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傷自負

「我看你替別人跑腿是假，藉機去見李言緒才是真吧！」傘和斗篷都不見了，她肯定是去見李言緒了。

「既然出去了，順便還一下東西有什麼不對？你亂翻我東西做什麼？這非常失禮你知不知道？」

鄒成濟冷笑著看她，「失禮？我看你是還沒搞清楚狀況，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了，我翻一下你的東西又怎麼了？我告訴你，以後沒有我的准許，不準出門！」

孟止念覺得十分莫名其妙，「誰是你的了？我只是在你家裡幹活掙點銀子而已，什麼那叫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

「你！」從來沒有人這樣跟鄒成濟說過話，一時竟是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你是我的下人，當然是我的，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你也太霸道了，這個活兒我不幹了。」這兩天的工錢自己也不要了，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只怕自己要被活活氣死。下人也是人，不是任由他擺弄的玩物，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不幹了？你別忘了，你是簽了契約的，沒有做滿一個月不能離開，你若是敢擅自離開，我就拿著契約去官府告你，到時候你就要蹲大牢了。」

大牢是什麼樣地方，孟止念也是在書上看過的，此時她恨不得衝上去把鄒成濟給狠狠地揍一頓，可是有了上次的教訓之後，她也只得生生忍下了。

見孟止念不再說話，鄒成濟的心氣才平和了些。

「記住我說的話，若是這樣的事情再有下次，我就絕不輕饒於你。」

孟止念心中鬱悶，千雁更是鬱悶，公子最討厭那個莞夫人了，本以為孟止念這次替莞夫人跑了腿，公子至少也會小小地責罰她一下，沒想到就只是說了她兩句而已，公子什麼時候待人如此寬容了？

至夜，所有人忙碌了一天，終於可以上床休息。夢茹將收回來的中衣遞給孟止念，「我看你的衣裳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就拿去廚房烤了一下，已經能穿了。」

這兩天天氣都不怎麼好，衣服還未乾透，夢茹想著她急著穿，便去廚房在灶火邊幫她烤了一下。

「太謝謝你了，夢茹，你真好。」雖然先是被人騙，后又被困在這侯府之中，但自己也遇到了李公子和夢茹這樣的好人啊。

柔軟的中衣穿在裡面，的確是舒服多了。

李公子給的藥膏很好，才抹了一次，手背上的紅腫就消退了許多。孟止念心裡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他先是借自己傘和斗篷，后又送自己藥膏，自己總該回報他些什麼才好。

對了，他不是喜歡鄢陵十二曲嗎？那自己就把這鄢陵十二曲的曲譜盡數寫下來送他，也算是聊表謝意吧。

只是她還未開始動筆，就被鄒成濟給叫了去。

「明天跟我進宮一趟。」

進宮？「皇宮嗎？」孟止念詫異。

「不然呢？」鄒成濟覺得自己有時候跟她說話真的很費勁，不是皇宮還能是哪裡？

皇宮啊，孟止念不由有些激動，以前她看過的那些書里，每每提起皇宮都是怎麼怎麼奢華，不過家裡人都不喜歡自己看這些書，所以自己也只能從字裡行間那隻言片語里窺見瑰麗皇宮的一角罷了。

但激動之下，孟止念還是沒忘了問一個重要的問題，「進宮做什麼？」

「我同六皇子他們打賭，說我的婢女能打敗宮中禁衛軍，你給我把皮給繃緊了，明天進宮之後跟禁衛軍交手，只能勝不能敗，明白了嗎？」

孟止念深深皺眉，這已經完全超出她對婢女的理解了。身為一個婢女，難道連這些都要做嗎？

「這件事對公子來說很重要？」孟止念先是謹慎地問了這麼一句。

「你問這個做什麼？」

「既然是打賭的話，那肯定是有賭注的吧？」

孟止念觀察著鄒成濟的神情，只見他略不自然地瞪她，「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我可以儘力去贏，但是公子也得答應我，若是我贏了，就放我走。」

婢女也是人，為什麼就要任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要被他拿來跟別人對賭，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想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做事了。

鄒成濟聞言，手指重重地敲了兩下桌子，「你給我搞清楚，你現在是我的下人，我讓你怎麼樣你就得怎麼樣，若是你輸了，你就給我試試看！」自己可不想把面子都給丟光。

「那公子就得先答應若是我贏了就放我走，到時候我自會拼盡全力。」說實話，孟止念自己心裡也沒底，她不知道那些禁衛軍的武功究竟是何程度，自然不能保證一定能贏。可若是他肯答應放自己走，那自己說什麼也會拼盡全力的。

「你在威脅我？」

「若是公子一定要這麼理解也行。」

鄒成濟狠狠地瞪她，這眼神似乎是恨不得把她給生吞了，但這次的賭注事關鄒成濟的顏面，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不過就是一個婢女罷了，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她想走就放她走，也沒什麼可惜的。

孟止念暗下決心，為了能離開這個侯府，自己也一定要贏。

翌日，孟止念跟著鄒成濟一起進了皇宮，結果卻大失所望，皇宮就這樣啊，就這麼大點兒，也沒有多麼奢華璀璨，就是人不少，身邊來來往往的全都是皇宮裡伺候的下人。

「成濟，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會武功的婢女？看起來瘦瘦弱弱的，行不行啊？」

幾個年輕的男子將孟止念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透露出懷疑的神色來。

「行不行，試試不就知道了。」

其中一個男子笑道：「那先說好了，但凡是打傷了或者打殘了，我可不管啊。」

鄒成濟也是洒然一笑，「那當然，死傷自負。」

旋即，他轉頭對身後的孟止念道：「聽到了沒有，若是不想死，就給我拼盡全力。」

孟止念根本不想搭理他，只沉默地站在那裡。

「你，來跟這小姑娘切磋一下。不過……再怎麼說人家也是鄒小侯爺身邊的婢女，下手輕點，讓著點人家姑娘。」那男子指著其中一個禁衛軍，讓他上前來。

其他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一個細胳膊細腿兒的小姑娘怎麼可能贏得過訓練有素的禁衛軍？鄒小侯爺真是什麼大話都說得出來。

小姑娘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別給打殘了，那就太可惜了。

「姑娘先出招吧。」那名禁衛軍顯然也有些瞧不起孟止念，認為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但礙於殿下的命令，也不得不跟她交手。

但是孟止念一出招，他便不由得渾身緊繃起來，一路做到禁衛軍，他也是經過重重考驗的，對於危機有一種本能的反應，這一刻他明白，眼前的姑娘不容小覷，自己或許遠不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