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閑棋

五行機關的基地中。

青無談和一個中年人正在觀看錄像。

「怎麼樣，我就說他很有潛力吧？」

將放映了一段的錄像暫停，指著這個片段上機甲所散發出來的微弱赤光，青無談微笑著：「這樣的人才稍加訓練，成為王牌機師也只是時間問題。」

「那麼，為什麼要把他放走？」

這座基地的負責人，也是這個機動大隊的隊長問：「既然他能成長為王牌機師，那就不應該放他離開，就算是強制性的，也該把他留下為組織效力。」

「比起強制來說，自願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並不願意。」

「呵，沒有關係，路非早晚會回來，那個少年可不是甘於平凡的性格，現在只需要看他什麼時候後悔。」青無談從容笑道。

「這麼確信？」

「啊，那個少年的眼中，藏著獅子。」

眼中藏著獅子，這無疑是極高的評價，而青無談在這麼輕描淡寫的一說之後……

「也沒必要太在意，王牌機師的確能夠以一敵百，甚至一人成一軍，不過也就僅此而已，對於更大的局面來說也是無力的，組織的核心還是「神龍計劃」。

別說是一個王牌機師，就算是一百個，在「神龍」面前也不過是一爪子的事。

所以，不用太在意，更加不要本末倒置，將之視為一子閑棋即可。」

面帶從容的微笑，青無談淡淡道。

…………

網吧。

現在已是深夜，路非進入遊戲，本想大殺幾盤，然後借著酒勁睡去，誰知道卻有一條信息先發過來。

「大佬，你又回來了？」

他遊戲里的「老婆」，才不是茉茉發來信息。

路非沒有心思應付，只回了兩個字。

「雙排。」

因為在她面前一貫高冷，所以才不是茉茉也沒覺得哪裡不對，立刻就進行了組隊，開始遊戲。

玩過幾盤之後，路非畢竟是喝了酒，操作就有點變形。

想到前幾個小時才收的皮膚，頓時就有點不好意思：「喝了點酒，有點頭暈，明天再帶吧？」

「哇，大佬不是從不喝酒嗎？」

兩人在網上認識了也有好幾年，所以這點事她還是知道。

「第一次。」路非先是打了一大段話解釋，隨後想了想覺得沒必要，他和沙雕網友解釋什麼呢？所以又全刪了，只回了三個字。

發送之後也沒有看對方的回復，直接取下頭盔，低下昏沉的頭腦，乾脆的趴下桌上睡著了。

因為沒有錢買虛擬網路的設備，網吧對於路非來說，進的次數並不算少，但他卻從沒有通宵過。

這點程度的自律他還是有的，只是現在……自律什麼的，根本就無所謂了。

一覺醒來已是天明。

路非感到些許不適，伸展了下手腳，無論如何，趴在桌子上睡終歸有些不舒服。

連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此時的狼狽，只是他現在什麼都無所謂了，什麼都不想考慮了。

重新戴上虛擬頭盔，將意識沉入。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放假，他也正好可以繼續在虛擬世界中遊玩。

一個小時后，才不是茉茉上線，兩人再次組隊。

今天的路非狀態很好，在虛擬的戰場之中一頓亂殺，惹來組隊之人的一頓驚呼。

「哇，大佬，你這就擊殺了啊？」

「哇，大佬，你這就反殺了啊？」

「哇，大佬，你都不怕的嗎？」

各種驚呼和吹捧讓路非笑出了聲，不過笑著笑著，他又有點笑不出來了。

而就在這時，才不是茉茉再次發來信息：「禮物，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所以，我有一件禮物送給大佬。」

「什麼禮物？」

「是定製皮膚。」

定製皮膚，這款遊戲的高端消費點，簡單來說，就是玩家出一筆錢，遊戲公司收到錢之後呢，則根據玩家的要求做出一款專屬的外觀，並且只供給玩家一人。

一個遊戲，一款皮膚，是專屬土豪的玩具。

隨著系統的提示音，路非收到了一面虛擬旗幟。

那是一面黑色的旗幟，上面用雪白的畫筆描繪了「森羅」二字，那兩個虛擬字體就好像在閃閃發光一樣，亮的驚人。

要是早上兩天，作為兩天前的路非收到這份禮物的話，大概會很開心吧？現在的他則完全沒有這個心思了。

「快換上讓我看看。」

雖然開心不起來，但考慮到定製皮膚也需要製作時間，對面的網友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準備了……路非卻也覺得心中一暖。

在網友的催促下，他還是將其作為飾品裝備到了機甲上，等到展示過後，才道：「早飯還沒吃，吃完之後繼續。」

「但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啊。」

「剛剛不覺得餓，所以也就沒吃。」路非摸了摸肚子，發出信息。

不是到飯點了去吃飯，而是覺得餓才去吃，這種生活態度本身很有問題，原來他也不是這樣子的，只有今天一次。

「？？？」

對面先是發來三個問號，然後：「大佬你起床后直接去的網吧？」

雖然是在網路上認識的，但兩人之間的關係還算親近，至少時常會進行聊天溝通，且一聊就是就是幾十分鐘，所以這個網友也知道一點路非的情況。

「準確的來說，昨天我是第一次通宵上網。」

…………

吃過之後，路非再次的進入遊戲，白天，黑夜，然後再白天，雖然連續的玩了一天半，但卻並未讓他忘記憂愁，反而越來越後悔。

當時……不該拒絕的，而是應該直接答應下來，話說，現在過去說自己後悔還來得及嗎？

這樣的想法不由的在腦海中浮現。

患得患失，不知道該怎麼選擇，這就是他此時的心理。

「真像是一場夢。」

近期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只有在查看銀行賬戶，知道裡面的確多出了百萬巨款之後，路非才有了發生過這些的實感。

他的確是駕駛機甲戰鬥過。

「這一百萬也不知道能拿著多久。」

他銀行賬戶里的數字應該很快就要變一變了吧，就算那個青無談不在意，也會有人來追討。

百萬巨款，得到了再失去，想想也真讓人不舍……雖然這些錢本來也不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