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醜聞三重奏

2010年聖誕節發生的聖誕事件影響深遠。

孫勇、張兵、黃波、李想等四名在校學生受到法律制裁，相繼被送往少管所接受管教，等兩年再開始服刑。李想是高一男生，經常和孫勇幾人一起打遊戲打牌打籃球，最初並沒有參加喝酒，不過後來恰好碰到吳磊和孔菲離開旅館，也就陷了進去。

班主任蘇海山、代班主任鄭國川、值周教師林強、值周領導李火光、分管副校長梁正凱和校長盧長明、教育局分管副局長高真、分管教科文衛口副縣長井忠、分管教科文衛副市長常錄等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處理。或取消評優資格三年，或記過，或記大過，或取消兩年各項獎金等等。

盧長明似乎在一周時間裡就老了一頭，原來濃密的黑髮還是出現花白頭髮。

可這個俗話說的好，「禍不單行、福不雙降」。

已經被社會輿論和媒體搞的焦頭爛額，無法以平常心邁進2011年的龍山高中又遇上了大事，而且還不是二重奏，一下子就來了一個三重奏。

其實，曹休言和代注恆、洪千龍曾分析過從2010年聖誕節一直到2011年元旦節再到2011年情人節這52天時間裡龍高出現醜聞三重奏的原因。

曹休言說：「學校發展太迅速，學校領導和上級領導的野心也像注射了興奮劑一樣，完全失去了理智，再也不能按照客觀實際來取捨和決策。一下子就違背了『一切從實際出發』、『主觀與客觀歷史的統一』、『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量變到質變辯證關係』等幾大哲學原理。」

洪千龍說：「盧校長原本是激進派，有兩位保守派的鐘校長和房校長來調劑，在很多時候，盧校長不能真正一意孤行，需要一種動態的平衡。沒有制約的權力很容易做出成績，同樣也很容易出現巨大閃失。黃校長和梁校長分別代表盧校長矛盾著的兩個方面，如果梁校長資歷深、影響大、經驗足一些，也許能夠更好的平衡一下。黃校長代表著盧校長以前被壓抑了的一些東西，在黃校長來到學校之後，盧校長的變化很大，原本被壓抑的一些東西戰勝了那種平衡的力量。梁校長有些軟弱無力，黃校長長袖善舞，盧校長驕傲自負，野心膨脹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曹休言說：「是啊，我聽說盧校長正在和一些主管部門運作學校私有化的事情，準備將學校賣給私人，搞股份制，並且準備收購一些發展艱難的學校來搞產業集團。」

一段時間裡，金竹市很多醫院、學校等公益性社會機構都傳出了要繼國企之後進行改制，走私有化的道路。金竹市最好的醫院就傳出過9000萬轉賣私人經營的風聲，金竹市僅次於金竹五中這塊教育牌子的金竹十中也曾經傳出2000萬轉賣給私人教育集團的風聲。

金竹市公交公司已經以市場價15%的價格轉賣給私人，金竹市造價幾億的中等水電站也已經轉賣了兩個。一時間，甚至連鐵路、國道、省道都會轉賣私人的風聲也在金竹市市民之間流傳。

代注恆分析道：「教育市場化風險非常大，好處在於減輕包袱，表面上更加合理的分配教育資源，害處非常大，這是西方大多數國家都不敢全盤私有化的原因。政府的服務功能弱化進而造成公信力的削弱、階層固化加速對社會不公平現象的合理化、教育對社會的平衡和穩定功能性缺失等等。」

洪千龍嘆氣說：「現在學校的領導者大家都忙著發展壯大學校，招收更多的擇校生，提高學校的影響力，實現更多經濟利益和市場價值。學校的老師都忙著在外面去補課，實現自己的經濟價值，提高自己的經濟地位，我了解到，我們學校至少有60%的教師都在校外補課。除了一些老教師和一些沒有市場價值的學科以外，數學英語兩科教師基本都在外面補課或者組織本班學生到家裡補課。物理、化學、美術、音樂、體育教師也基本都在外面補課，學校的收入已經對他們微不足道，造成了學校激勵機制幾乎毫無用處。」

曹休言也在嘆氣，「時代變了，很多東西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結果石頭不在了，大家還在摸。以前，學校的教師幾乎都住在學校，現在呢？除了少數外地教師以外，但凡龍山鎮和風林縣戶口的教師誰不住在風林縣？從2006年開始，我們學校的教師一波兒一波兒的去風林縣買房子，還有不少去金竹市甚至昌德買房子的。一到了周末沒課的時候就幾乎找不到人，現在就連不是周末，也未必找得齊70%的教師。教師們的心思不在教育上，也不在學校上，心思全在如何藉助市場化實現個人利益最大化，這樣的教育還有前途？」

代注恆感慨：「隨著汽車均價的下降，中國一定會迎來汽車時代，未來很多教師家住在城裡，工作在鄉鎮，對鄉鎮的感情和歸屬感都幾乎消亡，大家忙著掙錢，好買房買車打牌投資。沒有學會如何駕馭金錢，金錢就已經滾滾而來，太多人都會被金錢掏空了靈魂，變成金錢的奴隸。」

洪千龍之所以常常和曹休言一起聊天，是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學校，已經不再看好學校，對盧長明的轉變也感到非常失望。最讓洪千龍對盧長明死心的就是盧長明和邵靜的地下戀情。邵靜是學校年輕的英語教師，為人處事很讓人非議。

後來盧長明還把邵靜安排到了金竹日報工作，據說日報集團化私有化也在日程上，報社集團老總金千越就是盧長明搞教育集團產業化的一個合伙人。

洪千龍2011年暑假調動到了風林縣委工作，離開了學校，也離開了教育。

元旦節的醜聞被大家叫做「龍高教師集體PC事件」。

2012年1月1日，龍高政教處代主任李火光、龍高安全辦副主任關權、高二年級副組長劉大可、文綜組長梁頌四人在打了整天麻將之後去吃宵夜，遇上啤酒妹熊歡，買了一件藍劍啤酒之後，又在熊歡推薦下去金竹著名的青青木桶浴洗浴按摩，結果四人都被抓了現行。

最可氣的是，李火光居然還大張旗鼓的叫囂自己是龍高的教師，還抬出了和黃登山一起吃飯洗浴時結識的鳳林縣公安局副局長王民、市公安局政工科科長童友的名號，最後結果可想而知。王民王副局長和童友童科長肯定是不認識他們的。

聖誕事件的風波還未平，校長盧長明已經焦頭爛額，想盡辦法儘快挽回聲譽，減少負面影響，他怎麼也想不到元旦節李火光等人又一次將尚未平息的負面影響力推上新高潮。

如果李火光等人不是自我虛榮心爆棚，絕對不敢高調的打出自己名號和單位，只會乖乖的低調行事，謀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李火光不是最近幾年身份地位發生了變化，在風林縣甚至金竹市都建立了一些人脈資源，他也絕對不敢這麼囂張跋扈，瞧不起派出所工作人員，動輒拿分局認識人來壓人。

盧長明很器重蘇海山，畢竟黃登山在他面前也多次提到蘇海山不但能說會道，而且踏實肯干，還長著一副好形象，可以作為重點人物培養。

蘇海山載了，害的學校也跟著載了。

盧長明在宮衛華和葉遠來離開學校之後，曾經著力培養洪千龍和李火光，最初是把重心放在洪千龍身上的，李火光只是備胎。但洪千龍開始心不在焉，很多時候不再唯盧長明馬首是瞻，開始有些懈怠，不再那麼聽話聽教，於是盧長明轉移重心，開始更加努力的培養李火光。

李火光載了，而且害的學校不輕，也害的盧長明丟了很大的面子，害的他亂了方寸。

李火光如果真正具有一定的政治智慧，他就應該懂得低調些，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然後再謀求熟人暗中操作。

也許正因為他當班主任的班級里就有不少風林縣領導甚至金竹市領導的子侄親屬的關係，他已經失去了平常心，覺得自己好歹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了。

殊不知，當他的真實身份一暴露，加之龍高本就已經處於風口浪尖的背景，李火光必須被嚴懲就變成了社會、學校、主管部門、學生家長群體的共識。

斯文掃地的李火光、關權等四人最後被快刀斬亂麻的盧長明為首的校方要求主動辭職，李火光等人卻絲毫不顧及體面和學校的難處，拒絕學校的處罰要求。甚至還找好律師準備和學校對簿公堂。

也活該李火光倒霉，就在事情鬧得越發不可開交的時候，一位家長出面狀告了李火光，說自己是某某某學生的幺姑，在家長會後一次娛樂場所遇到李火光就多次受到李火光的暗示和脅誘。李火光眼見形勢越來越嚴重，自己班級的家長們逐步同仇敵愾，站到和學校一方，只好主動辭職，並尋求與這位家長進行民事和解。

倒霉的還不止李火光，關權的事情也被人挖了出來。曾經在原來的某初級中學多次WX初中女生的事情讓大家的憤怒不斷上升。

劉大可和梁頌兩人還比較知趣，自己主動辭職，並且離開了風林縣，甚至離開了金竹市，去外地謀求工作去了。

2011年2月14日，本來是西方的情人節，龍高的高一男生甘小飛在在放學回家的時候居然翻越鐵絲網爬上高速公路結果在飛馳而過的大型貨車幫助下真的飛了起來。此時，學校還處於寒假的放假期間，本來與學校關係不是特別大，可是由於該生已經回到學校參加補課，並且在出事之前曾經被班主任呂燕叫到辦公室里責罵體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