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白心涵
看來昨晚他們離開后，必定有人再度潛進來，搗毀過這裡。
但目的是什麼？可別又像一年前蘇府那般，只為嫁禍她們而已。還是又與伏龍殿有著什麼關係？會是他們做的嗎？
由上至下，幾乎半個時辰的功夫。
無論有沒有灰塵，鳳臻把每個角落都打掃了一遍，並打來水，用絹布仔細擦拭了一遍那些殘留的佛身像。虔誠焚香叩拜，一一道歉下來。
直到第四層時，她正擦拭著半支金粉羽翼，突覺一股冷冽的寒意自身後傳來。
猛地回過身去，不止把自己嚇一跳，也把對方嚇一跳。
來人，正是那名幾度痴痴凝望元靖的女子。
她拎著個食盒，一身白衣優雅中帶點兒活潑，恬靜中又不失機靈。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身段沒有鳳臻那麼高挑，眼下靠近了，須得微微抬頭仰望。
她笑著遞來食盒，以一種帶著嬰兒一般軟糯的奶音道：「你就是鳳姑娘吧？我來給你送午飯的。」
鳳臻這才放下戒備之心，笑道：「多不好意思，那就謝謝姑娘了。」說完，才伸手去接。
她剛準備放下，等擦拭完這尊佛像再食用，卻見那名女子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反而雙手托腮蹲到一旁，仔細盯著她看。
有一句話是不是這麼說的？「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她那麼喜歡元靖，想必也深知元靖的心思在自己身上。她應該恨鳳臻的，卻不想，此人眼中滿滿的誠意和友善。
雖然……眼底還有一絲鳳臻看不透的情緒，總覺得有些陰冷，涼薄。
鳳臻一陣尷尬，道：「有什麼問題嗎？」
女子呵呵一笑，「沒事沒事，就是在夜瀾國中我從未見過你這般好看的容貌，難怪七殿下如此痴迷。姐姐，你們那邊的人都生得如此貌美嗎？」
鳳臻語塞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女子又隨意笑笑，道：「開玩笑的啦，姐姐別介意。對了，趁熱乎著，姐姐快些用飯吧。我好把食盒歸還回去。你知道的，我們此來並沒有帶這些東西，都是問寺廟中借的。」
無法，鳳臻只得點頭，放下手中絹布去拿食盒。
打開之後，果然兩碟素菜一碗白米飯，最下面那層還有一盅白菜豆腐湯。都是她這些時日在寺廟中經常食用的菜品。
本還有些不好意思，欲客氣地詢問女子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用？對方像知道她的心思一般，連忙擺手讓她隨意，不用管別人。
鳳臻只得自己吃了起來。
女子呵呵笑著，道：「姐姐，你和七殿下是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鳳臻吞下可口素齋，想了想道：「大概……一年多吧。我進入蘇府數月後才認識的。」
「哦哦。那姐姐覺得七殿下為人如何？樣貌俊逸，身份不凡，又待人謙和，是個相當優秀的男子呢。」
「嗯，是的。」
「你和七殿下之間是如何相處的？有沒有什麼奇聞異事？姐姐你給我講講唄，我好想聽。」
「這……」
怎麼說呢？給鳳臻的感受便是這女子倒也不認生，是個相對容易相處的人。因為雙方都心知肚明她喜歡元靖，眼下句句話離不開元靖，側方面打探一些相關消息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不知為何，鳳臻總覺得兩人融洽的氣氛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微妙變化。而女子那笑容也漸漸冷卻，聊得越多，變得越沒什麼溫度。
便草草吃了幾口飯食，放回食盒中去。
正想再次致謝，女子又開口了，「姐姐，你愛七殿下嗎？」
鳳臻微微一愣，腦海中想的不是自己愛不愛元靖，而是這姑娘問這個問題的出發點在哪兒？或者她抱著什麼心態？什麼目的和立場來發這個問？
女子立即笑了起來，打破這尷尬，端起白菜豆腐湯道：「你姐姐的飯量很小啊，看來還是我盛多了呢。來來來，飯後喝口湯，養胃也養神。很好喝呢。」
莫名其妙的熱情而至鳳臻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為了能夠早早了事，便也沒拒絕，當真喝了一口。
然而放下碗后，女子的面色徹底便了。笑色退去，友善變成敵意，似乎詭計中帶有一絲得逞后的冰冷寒意。
道：「姐姐，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鳳臻搖頭道：「還未請教，姑娘如何稱呼？」
「白心涵。白家第十女，白丞相便是我阿爹。」
白心涵這個名字令鳳臻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可禮儀不等人，禮貌性地回應還是得有的。卻沒想到她剛點頭回應，道：「哦，原來是白家……」頭低下去，便再也抬不起來。
她整個人身上的力道如同被突然抽空了般！身體也開始癱軟得往地上倒去。「你……」
一開口，咬字不清便也罷了，無法自由擺動舌頭而至被牙齒咬了一下。良久，她能感受到口中蔓延開來的血腥味，卻感受不到舌尖上被咬到的疼。
白心涵面無表情站起身來，一腳踹開食盒，居高臨下冷冷看著她，道：「放心吧我不是來殺你的。我若要取你性命，你此刻中的便不是軟筋散。我只是略施小戒，懲罰你奪我所愛而已。」
鳳臻張開的口已經沒有能力合上，唾液順著口角流了出來。好一副任人宰割的無助模樣。
她以前中過，在西青城的金縷院中。老鴇給她下的便是軟筋散，可也沒這般癥狀啊！姑娘，這已經不是軟筋散毒了好吧？
還有，那樓道之中騰起的濃濃白煙又是怎麼回事？哪兒來那麼？可是走水了？凌霜和葉瀟瀟呢？他們不是在門口嗎？
一連串的疑問致使鳳臻有些心神慌亂，發不出問來無法得到回答。煙霧只一會兒便布滿了整座塔的空間，能見度幾乎只在一臂之間。
白心涵不管不顧，邊罵罵咧咧著什麼「懷過七殿下孩子」，「下賤東西」，邊惡狠狠一腳接著一腳踹在鳳臻身上。
看得出她很大力，鳳臻卻因為藥物的緣故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