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寡人甚之

你愛寡人甚之

趙盤反冒充地去見嫪毐。

趙雅走到殿門處,凝望他越走越遠的深青色背影,把到嘴裏的話咽下。

對此刻突然出現的趙盤,她竟毫不擔心他的安全。仿若一下子對他產生萬丈信心似的。而心底壓抑了一段時間的擔憂又涌了上來。

她到底沒喊住他,問清楚自己擱在肚子裏好久的話。

十七、十九被鉗制的侍衛放了之後,便找了過來,卻見夫人在殿前廊上神色複雜,衣服也不再是之前那身了。

她倆心下一驚,連忙過來,「夫人,你,大王是不是……」

趙雅安撫道:「沒事。今晚我跟你們去配殿住。」主殿床底下埋着屍體,想想就恐怖。

配殿也很大,本就是給低等妃嬪的住所,因為秦王登基時日較短,驪山並無妃嬪,所以,空置了不少宮殿,十七十九才有幸佔得一處配殿。

見夫人將日用的東西都搬了過來,十七心思細膩,想的也多了一些,沉默不語地幫趙雅把東西放好。十九倒是因為常單獨外出,風風火火些,又被這幾個月困守搞得很憋屈,此刻見姐姐和夫人都沉默著,她有心熱鬧一下,卻被十七適時阻止了。

於是氣氛更加沉悶,十九便主動去門外守夜。

一夜無話,趙雅也沒等到項少龍的蹤跡。

第二天一早,果然,嫪毐派人通知即刻回咸陽宮。

特別提到趙雅。

主僕三人得了令,快速叫宮女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多的,除了幾樣從趙地帶來的貴重物品,便是趙盤送得東西了。其他衣服什麼的,到了咸陽宮根本不符規矩,不必帶了。

趙雅身着銀狐裘,抱着小手爐,帶着十七十九,隨太監引路,到了驪山行宮前。

御駕鸞車已備好,護衛騎手如林。肅殺中,那五彩鸞車倒顯得幾分明媚可愛。

天氣也好,銀裝素裹的驪山,艷陽一照倒也有幾分暖意。

趙雅上了車,盤腿坐了,與十七十九有一搭沒一搭說話。但總心底對咸陽宮有些忐忑,也講不了幾句便無話可說。

突然車簾一掀,陽光刺眼,一身玄色龍紋深衣,通天冠的趙盤伸出手來,在眾人驚呼之中,將趙雅胳膊一拽,扯入懷中。

「你做什麼?」趙雅既驚且惑。

趙盤低下頭,湊到她鬢邊裝作親昵,嘴裏輕聲道:「嫪毐早對你感興趣,如今你『病』好,若不與我一車,恐怕危險。」

趙雅一凜,四下一看,果然嫪毐的親衛已往這邊過來,本已要往下跳的動作停滯,轉而抱住趙盤的脖子,由他抱自己上御車。

兩人進了車內,趙盤便叫內侍下車。

內侍遲疑了一下,道:「侯爺吩咐奴婢好生伺候大王。」

趙雅看了,暗嘆嫪毐對假嬴政控制得真嚴。不過還好,這位是真的,只要去了前朝,見了臣子,內宮根本算什麼。

若是之前怕真假大王一出,朝野動蕩,那麼現在只剩一個大王,趙盤自然不用怕嫪毐。

趙盤從小几上執起酒壺,喝了一口,低沉了聲音:「你真要抗旨?」

內侍猶豫了一下,抖了抖身子,「奴婢……啊——」卻是被趙盤一腳踢下了車。

這還是馬車走在路上呢!跌下去不是殘廢,也至少摔個鼻青臉腫。

「現在還在嫪毐控制之下,做什麼挑釁呢。」趙雅擔心了。

果然,那內侍一落馬車,車便停了下來。有馬蹄聲由遠及近。

趙雅要去掀開窗帘,查看,卻被一扯,跌躺在地毯上,繼而被人壓了上來。

趙雅不知所措地看着上面一張放大的臉。好似醉了,眼睛半合著,睫毛長密,黑眸帶着笑意水亮。溫熱的氣息,帶着點酒氣,噴在她口鼻之間。

她聽見咚咚咚的心跳聲,非常大聲。

她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做什麼?放開!唔——」冰涼柔潤的唇緊緊壓迫下來,將她要呵斥的話全吞下,不留一絲,熾熱的舌頭也趁她說話的尾聲入侵進來。

趙雅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聲勢所駭,一急,腦子裏空白了一下,傻了。

緩過神時,口鼻之間滿滿全是男性的味道,帶着酒氣和霸道。

她又慌又怕又急,死命推他的身體,頭也躲避着他的唇舌。這是怎麼了?怎麼了?趙盤怎麼能,他怎麼可以……

反抗毫無作用,別說從小習武的趙盤了,便是那個假嬴政,她都無力抵擋。這番掙扎換來的是手腳被壓制的疼痛和更加大力得吸吮,彷彿要把她口裏的空氣全部吸走般。

臉頰被他微涼的鼻尖觸碰,令她感到自己的臉有多燙。腦子像煮開的水,什麼都思考不了,全身的觸覺都集中在唇舌上,刺痛中發麻發癢,眼前有些暈眩。

趙雅一個激靈,撈回神智,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放大的黑眸。趙盤停下,一手蓋上了她的眼睛。

他對上這雙眼竟然有些心虛。暗自惱恨,想起前事,這女子騙自己叫了她半年「娘」,狠狠地又低頭封住趙雅的嘴。由於帶着氣,這吻更加用力,舌也把她的舌頭捲入口中,似美味食物般輕咬,吸吮,吞咽。

看她「唔」「唔」害怕的樣子,趙盤起了壞心,鬆了咬在牙齒間的舌頭,在她收回去的時候,舌尖突然地在她舌底一舔。果然發覺被他壓在身下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這個反應明顯愉悅了他,趙盤輕笑一聲,抬起頭。看她紅潤的櫻唇被自己舔得水亮,吮得紅腫,張著嘴無力地喘息。唇紅齒白,嘴角掛着一絲淫/靡的銀絲,令人心動。

他重重地往她唇上唧一下,喘著粗氣爬起身來。

身上重量一輕,眼上無主的黑暗撤開,趙雅連忙要爬起,卻身體酸軟了一下,又引起趙盤的輕笑。

他看着她嬌喘噓噓,髮絲凌亂的樣子,黑眸里的笑意想要化成水一般。

才要調笑兩句,卻見她依靠着車壁,茫然地看了看他,接着捂著嘴曲著背哭起來,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難以明說的悲傷,甚至連身體都不住地發顫發抖。

趙盤愣住了,他料過她千種反應,或喜或怒,卻從沒想到過這種。

他有些手腳無措,蹭了過去,靠近她,卻沒想,她竟然也蹭過去,遠離自己。

趙盤皺眉怒道:「你這是何態度?你不是也喜歡我么?」

話音剛落,車外有個粗啞的聲音道:「大王,美人不聽話,可要本侯代為調/教?」

嫪毐!

聽到這個聲音,趙雅一驚,連忙收住哭泣,由於收的過快,不僅「嗝~」了一聲。

她囧了下,「大王,妾身太過……歡喜,是,是……喜極而泣。」

趙盤也道:「長信侯,咸陽宮,多得是美人貴女,任憑侯爺取用。只不過這個美人,寡人甚愛之。」

嫪毐格格笑了兩聲,配上他粗啞的嗓音,如同烏鴉。

朱姬口味真重,趙雅不禁腹誹。

「如此,大王可得好好看着了,萬一不小心美人亂跑,出了岔子,可怪不得本侯。」

馬蹄聲遠了。

馬車繼續轔轔啟動,西風呼呼吹刮。

趙雅縮在馬車一角,不說話。

臉上的眼淚早幹了,乾涸的鹽分鎖在臉上,有些疼。

趙盤終是忍不住,膝行過來,當然趙雅自是又往外蹭。趙盤一起,一把將她撈回來。

因着風大,馬車零件聲也大。

趙雅喝道:「放開我!」

趙盤卻死死抱她在懷,「不放!」

「你!」趙雅又氣又怒,「我是你娘!你放開!你不能這麼對我!」

趙盤卻是放了,他盯着她:「不能怎麼對你?」

趙雅別過臉,「方才的事,我當你是迷惑嫪毐,裝作色迷心竅,也算保護我。以後不可再如此對我了。」

卻聽一聲嗤笑,「寡人是色迷心竅,卻不是裝的。」

「你!」趙雅轉過頭,指着他,「你看看我,看我這張臉。我是誰?」

趙盤卻順勢,抓住指向他的手,握在手心裏,「那個假大王,你能一眼認出。寡人自認還算耳聰目明,你是誰,寡人分得清。」

趙雅動了動想抽回手,卻被趙盤緊緊握住,「你為什麼要躲避我呢?你明明喜歡我,心裏只裝了我,為什麼現在這個樣子?」

趙雅詫異了,「我,我何時說過喜歡你?」想了一下,「你說那個木瓜?那是趙高擺得烏龍,根本就不是什麼意思。」

趙盤輕哧,「寡人是秦王嬴政,作為一個明君,自然要洞悉人心。你的心,何須他人來告知?寡人自理會得。

若你不愛寡人,為何只對寡人一人處處關懷用心?

若你不愛寡人,為何得知寡人遇險,便憂心痛苦?

若你不愛寡人,為何明知道散佈你和嬴政關係,令李園不能娶你的人正是寡人,卻毫不怪罪於

我?

你分明愛寡人甚之!」

「我,我,」趙雅被趙盤握緊的手劇烈地抖了起來,好似握著自己的是一條毒蛇,「我是把你當兒子……」

「荒謬!」趙盤咆哮,他一下子撲倒趙雅,「兒子?倒不知你今歲幾何,有寡人這般大的兒子。」

「我,比你大很多。你,你別這樣。」趙雅別開臉,躲避他的氣息,卻沒想到那氣息噴在耳朵里也甚為酥麻。

「是嗎?怎麼寡人記得,比你大了兩千歲?」

「你狡辯!」

「哼,狡辯?」趙盤不知從哪掏出一面銅鏡,舉到趙雅面前,「你看看自己。剛冒充雅夫人的時候,還曉得遮掩,在眼角畫些皺紋。後來見寡人不起疑心好拿捏,便恢復了懶惰性子。這兩年不見,不僅不曉得畫皺紋,連黃粉都不用了。」

趙雅仔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的確不像是三十多的婦人。約莫是自己穿越前的年紀,二十齣頭。再加上雅夫人身體底子好,顯嫩,又是長期養尊處優,面色雖在銅鏡中看不真切,但皮膚細膩卻是真的。牛bb小說閱讀網www.niubb.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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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秦記之趙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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