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囡囡！好孩子，過來讓阿姨看看，是不是瘦了。」她剛剛走進家門，就被宮蟬芝抱住。
她回抱住宮蟬芝，柔聲的安慰：「阿姨，我沒瘦，在國外很好。」她抬起頭，越過宮蟬芝的肩膀，打量著這個家。
和記憶中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她記得這裡的每一處擺設，也能清楚的感知到，擁抱著的這個人到底有多虛偽。
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呢，紹楚？黛色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張開嘴無聲的詢問站在不遠處的紹楚。
紹楚的手動了動，似乎很想撲上來掐死她。
「阿姨，您還沒吃早飯吧，咱們別在這裡站著了，我去看看紹叔叔。」她拍拍宮蟬芝的後背，放開她轉而握著她的手，拉著她往餐廳走過去。
經過紹楚身邊的時候，她說：「紹大哥快去吃飯吧，我又不是外人。」說完，她微笑著從紹楚身邊走過去，去了二樓的書房。
宮蟬芝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擦了擦眼角，和紹楚感慨：「囡囡變成大姑娘了，這麼多年我都沒怎麼關心她，看著她這麼瘦，一定受了很多苦。」
紹楚看著他們一個兩個在那邊虛假的溫情脈脈就覺得反胃，冷笑一聲就上樓了。
「方秘書也留下來一起吃吧。」宮蟬芝就當沒看見，轉頭對方池雨說。
「我早上已經吃過了，把大小姐送回來，我就要去公司了。」方池雨面上是萬年不變的笑容，略一躬身，離開了紹家。
「紹叔叔，我回來了。」敲了敲房門，黛色走進去，神色是十二分的恭順。
紹清文只用眼角瞄了她一眼，似乎多看她幾眼都覺得浪費，他不耐煩的揮揮手，說：「早上秦川打來電話，說下午要接你出去吃飯，不能讓人家知道你昨晚睡的酒店，要不然秦川覺得你品行不好，改變主意就不好了。」
「都是你幾年前惹出的麻煩！」紹清文說到最後，想起幾年前的事情，看著黛色的眼神越來越不滿意，「在秦川那裡表現的好點，你當年那些破事才平息下去不久，別再給我惹麻煩！」
她站直身體微微低著頭，神色不變，好像紹清文說的是別人的事情，等紹清文說完，她才道：「紹叔叔，我覺得我還是住在酒店好一些！」
「你說什麼！回來了不住在家裡，你是想讓別人說我虐待你嗎！」紹清文用力一拍桌子。
黛色也不害怕，她輕聲解釋：「紹叔叔，我覺得我和紹楚住在一個屋檐下才最不安全，您覺得呢？」
紹清文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顯然是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紹叔叔，當初我不是因為吸毒醜聞才離開的呀。」黛色笑著提醒他。
紹清文有些心虛，當初潑給黛色的髒水是怎麼回事，他比誰都清楚，所以面對她的時候，才必須疾言厲色，他覺得他對黛色越厭惡，那些事情就會變成真的，和一點點面子相比，他還是覺得兒子更重要一些。
他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似乎把黛色的話考慮了很久，才說：「行了，那你就繼續去住酒店吧，怎麼和秦川解釋你自己想。」
「爸，媽叫您下去吃飯了。」紹楚推門而入。
紹清文點點頭，站起來背著手往外走，對紹楚說：「你也和我一起下去吃飯。」
紹楚盯著黛色的眼睛：「囡囡也一起下去吧。」
「我就不吃了。」黛色看著紹清文警告的眼神，和他們一起離開書房，隨手關上門，「我已經沒有早上吃飯的習慣了，一會你們吃完了，我再去幫阿姨做家務。」她轉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從始至終一個眼神都沒給紹楚。
紹清文對她的做法非常滿意，他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兒子，不滿的呵斥他：「還看什麼，黛色都比你懂事！」
紹楚也不說話，直到她進入房間徹底看不見了，才和紹清文一起下樓去吃飯。
「囡囡怎麼不來吃？」只看到父子二人走進來，宮蟬芝問他。
「她在美國養成了一堆洋毛病，早上不吃飯，不要管她了。」紹清文坐下來端起碗，對她說：「快坐下吃飯吧，別操心她了。」
宮蟬芝不放心，解下圍裙想上樓去叫黛色：「早上不吃飯對身體不好，年輕人就是不注意，我去叫她。」
「別去了，媽，你們當初怎麼對她的難道這麼快就忘了？現在人家能回來就不錯了，還想讓人家和你們坐在一起吃飯，不怕黛色當場就吐出來嗎？」紹楚冷笑。
紹清文重重放下碗筷，「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一會去公司把和秦家合作的項目策劃書給我看看，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沒出息！」
「我怕我少看她一眼，她就被你再賣一次！」紹楚反唇相譏。
「你……」
「好了好了，早上吃個飯你倆也吵，我一會再給囡囡做一點，你們倆都好好吃飯！」宮蟬芝見他們吵的厲害，只好放棄叫黛色一起吃飯的想法。
從黛色離開這個家開始，父子倆就反目成仇，家裡不能提起和黛色有關的任何事，否則就會爆出激烈的爭吵，宮蟬芝在心裡嘆氣，這真是冤孽啊。
她的卧室很乾凈，保持著離開時候的樣子，複習書和課本整齊的碼在書桌上，她隨手拿起最上面的那本，翻開來裡面還有她當時做的筆記。
太可惜了，當初走得太狼狽，和江若約定一起考試也沒有實現，到了美國手機，電話卡都是後來才辦理的，她幾次想和好友聊聊天，但是覺得實在沒什麼話題，電話拿起又放下，後來就斷了聯繫。
黛色把課本放回原位，看到她和紹楚的合照依然擺在檯燈旁邊，十幾歲的女孩子挽著男人的胳膊，笑的幸福，她沉默的看了兩眼，無法直視自己當年的蠢樣子，伸出手把相框扣在桌子上。
手機的簡訊提示音響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蕭然例行公事般的詢問她的情況，她簡短的回復他很好，讓他不要擔心，發了出去。
「在和秦川聊天？」紹楚站在門口看她低頭微笑擺弄手機，心裡非常不爽。
「沒有，一個朋友。」她收起手機，看過來。
「和朋友聊天需要笑的溫情脈脈？」紹楚不信，眼角餘光看到書桌上倒扣的相框，諷刺的笑了，「把它蓋上做什麼，欲蓋彌彰？」
「哦，我就是覺得看著礙眼，整個房子里人和東西都讓我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