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環衛工的午餐

方華趁著午休的時間，在一家首飾店裡買了一條小花環的玫瑰金鑽石項鏈。他選完以後就趕去上班，中途在便利店買了幾塊麵包。

這不是他第一次買禮物送給羅小伊，當他讀書的時候，他送了一些小物件給羅小伊，不過都被對方退了回來，他只好算了些小心機，總是送吃的給羅小伊。

他在上班的時候，偶爾拿出項鏈瞅幾眼，腦海里幻想著替羅小伊戴上項鏈時的畫面，他不時輕聲笑幾下，惹得他身邊的新同事時常驚異地看來。

「華哥，你戀愛了？」他同事小聲地問。

「你怎麼知道？」方華收起項鏈，愉悅地點頭，「嗯，我戀愛了。」

「哈哈哈，難怪你像一頭貓。」他同事低聲笑起。

「貓？」方華想了想，反應過來后，他的臉色立即嚴肅下去，「好了，你還不快工作。」

「嗯嗯。」他的新同事點點頭，正要趕工的時候，工作微信群的聊天界面彈開，「大家今晚都留下加班喔。」

「又加班？」坐在方華身邊的不少人竊竊私語，他們這一周都在加班，等到休息日，還要軟性工作，這簡直要命。

方華看著群里的消息，無奈地搖搖頭。哪怕他很不情願，可也只能留下來加班，身為一個職場老人，他很清楚各大公司都差不多，要是年近三十五還不能混到高層，那是真的慘。

「華哥，我有加班費不？」新同事湊到方華身前。

「你還沒轉正呢。」方華委婉的回答。

「我...我...」他的新同事狠狠敲擊鍵盤，「那我可以不加班嗎？」

「你可以去問一下老闆。」方華說完以後，指尖又是一頓，「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去。」

他的新同事垂頭喪氣的不說話。

「我要加班，可以要晚點兒才能回來。小伊，要不改天吧？」方華向羅小伊發去消息。

「沒事，我等你，反正我也是夜貓子。」羅小伊放下手中的動作，快速回復方華。

「嗯嗯，好吧。」方華叉掉窗口，著手於工作。

羅小伊也放下手機，看著一個穿著環衛服的男子走入店裡，手裡拿著餐盒，整個人顯得有些拘謹。

「李嬸兒，你老公來了。」

站在櫃檯處的羅母抬眼看了下對方后，立即撇頭多后廚的李嬸喊話道。

李嬸立即小跑出來，看著自己的老公，有些生氣道：「你吃飯沒有？我不是喊你來熱飯嗎？」

「吃嘍，我看見人多，你又是第一天來上班。」男子拿出水壺，用乾癟癟的手捏開壺蓋，他掃視一眼店裡，看見飲水機又不好意思走過去接一壺熱水，只好將水壺遞給李嬸。

跟著走出來的羅小伊聽到了男子的話，大抵聽出對方話里的意思，李嬸剛來她店裡工作，這男的怕自己來熱飯惹得她不滿意，以此拖累李嬸。

羅小伊在S市生活了好幾年，早已體會過人情世故，這點眼力勁兒，她還是具備的。

「叔，你中午怎麼不來店裡熱飯？李嬸都跟我說好了。」羅小伊笑著對男子說，「你也可以來店裡吃，我們店在晌午是買套餐的，飯菜往往都有多，你和我們一起吃算了，不收你錢。」

「哪多不好意思喲。」

男子不好意思地笑，接過水壺就要出去。

「什麼不好意思，你吃完還可以在店裡休息一會兒。」羅小伊為了拉近和對方的距離，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川話，「你不吃，那些飯才也只能倒掉，多可惜呀。」

「不了，不了。」男子笑著搖搖頭，走出了店。

羅小伊也沒有勉強，人都有自尊心，說多了反而會讓敏感的人覺得丟臉。

她聽羅母說，李嬸兒是個一塊錢都要節省的人，當環衛工那會兒早點起來弄吃的，放在食盒裡能找到店熱飯就吃熱的，實在找不到就吃冷的，午休的時候找不到地方就坐在台階上枕著膝蓋睡。

「哪有的後浪喲。」

羅小伊見男子佝僂的背脊，忍不住想起前陣子的一個宣傳視頻，彭華市被稱為新一線城市，民眾的平均薪資在四千左右，不論房價，光物價就夠部分人喝上一壺。

「李嬸兒，我剛才認真的。」羅小伊淡淡地對李嬸兒說道。

李嬸兒撇頭偷偷看了眼羅母，見羅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喜后，她暗自鬆了口氣，雙手緊捏著髒兮兮的圍裙，「那我回去和他說一句吧，他...他犟得很。」

「嗯嗯。」羅小伊點點頭，臨時逗了逗貓以後，她又走入廚房裡將棒骨焯水，靠著流水洗凈浮沫，她準備熬大骨高湯，「李嬸兒，切一下蘿蔔。」

「來了。」李嬸兒也趕緊走入廚房，配合著羅小伊做事，而羅母則是非常悠閑地逗弄著門口處的黑貓。

待夜色降臨，三三兩兩的人結伴走入羅小伊的小店裡，點幾個家常小菜，拿幾瓶冰鎮啤酒圍坐在方桌邊上聊天，不少男子喝得臉頰酡紅之後，他們會捲起衣服，露出油膩的肚腩。

此時廚房裡的羅小伊正啃著蘋果，饒有興緻的看著手忙腳亂的羅東旭，「算你小子有良心，還知道回來幫忙。」

「必須的嘛。」羅東旭將菜倒入盤子里，叫了聲李嬸兒，對羅小伊說道：「你猜我今天中午看到誰了？」

「哪個？」羅小伊瞄了一眼外邊兒的客人，推了下羅東旭，「等我們慢點忙完，我們一起喝酒呀。」

「喝個鎚子，我要回學校。」羅東旭搖搖頭，緊接著說，「我和婉婷逛街的時候看見方華了，他在選項鏈。

姐，他要是不送過你就是腳踏兩條船，你可以注意到呀。」

「哦。」羅小伊似有所想，撇嘴道：「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和一樣三心二意？」

「嘖，你怎麼說話的？我是老實人。」羅東旭認真道。

「老師個屁，花豬。」羅小伊走出廚房，低頭向方華髮去消息，「你要加班到幾點？」

「我可能要十點左右才能回來。」忙裡偷閒地方華快速回復著羅小伊，「我們明天約吧。」

「那你項鏈送...」羅小伊敲出一行字以後又刪除，她打算假裝不知道，「沒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