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經

張德潤見倆挾倆倆相望』『無果』后，一起轉回頭來直直地盯住他瞅，就等著他這個老師給——『親不親』事件下個定論時，只笑眯眯地又拍了方專兩下后，說「快走！再不去可就過飯點了。」張老師習慣性地背、抱起水湄方專，走到他那位笑地滾到了地上的師弟跟前，也不彎腰，直接伸腳踢了兩下張德澤的小腿，叫他「趕快起來走路了。」

「噢！哈哈、、、、、、起來了、起來了、哈哈、、、、、、來，我抱一個、、、、、、」張德澤一邊笑一邊伸手來幫忙－－抱水湄！

「不行！」方專一見張德澤伸手的方向對準了水湄，立馬也從張德潤肩頭伸手，牢牢地抓住了讓張德潤抱在了前面懷裡的水湄。

「噯！我又不親，就抱一下也不行？！啊！我說，你小子怎麼兩三下就給我師兄收服了？！這也太傷你師傅我的心了？！也忒不堅定了？！這可不行！下來下來，讓你師傅我好好跟你說道說道，別以後落敵人手裡，你小子就給我叛變了啊、、、、、、」張德澤不平了，繞著三人一邊走一邊不停的叨叨方專。

「你才叛變，我們都是烈士，就你一個是叛徒！」方專抓緊水湄趴在張德潤背上，也不甘示弱的回嘴。

張德潤微笑地瞧著兩人鬥嘴，依舊一個人連背帶抱的快步走向了食堂，水湄無語的瞅著張德澤跟方專沒大沒小的鬧騰，看來這據說是『教學』關係的倆師徒，其實更像是兩個一起玩鬧的小夥伴，對！這張德澤真的很像軍區院里，那些比水湄方專稍大點、正處於上學時期的少年人，他根本就還沒有長大嘛！你瞅瞅張德潤哪副看戲式的笑臉就知道了－－他倆的師傅張承志為啥說：不能讓他的小徒弟收方專入門了！搖頭！

張德潤走的好快呀！？突然發現周圍的景物倒退的速度加快了的水湄，終於從想那張德澤『小朋友』的性格中回過神來，張德潤貌似步子越邁越大了，咦？！張德澤怎麼跑起來了？！這倆師兄弟不會是在較勁！看張德澤這會兒也顧不上繼續用言詞『回敬』方專了，只管發力往前『奔』。

這兩邊的『參照景物』倒退的那叫一個快呀！哎！哎！我說張德澤叔叔，你也回頭看看，等等我們仨呀！不公平！你師兄身上還駝了倆『負重』呢！——就是倆小。哎、、、、、、你、、、、、、你就這麼埋頭跑了，叫我們仨上那兒找食堂去呀？！

就在水湄擔心自己『老師和學生』三人找不到『填肚子』的地方時，張德潤在一幢大跟前停止了快跑－－是食堂，對了！張德潤跟著他師傅一起來過這兒，還在駐地行醫救人來著。

往食堂里走的全是清一色的『綠軍衣』，這會兒全都盯著，突然停在了門口的張德潤及掛他身上的倆小瞧－－跑來的路上大概也有人瞧他仨了，就是水湄光顧著瞅那位『奔』地沒影兒的張德澤了――沒注意到其它人，等張德潤剛一邁腳，踏進食堂的門僅僅一步時，滿食堂里那些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軍人們就都開始熱情的大喊起來了：

「張大夫，到我們桌兒來坐！」

「是我們水團長和方政委的小子、閨女？！來我們桌兒坐！」

「都是咱們的軍屬，一家人，分啥誰家的，快來我們桌兒坐！」

「、、、、、、來我們桌坐！」

「、、、、、、我們桌坐！」

「、、、、、、坐、、、、、、坐、、、、、、」

水湄挺直了窩在張德潤懷裡的小身板，在這兒比足球場還大的大食堂里，來回找張德澤的身影，這、、、、、、這那兒找得著呀！一眼看過去全是站起來招呼你的『綠軍裝』，嘴裡還熱情『大聲』地叫的人暈頭轉向的，這麼些『綠軍裝』，對於水湄這種初到軍營的人來說，看上去可真是全跟他們那兒的營房分屬同一種『解析度』――那『奏』是全都『分不出來』誰是誰的意思！整個、全部都長的那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呀！

真是要命，水湄這會兒根本就完全分不出來他們誰是誰，看上去全是些結實、精神的大小夥子－－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水湄不熟悉他們的原故。不過今天這頓早餐，它也不可能真地等到水湄在軍營里待熟悉了——可以從他們中找出張德澤人在那兒了再吃？！是？！總之，水湄看地眼花，得！咱還是扭頭——瞅張老師怎麼辦得了。囧！

張德潤就順著幾個上前來拉他的軍人的手，也不費勁找他那位師弟人在那兒了，直接就坐到了一張有空位子的桌子邊——此部隊食堂規定：一桌子坐滿八個人就開吃，張德潤把倆小一人放在了一個凳子上坐好，就開吃了。

滿食堂的軍人開始實行『輪串制』了，一會兒這個過來張德潤仨人所坐的桌子——拍拍倆小的頭，一會兒那個來摸摸倆小的臉，又是問這兒又是問那兒的，還兼他們自己的自我介紹！

水湄方專心裡惦記著——張德潤不讓他倆吃飯的時候說話的規矩，一開始還沒敢搭腔，倆小都只是拿眼睛瞅老師，張德潤忙笑著看了看過來親近仨人的軍人們，對水湄方專說了聲「叫叔叔。」

得令！水湄方專一開口喊人，這伙兒軍人可就更來勁了，呼啦啦圍上來了一大圈，全都拍著胸脯叫－－有啥事就去找他，保證——啥事都沒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張德澤擠了進來，他剛要在他師兄仨人這桌坐下時，就讓圍圈的戰友們給扯往了，紛紛說道「一個桌子規定坐八個人，你小子不知道呀？！」

張德澤給氣的拳打腳踢扯住他不放的圍觀戰友們，嘴巴里喊道「還八個人，這都坐了快二十個了！」

沒錯！從仨人開始坐到這一桌起，就不斷地有熱情的『綠軍衣』們自己搬著凳子上前來『加座位』，數一數，黑線！還真是八人桌坐實了二十個人，好在部隊的『大』圓餐桌是真的做的挺『大』的，可是，二十個人！真的有點擠哪！！無語！！！

旁邊的戰士們一看開始上演全武行了，嘿！打的好！！個個都『唯恐天下不亂』，立馬一擁而上，把張德澤又不知道架哪兒去了！！！黑線加無語！！！！

吃完飯後水湄方專見張德潤也不等人——他師弟至今無影中，帶著倆小走出了食堂百步左右，站了有兩分鐘了，才見張德澤從來來往往的『綠軍裝』中竄了出來，看來張老師是上次來這兒有了經驗了－－反正咱在這堆綠衣服里找不著你，站這兒等你來找不是綠色的咱得了。

這回四人都慢慢悠悠的一起往前走著，路過幾幢很新、很氣派的大時，張德澤指著說－－這是我們團部，你們的爸爸就在裡面呢！水湄方專一看，比市裡軍區大院那幢－－國民黨時期的洋派辦公可漂亮多了。

再往前走就是個樹林子了，滿地的花草加樹枝上的果子，真有點像在《綠野仙蹤》里的景象，張德澤在旁邊看張德潤教水湄方專『消食』的時候很安靜，不論聽、看見他師兄或倆小說什麼、做什麼，都只是一言不發的盯著仔細觀察仨人的言行。

『消食』結束后，四人早早的就又說又笑的往回走，剛走到能看見那專門給家屬們修的一整排、一整排的一模一樣的軍屬住宅區平房的時候，就見幾個正朝著四人跑過來的軍人們一擁而上，拽的拽、拉的拉、抱的抱，把四人給扯到了住在前面一排的一家軍屬的屋裡去了，說是——今天就在這家吃午飯，算是歡迎兩家的家屬來駐地探親。

水湄跟著眾人一進屋，就瞅見兩大圓桌子席面，倆爸爸和陪席的幾位軍人們坐了一桌，倆媽媽和今早來過家裡的幾個女人們、帶著幾個小孩子坐了另外一桌，這幾個小孩兒沒一個超過五歲的，說是大點的－－有的回家裡上學了，有的在烏魯木齊市區上學，放大假時才能回駐地來——寒、暑假、年、節。

大人們有大人的熱鬧，小孩兒也有自己的玩法，不一會兒水湄方專就和新朋友們全『熟透』了，眾小一個勁的邀請新來的兩位小朋友——下午一起去玩，說了好一通哪兒哪兒有什麼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引的水湄方專直瞅另一桌上的張德潤，心想－－今天下午給放假不？！張老師你到是發個話呀！不然，給個眼色、暗示動作之類的，也成呀！！

張德潤正給那桌上幾個兵的拉著一通猛灌，光擋酒都來不及，雖說有個張德澤在一邊兒幫忙擋酒，但他也是才覷見了倆小的眼神『詢問』，可這會兒『全知全能』的張老師還真是不知道這倆挾問』的到底是那樁事情了？！自然也就沒法給倆小點頭或無視－－不點頭就是不行的意思了。唉！

午飯從十一點多一直吃到快下午一點時，張德潤以——倆小每天中午此時『一定』得要去休息了為由，就想要從酒宴上撤退了。

沒料到這些軍人正喝在興頭上，那是死活不放人的，水爸爸眼疾手快，抄起倆小就說「我送這倆小的回家去睡了就回來」不說——『就回來』這三個字，怕是他也走不了。

張德潤還想再努力一下，說是——他一定要親自看倆小睡著了才行，之類的話，還特指了下方專。

其它的軍人那能放他走－－還沒灌趴下呢！一起大叫著給他們水團長布置任務－－說是一定要親眼看著兒子女兒睡實了再回來，之類的話，並接著話茬兒又說了——再回來，咱們繼續喝！之類的話！！

水爸爸嘴裡連連答應著，腳底下是一點也沒停，挾著水湄方專直竄了出去，往第三排－－水湄家裡去了。

家門一打開，好傢夥！一股子水果店裡的香甜味道撲面而來，就見這前、后兩間直通的大房子里，到處堆放著各種水果和蔬菜，那些不怕壓壞的－－如：白菜之類的全都靠牆壘起來，其它的－－地上、桌上、柜子上、椅子上，包括灶台上都堆滿了，噢，煤氣罐上也放了一大包『饢』，新疆特產的一種麵餅，香得很哪！屋子上空還拉了幾條繩子，上面掛的全是各種熏肉！好香！！

水湄這會才有時間仔細打量這外間－－看來是廚房和餐廳的綜合體！大小約有三、四十平米！進了裡間－－和外間一樣的大小，也開了一扇對外的後門（或者說這才是前門，請隨意），這兒就是卧室和書房了，一張大大地雙人床（絕對能睡下三個成年人）、一張大大地單人床（睡下兩個成年人沒半點問題），中間用一個大大的書架子給整個隔開了。

「嘭」的一聲，倆小低頭一看－－腳碰到西瓜了，噢！原來所有類型的瓜都堆在這兒呢――滿床低下堆放的全是各種瓜！黃金瓜、哈密瓜、白蘭地瓜、甜瓜、、、、、、

今天水湄方專不像昨天那麼累，實事上倆小還有點小興奮，水湄和方專你看看我，我看看水爸爸，仨人大眼瞪『大眼』，就是睡不著。

水爸爸發話了「倆小傢伙兒，閉上眼睡！」

好像少了點啥？！水湄方專感覺有點怪！閉上眼睛半天了也沒能睡著，乾脆都又睜開眼睛看著水爸爸。

「嗨！你倆不睡實了，老子可沒法回去交差哪兒」水爸爸開起了玩笑。

水湄方專閉上眼睛，繼續努力睡著，然後又睜大眼睛－－還是不行。

「睡醒了帶你們去爬山－－山上有、、、、、、」水爸爸開始許願了。

爬山！使勁閉上眼睛，使勁努力睡著，但是――睜開眼睛縫偷眯水爸爸，「不能不帶我倆去爬山啊！努力過了，實在是沒睡著。」

「睡醒了帶你們去看大狼狗、去騎馬、去打獵、去、、、、、、」水爸爸不停地繼續許願！

大狼狗、騎馬、打獵！翻身、趴著、連頭帶眼睛全埋枕頭裡，一定要睡著啊！！「呼、、、、、、」差點悶死，「不行，關於睡著不睡著－－這真的是不由我們自己控制啊！！！」

水爸爸很鬱悶，「那你倆平常是咋睡著的？」

「平時的中午－－張老師在床頭給我們倆念經！」水湄方專想起了張老師的《道德經》。

「念經？！」水爸爸太－震－驚了！！這、、、、、、都啥玩意兒？！我們女兒又不是妖精，又不當和尚，不、是尼姑，啊呀！是道姑、都不是、、、、、、這怎麼回事呀！不行！我得找那張、張老師好好問問！不是！得先給我娃換換思想面貌，嗯！咱可是無神論的□員！可不能讓我家女兒和方專給他帶到歪道上去了！

「不就是在床頭講話給你倆聽么？！爸爸給你倆講睡前故事好不好？！」水爸爸偷換概念。

「故事？！」聽起來不錯！比睡前念經貌似要強的多！水湄方專互相看了一眼，點頭同意。

「爸爸在印度打那些老爺兵的時候、、、」水爸爸越講越精神聲音越大。

水湄方專越聽越興奮、眼睛睜的越大。

得了，這下倆小就更睡不著了！

「老水，你先去把張老師弄回來！我來看著孩子們睡覺、、、、、、」媽媽回屋了，剛往回來走時――在路上大老遠的，就聽見水團長的英雄戰役了，張蘭在心裡直搖頭，就知道他擺不平他那寶貝女兒――水湄，更別提再加個搗蛋鬼方專了。

水團長看看錶上的時間，再看看還是沒睡著的倆小，最後又看看媽媽，嘆了口氣轉身出門了。

媽媽坐下來發話了「好了，閉眼，數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我是睡醒了的分割線＊＊＊＊＊＊＊＊＊＊＊＊＊

水湄聽見了下雨的聲音，嗯！睡醒了，睜開眼睛一看，窗外面太陽公公正暖融融的高掛在天空上？！『叮咚』－－有人在扔小石子敲窗戶上的玻璃？！

水湄轉頭找方專――他正爬上桌子去打開窗戶往下瞅了瞅，回頭跟水湄說「是中午認識的那幾個小朋友，正招手跑過來，嗯！要找咱們一起出去玩。」

水湄看看時間－－下午２：５５分，下床繞過書架子，看見媽媽正在大床上熟睡，家門也關著，轉回去對還在桌子上的方專小聲說了現狀。

方專示意外面的朋友等一會兒，下來和水湄一起坐到媽媽床邊等－－到了３：００，媽媽給鬧鐘吵醒了，見倆小乖乖地排排坐睜眼睛－－瞅著自己，笑著說「你們張老師下午去衛生所上班去義診了，媽媽今天還有點沒緩過來，你倆自己先玩會兒，過一會兒，等爸爸下班了再帶你們出去玩兒，想去方專家玩也行，桌子上有媽媽弄好的瓜果，喝了水去吃點！」

水湄方專相互看了一眼，跟媽媽說「媽媽，有小朋友來找我們玩，可以去么？！」

張蘭想了一下，起身趿上鞋（就是把鞋當拖鞋隨便套腳上）開開靠卧室這邊的門一看，自家窗戶下一溜排地站著今天飯桌上新認識的幾個小孩兒，年齡小點地笑的羞澀，大點地笑的頑皮，回頭再一瞅自家倆小，得！屋裡屋外幾個小孩兒，全都用期盼的目光瞅著自己，張蘭笑著點點頭，叮囑了一番話－－不要靠近河邊，不許下水裡玩，注意安全，別打架，在晚飯前就得回家來后，又問了大家想不想進屋裡吃點什麼再出去玩？！得到眾小一致搖頭，張蘭只得又加上了句有事就回來找大人，才放了水湄方專跟新朋友們一起去玩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