天未亮,卯時。

曹仁設下拒馬,后軍撤退,不料大水奔騰而至,曹軍在河岸兩邊的營寨幾乎盡被沖毀,接應的張頜和曹仁的兵馬均被捲入水裡,沖了幾里,遇上下了錨的荊州、揚州水師,被撈起來做了俘虜。

劉琦下令荊州船隊打撈曹軍兵馬,孫權也只好讓韓當下令,一起打撈。

要不然,一個曹仁,一個張頜,都得死在曹丕故意說遲的這場大水裡。

曹操有心培養曹仁做統軍上將,這些年下來,除了曹操,曹仁已是曹軍里說一不二的人物。

而張頜跟曹丕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錯就錯在他當時走在曹操馬車旁,幾次想要伸頭往車裡看。

被劉琦撈起來后,張頜才想明白過來。

曹丕告訴曹操大水辰時到,而卯時就來了,由這一條,曹丕一定別有所圖。

曹丕挑著屍體的時候說那個丫鬟欲圖行刺,卻扔了兩具屍體,張頜當時就覺得不對勁,而且曹丕打開車門前,走在車外的張頜根本沒有聽到打鬥喝斥的聲音,所以他一開始就覺得不對勁,肯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被曹丕看見,正因此,曹丕要他率五千人馬到河邊接應曹仁,這是要他有去無回!

被河水冰得瑟瑟發抖的張頜冒出一頭汗來,這樣的曹丕,過去卻一直表現得謙恭仁弱,雖勤奮卻天資平庸,別說他和曹仁防備不及,只怕曹操也防不到!

這會做了劉琦階下囚,想得到也做不到任何事了,張頜長長一嘆,罷了,生死由命!

劉琦派人來邀韓當入城,說在東門等韓當。

韓當辭別孫權時,劉琦那方又來人說在岸邊修建囚寨,用來關押曹軍俘虜,孫權點頭,派了兩千人去幫忙。

韓當帶著周泰、蔣欽去往東門,孫權留在船上。

拜見天子,不能帶兵馬前往,船上的兵卒未動,孫權本該安全無事,可是打撈曹軍,這船最大,撈起來的曹軍也最多,這時候要放下船去,等候關押,只得靠在岸邊讓俘虜下船,這帥船便不在護衛船保護圈裡。

韓當一去遠,忽然從岸上衝上來好些荊州軍,二話不說見人便砍!

天還黑著,打不了旗語。

等護衛船隻聽到喊殺聲,這些荊州軍已經在一員小將帶領下衝上孫權坐船,目標明確地向後面船樓攻打。

護衛船上的兵士知道那船上有誰,沒人敢放箭過去,只有趕緊貼近了帥船爬過去救。

韓當得到消息連忙趕回來,自家的船不許他上了,都換了荊州軍,不知道孫權如何,韓當只怕硬搶危及孫權性命,只得在船下調遣船隻。

護衛船在周圍半圈,再外面,一半是揚州水師,一半是荊州水師,本來的盟軍,猛一下子,驟然對峙起來,對扔油火罐,互射不休,眼看兩邊越來越靠近,就要變成肉搏戰。

劉琦的長劍橫在孫權脖子上,把孫權從船樓上架出來——你的走狗把刀放在我弟弟脖子上過,如今我依樣還你!

「韓當!!!還不立即束手就擒!!!否則,本將軍割下孫權首級!讓你帶回去祭奠孫文台!!!」

孫權掙一下,劉琦的劍刃在他脖子上拉出條血口,孫權無可奈何,只得道:「劉琦,你我結盟,都是為了救出天子,如今天子未曾救出,你卻反目挾持於我,是何道理!?」

劉琦道:「你藏身船中,想不到被我發覺了吧?你這等禽獸!我豈容你靠近皇上!!!」

韓當已經命江東水師停了手,揚聲喊:「劉琦!放開我家公子!!!」

有了人質,劉琦毫不客氣,命荊州軍取來鐵索,把江東水師幾百條船穿了串。

孫堅舊仇加上今日之仇,韓當怒不可遏,卻不得不眼睜睜看著,他只怕劉琦不放過孫權,聽劉琦話里意思,根本沒打算把孫權帶到聖駕之前去,竟有殺了孫權的意思。

劉琦確實想殺孫權,他早就盤算著先把江東船隻綁了一堆,一把火燒光,后殺孫權,再入城去向劉協請罪。

劉琦長進是長進了,能上戰場,也就只能上上戰場,絲毫想不到其他地方,一心想把孫權宰了,給劉協報「仇」。

連韓當都能聽出劉琦話里意思,孫權怎會聽不出來。

雖然一時失策被擒,可孫仲謀還是孫仲謀,何曾技窮?

長長一嘆,向著襄陽拱手道:「皇上,臣往日欠您的,恐怕再也還不上了……來世容臣再報皇恩吧!」

劉琦一愣:「你這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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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小民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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