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鳳舞傾天

紙醉金迷里，綢帶之上的鳳妖嬈千般嬌姿，萬般柔態，體態如風中楊柳，又如空中行走的精靈，更似九天攬月的仙娥。

鳳妖嬈自綢帶上悠悠而落，七名彩蝶美人蓮步款款走下舞台，圓形舞台留給鳳妖嬈一枝獨秀，獨領妖嬈。

中央舞台上，鳳妖嬈身穿一字肩燈籠袖上衣，下配到腳踝肥大旋轉舞褲，腰間一條金光閃閃的亮片腰鏈，與耳墜、項鏈、手鏈、腳鏈、頭飾相得益彰，那鏤空的黃金飾品高貴而張揚，流光溢彩，眩人眼目。

飛落凡塵的鳳妖嬈，紅色面紗遮面，濃妝艷抹的眼帘下一雙桃花眼如春水無塵。

這便是鳳妖嬈，美麗與魅力的化身，矜貴與風月的碰撞，她與眾不同！她別具一格！她獨領風騷！

鳳妖嬈自腕間抖落出數條紅絲帶，絲帶隨著鳳妖嬈上下左右抖動翻飛，那紅色的絲帶，時而似靈蛇噴薄而出，時而似烈火熊熊燃燒，時而似海浪潮起潮落……

「這應該是鳳舞傾天中的舞動乾坤吧！」

「美哉！妙哉！」

「豈一個美字可比擬，又豈是一個妙字可形容！」

妙曼的舞姿，優美的管弦樂聲，一百位看客深深感觸道：「一百兩黃金，值！太值！太值了！物超所值！」

鳳妖嬈抖動的絲帶緩緩垂落，雙腿漸漸打開，一字馬坐於舞台中央，管弦樂聲也停了下來。

整個紙醉金迷樓里一片寂靜中，每個人都屏氣凝神望向舞台中央的鳳妖嬈身上。

「噔」的一聲，隨著琴弦之聲響起，鳳妖嬈起身，單足著地，另一腿彎成九十度，管弦樂聲激揚亢進，舞台中央鳳妖嬈極速旋轉起來，手中絲帶隨其旋轉，如火似焰，飛轉的身體在火焰中傲然挺立，如驕傲的鳳凰俯瞰芸芸眾生。

「轉的太快了，我只數到第十圈。」

「這是鳳凰傾天的涅槃重生！」

「天下第一舞姬名至實歸！」

「觀之鳳妖嬈一舞，其他舞姬再難入目！」

「舞的蕩氣迴腸，看的賞心悅目，這才是真正的舞姿！」

在鳳妖嬈最後一圈旋轉過後，樓上包廂有一人高呼了一聲：「鳳妖嬈，是不是三十二圈？」

鳳妖嬈眸光流轉，抖動手中一條絲帶向出聲之人拋去，絲帶似回應又似褒獎般飛向二樓包廂。

出聲之人年紀輕輕，錦衣華服，興奮不已的伸手接住了紅絲帶，開口哈哈大笑，得意而又張狂道：「鳳妖嬈，本王在此等你幾日了，得一條紅絲帶值了！」

很多人向自稱本王的年輕男子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舞台上鳳妖嬈驚鴻艷影繼續，對於意外出現的小插曲不以為意。

七位彩蝶美人再次上台，面對看客形成一個圓，把鳳妖嬈圍在了中間。

彩蝶翩翩飛，起舞弄清影。

鳳舞傾天下，傲視天地間。

四座掌聲響起，不絕於耳。

「此舞只怕唯有夢中才能再見到了！」

「哎！吾怕夜不能寐！」

「入睡方能入夢！」

「鳳舞傾天唯有鳳妖嬈可舞！再難出其右。」

「看過鳳妖嬈之舞，府上舞姬可以遣散了。」

舞台上七個綵衣美人背向看客，單膝跪地舒展雙臂上下舞動，七人圍成一個圓，鳳妖嬈旋轉幾周后，緩緩附下身體，蒼穹之上的紅綢飄飄揚揚灑落而下，緩緩落入鳳妖嬈身上。

紅綢落盡，綵衣美人一人牽起紅綢末端蓮步走下舞台，另一個美人挽著紅綢緊隨其後，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個美人挽住紅綢走下舞台，只剩下一個綵衣美人後，抖動餘下的紅綢也走下了舞台。

剛剛還是熱鬧紛呈的舞台上此時已是空空如也。

「鳳妖嬈呢？」樓上那個得了一條紅絲帶的王爺首先驚呼道。

「人怎麼沒了！」

「眾目睽睽之下竟消失不見了，怪哉！」

「鳳妖嬈難道真是仙娥下凡人間，不然怎會有如此妙曼舞姿。」

「鳳妖嬈！」

「鳳妖嬈！」

即便身份如何高貴，此刻也都抑制不住心裡那份驚恐、驚慌、驚亂，驚詫……

在高貴看官紛紛高呼鳳妖嬈之際，珍娘緩步走上舞台，笑吟吟的擺了擺手：「各位稍安勿躁，請安靜一下！」

畢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在珍娘的安撫下，看客們漸漸安靜下來。

珍娘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我們樓主並沒有消失，只是獻醜耍了一個小把戲，難登大雅之堂，讓各位見笑啦！今日樓主演出到此結束，來年六月初六敬請期待！接下來請欣賞歌曲『笑紅塵』！」

十二個樂隊女子重新走上舞台，優美的旋律自手間而起。

一襲白衣飄飄，手拿摺扇的女子邊走邊唱：「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一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空靈的歌聲平息了看客們的騷亂，靜靜聆聽天籟之音。

紙醉金迷後院一間溫馨舒適的房間里，梳妝台下鳳妖嬈玲瓏身影鑽了出來：「哎喲瑾娘，密道挖的有點低，我貓腰走的有些累。」

瑾娘蹲下身體，攙扶起鳳妖嬈：「是少主個子高，四年前才到我鼻子，現如今比我高出半頭。」

鳳妖嬈扭了扭腰，笑嘻嘻的說道：「是宜春城的水土養人，個個都是美人，連玉錚哥哥都是個美人坯子，裝扮起來女子都得比下去了，不虧天下第一美男！」

「少主躺會，我讓兩個丫頭過來給你按按，跳舞累著呢！好在一年就這麼一次。」瑾娘心疼的看了一眼玉染，走出了閨房。

鳳妖嬈話落摘掉面紗，露出了一張花顏月貌，曲眉削頰，眼似桃花，瓊鼻挺立，薄唇紅潤。

此等姿容正是長大后，四年前南陵國慶安城上官府中逃出生天的上官家二小姐，靈魂來自二十一世紀表演系大學生玉染。

逃出后被瑾娘帶去了宜春城，同蘭雅國主玉錦瑟的子女一同學習琴棋書畫、禮儀、舞蹈、輕功，以及簡單的拳腳功夫。

一年前在樂天府紙醉金迷以鳳舞傾天一舞而名聲大噪，鳳妖嬈不過是她的藝名，而她真正的身份和容貌除了身邊的貼身照顧的人，再無人知曉，即便紙醉金迷那些舞姬歌女也未見過其真容。

玉染未卸妝，躺在軟榻上享受丫鬟服務時，翠玉珠簾撩動，珍娘扭扭噠噠的走了進來。

兩個丫鬟一個按摩胳膊，一個揉著大腿。珍娘蹲下身體給玉染揉著手腕，笑嘻嘻的說道：「少主未卸妝是料到有人想見你吧！」

歪歪著身體，一副無限享受的玉染半眯著眼：「想見我的太多了，估計鬧得最歡的應該是那個南陵國草包慶王顧正澤吧！」

珍娘呵呵乾笑了笑：「你下台後，委實他鬧的最歡，這會子正如痴如醉的聽歌識曲呢！呵呵呵……今日過後少主的名頭恐怕要蓋過幾國國主啦！艾草、茯苓，你們倆個是沒看到，那些男人喲！眼珠子恨不得都瞪出來了，平時衣冠楚楚，這個時候都是色眼眯眯，正如少主說的劣根性！」

「少主，有人遞了名貼要見你！」正在珍娘高談論闊時，瑾娘走進了閨房。

「是那個草包王爺嗎？」玉染眼皮未動，隨口一問。

瑾娘恭敬而又為難的說道：「是大梁國寒王遞的帖子，少主……見還是不見。」

「寒王墨培霆，傳說中的戰神王爺，少主……」剛剛還是滿面笑容的珍娘此刻面上閃過一抹緊張。

「見，開紙醉金迷不就是為了認識王室貴胄嗎！」玉染立馬起身，重新戴上面紗：「珍娘，把人帶到正廳，瑾娘給我重新裝扮一下。呵呵……今就讓我會會大梁戰神王爺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