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次遇見

「177****3468，你記住了嗎？」羅小伊笑了笑，正在套路着眼前的方華，她單手揣入褲兜里，等待着方華說下一句話。

「小伊學姐，那你同意一下我添加你的好友請求。」

方華伸出一隻手接過羅小伊給她的電話卡。

「嗯，等學弟軍訓時，你的學長會上門幫你安寬頻。方華同學，你要是還有其他需求，也可以聯繫我。」

羅小伊覺得眼前的方華還是太嫩，準備着將一系列入學物品都賣給方華，「學姐很樂意幫助你。」

「可以喲，小伊，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可以追你嗎？」方華微歪頭凝視着羅小伊，溫和地笑着問。

「啊？」

羅小伊愣在原地，沒想到方華的表白來得那麼突然，她們兩人還只是剛見過面而已。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小伊學姐喜歡什麼類型的男孩子。」方華柔和地回答。

「哈哈，學弟，你死心吧，學姐有喜歡的人了。」羅小伊斂神，從方華面前走過。

方華凝視着羅小伊的背影，笑了笑后，他偏頭看向窗外。

.....

「喂，你在想什麼？」

李攸輕踹一腳方華，抬手在方華的眼前晃晃，「你和我聊天都走神？」

「我在想她呀。」

方華起身拍拍膝蓋，沖着身後的李攸說道：「你早點休息，還要工作一天才到周日，你別睡過頭。」

「我還要你提醒。」李攸嘟噥一聲后，喝起汽水。

....

次日，彭華市地鐵站口。

方華捂著嘴打着呵欠，準備走入地鐵站內時，瞥見右側的馬路處停在一輛車，他眯起雙眼，遙遙地打量著車內的一個側影，依稀間有點眼熟。

「羅小伊...」

他張開嘴低喃后，逐漸加快步子向著車子小跑過去。

與此同時，紅燈亮起，車開始啟動。

方華瞪大雙眼，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腦海里閃過羅小伊的樣子。

「羅小伊！」

方華激動的試探性叫喊，沿着行人路追着車子追攆。可車一直都沒停下，他氣喘吁吁地停下，鞠腰時雙手撐著膝蓋，抬眼遙遙盯着快速遠去的轎車。

「姐，好像有個男人追着車叫你名字。」

羅東旭看着後視鏡，方華的身影正在被急速甩遠，「你沒聽見嗎？」

「沒有。」羅小伊沒去理會，心裏惦記着自己住院的父親，她原本打算昨晚就去醫院，可自己的弟弟又說她要是去看了，自己父親多半一夜都不能入眠。

「哦，我可能聽錯了。」

羅東旭收回自己的目光，「姐，你看見爸以後別哭呀，穩住自己的情緒。」

「我有分寸，不會叨擾到爸的情緒。」

羅小伊哽咽道。

「爸還不知道你回來了，他讓我們先瞞着你。」羅東旭扭頭瞟了眼自己的姐姐后，安靜下去。

此時的方華正望着轎車離去的方向，他緩過神來，認為自己可能看錯了人，可他沒走幾步又停下，掏出手機看着好友名單。

他自從羅小伊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對方，還記得羅小伊對自己說，「方華，謝謝您喜歡我，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在S市，我要去找他了，請祝福我吧。」

羅小伊臨走時，他去車站送對方，安靜的對羅小伊說，「祝福你。」

「謝謝，你會找到合適的女孩，那後會有期。」羅小伊轉身，瀟灑地沖着方華揮手道別。

方華注視着羅小伊的背影，意識到自己永遠失去對方了，他不再聯繫羅小伊，試圖忘記對方，可越是學着去忘記羅小伊，越是將對方牢記在心。

「你過得還...」

他忽然之間想要給羅小伊發去消息，碼字到一半后又全部刪去，他將手機揣入褲兜里走了幾步后，又迅速將手機掏出，低頭重新組織著語言，「你和他過着還好吧？」

叮——

羅小伊包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羅東旭，幫我看一眼信息，媽是不是有事要交待給我？」羅小伊目視着前方，對身邊的羅東旭說出鎖屏密碼。

「你和她過着還好吧？」

羅東旭邊看信息，邊念出來。

「誰發的？我和誰過得很好？」羅小伊蹙起眉頭，覺得莫名其妙，「回他，我過得很不好。」

「你給他的備註好像是有點兒笨的方學弟。」羅東旭扭頭看向自己的姐姐，「你確定要我那樣回復他？」

「方學弟？」

羅小伊楞了會兒后，漸漸想起那畢業那一年，方華捧著滿天星站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她已然差點忘記那個有點高冷和木楞的方華，「他怎麼會突然問這一句話？我和他好久都沒聯繫了。」

「怎麼回他？」羅東旭問。

「還好。」羅小伊心煩意亂抓抓頭髮，不再理會方華的問題，「咱爸怎麼想着出院？」

「爸不想再住院了，天天在醫院叫囔著要回家。」羅東旭按著自己的話回復方華，情緒也頗為焦躁，「醫生也覺得我們爸沒必要繼續留在醫院裏，癌細胞已經轉移肝肺等臟器了，大抵還能...」

他擰頭看着羅小伊，將話硬生生的咽下去。

「大抵還能什麼？你昨晚怎麼不給我說。」

羅小伊提高自己的嗓音。

羅東旭看向車窗外，深吸幾口氣緩解著自己的呼吸，「等你停車后，我再說吧，別帶着情緒開車呀，安全第一。」

「你個瓜皮。」羅小伊不滿的嘟囔，緩和情緒時將車開到醫院的停車庫后，雙手用力按著方向盤，「大抵還能什麼？」

「爸大抵還能...還能....活一兩個月。」

羅東旭吞吐的回答，說完話以後，他眼眶轉瞬濕潤。

「什麼？」

羅小伊愣愣地看着前面，緩過氣后驟然尖銳地吼道：「你昨晚為什麼不說？你昨晚為什麼不說？」

「我說什麼？你要我說什麼？這半年來，爸媽減少和你聯繫的次數，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你在乎過爸媽嗎？姐，你他娘的都是一個成年人了，還不知道去關心體會別人嗎？我說，我他娘的說什麼！」

羅東旭狠吸一口氣，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他啜泣幾聲，胸口劇烈地起伏，餘光瞥見正在痛哭的羅小伊以後，眼神又逐漸柔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