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5.不在府中

沈君珏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一個竊賊搞那麼複雜的事做甚。

「希望裴大人早日抓到竊賊。」目前失竊的物品尚未找到，暫且還可以算是盜竊案。

「殿下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等著裴大人把竊賊抓到唄。」沈君珏抬眸望向沈緣，嘴角微揚，綻開淡淡的微笑，「抓到后審問一番，一切都明了了。」

話雖如此，只是暫時等待而已，既然竊賊留有信息，就說明需要得到回應，而且是特定某個人的回應。

安靜一段時間后，說不定他自己就跳出來了。

「是該休息一下，提起精神應對明日的宮宴。」沈君珏收拾好桌上的東西，站起來走到窗邊。

推開窗戶，樹上的紙條依舊光禿禿一片，唯有細嫩的綠芽冒出頭。

屋外低矮的綠植不少，但唯有嫩綠滿枝、鳥鳴歡快之時，才是真正的春天。

斜枝交錯的縫隙間，沈君珏看到明月腳步匆匆，順著庭中小徑到檐下，很快便進來了。

「送過去了。」沈君珏轉過身看著她，面上的笑意十分明顯，「怎麼了？」

見明月面色不對，沈君珏面上一滯，嘴角的笑意慢慢落下，只有嘴角留下一點弧度。

「回殿下，顧少爺不在府中，我先把禮服帶回來了。」明月上前深深一禮，垂首不敢看沈君珏。

「那就晚上再送過去吧。」沈君珏語氣輕鬆，只是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

「我去燕王府的時候，顧小姐在，她說顧少爺陪顧夫人出城進香，一大早就出去了，明天不知何時回來。」說完，明月的腦袋垂得更低。

「這樣啊……」沈君珏語氣很平淡，有些失落，很快她面上又綻開笑意，轉頭看向窗外，「你晚上將禮服送過去吧，這無妨，他又不是不回來。」

窗外蕭瑟的枝條直愣愣地刺破天際，天色也是灰濛濛的，樹根旁一點低矮的樹叢稀疏分散在春寒料峭中，更覺冰冷。

「是。」明月領命出去。

取回來的禮服不止一套，得趕緊掛起來。

明月出去后，沈君珏興緻缺缺靠著軟枕，手中握著腰間玉墜，穗子有一下沒一下甩來甩去。

一陣風吹來，給臉上覆上一層寒意。

沈君珏縮了縮身子，索性側躺下來，腦袋枕著軟枕。

「殿下，這樣容易著涼。」沈緣趕緊抱來薄褥子給沈君珏蓋上，順帶把窗戶關嚴實，「殿下別難過，屬下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的。」

沈緣在心裡把顧亦珏罵了個狗血淋頭，明明答應陪同殿下參加宮宴，結果轉頭就食言了。

說著明日不知道何時回來，鐵定就是趕不回來了。

亦或是顧亦珏本就不想陪殿下參加宮宴，但又不敢當面拒絕，便找了這個爛俗的借口。

「嗯？難過？」沈君珏笑著說道，「這到不至於，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突然乏了，想趟一會兒。」

昨夜一宿沒睡，今天折騰到現在，總算有些睡意了。

「屬下不打擾殿下了。」沈緣悄步退下。

才退了幾步，沈君珏猛地坐起來，驚得沈緣趕緊過去。

「殿下怎麼？」他三兩步衝過去，蹲下身子幫沈君珏捲起褥子，扶她起身。

「我忽地想起明日宮宴定少不了飲酒，我得去三酉院取一些出來。」說著沈君珏就往外沖，沈緣緊隨其後。

三酉院就在沈君珏的寢屋旁邊。

不足一人高的白牆圍起一座小院，院子不大，當中只有兩間並排的屋子，屋子一眼看上去十分質樸，完全不像建在公主府中，倒像是京城外郭平民百姓的住宅。

「你在這候著，任何人不準進來。」沈君珏將沈緣留在院門前，便一個人進去了。

三酉院是沈君珏的酒屋，建起來不過兩年，以前十分熱鬧。

但是三個月前，沈君珏下了一道禁令，除了每三天有兩名下人進去清掃一個時辰外，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三酉院。

推開屋門，裡面的桌子柜子上擺滿了小酒罈子，撲鼻的酒香一陣陣衝出來，沈君珏轉身進了裡屋。

裡屋中一地的酒罈，沒有桌椅柜子。

地板正中有一扇方形暗門，拉起來便可見一道樓梯直通向下，屋子下方還有一個地窖。

沈君珏下到地窖中，牆壁上鑲嵌有不少夜明珠，足夠看清地窖中酒罈的擺放。

地窖四面的牆壁都嵌有三層木板，一層木板上整齊地擺放著九個酒罈，地窖當中堆著一座四邊架子。

架子每邊有五層，下面寬，上面窄。

地窖里的酒罈比上面屋中的酒罈小了兩圈，數量也不及上面屋中，但這裡酒香卻更加濃郁。

沈君珏轉了兩圈，挑中一壇擺放在中間架子第五層的酒，隨後不多停留，踩著樓梯慢慢上去。

她關好地窖門，將酒罈放在桌上，打開柜子取出一個紅漆雕花手提長身木盒，許是一直有人打掃的緣故，木盒上沒有落灰，她將酒罈放入木盒，便提著出去了。

出了屋子，沈君珏立在屋檐下，抬眸看了眼院角那棵高大的樹，樹枝光禿禿的，她很快收回目光，悶聲提著木盒出去了。

「這個拿去放好，明日帶進宮。」沈君珏將木盒交給沈緣，親手關好三酉院的院門，「還有，我現在要去休息了，誰也不見，任何人不得打擾。」

還有一天時間，她得養足精神，明日她得倒要看看，那個狼王之子烏里木，到底是什麼樣。

第二天一早，沈君珏早早起身梳洗更衣。

進宮不麻煩，參加宮宴麻煩。

再怎麼說，烏里木是北虞的客人，衣著不能樸素，免得被人說失了北虞的臉面。

但也不能太華麗，他不配！

「明月，玄玉還未回京嗎？」沈君珏對著銅鏡，將一支鎏金步搖簪入髮髻。

「回殿下，還沒有。」明月在旁邊幫著沈君珏挑髮飾，「我已經吩咐人去守著了，顧少爺一回來立馬通報。」

「宮宴何時開始？」沈君珏捏著太平如意簪的手垂下來，現在午時一過，玄玉怎麼還沒回來。

不是說好要陪她參加宮宴的嘛。

「酉時開始，申時正入場。」明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