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

家法

()出乎意料,綺禮使人送我的節禮居然是兩口箱子,兩口長三尺,寬兩尺,高兩尺半的大紅貼金箱子。這麼張揚,所欲為何?

嘆口氣,打開箱子,一箱時新衣料,一箱過夏零碎,人丹,冰片,紙扇,玉枕,竹席,草墊應有盡有,甚至還有一大包新鑄的一兩一個的銀錠子。

「這箱子誰送的」正對著箱子出神,忽聽到胤禛的聲音,不覺唬了一跳。回頭一看,胤禛正對著箱子皺眉,趕緊蹲身道福「貝勒爺安,箱子是奴婢三哥綺禮送過來的」

「奴婢有事回貝勒爺。」

「嗯」

「奴婢三哥瞧上春花春柳了」

「噢?」胤禛眉毛抬了抬,瞧著兩個丫頭不言語

「奴婢想著這是好事,便答應了。這不下聘禮來了」

胤禛問春花春柳「你兩個可願意?」

撲通,春花跪下了「奴婢願意伺候主子」

死蹄子,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把握,敢拖老娘後腿。

撲通,春柳也跪下了「奴婢也願意伺候主子」

「呵」胤禛對著我微笑「看來你這禮得退回去了」

「不退」我咣當一聲合上箱子提點兩個傻丫頭「三爺有啥不好,要官有官,要錢有錢,要名有名。」

「總之,這事我即應了三爺,斷無返悔的道理。金嬤嬤,把兩人的賣身契找出來,拿匣子裝了,今兒就給三爺送去」

「你問過她倆的意思沒有?」胤禛皺著眉問我。

「這有啥好問的?」我稀奇的瞧著胤禛「她是丫頭,我是主子。奴才不聽主子的,難道想造反不成?」

「胡說」胤禛臉陰沉下來「這事得緩緩。我使人去跟綺禮說,有什麼說道叫他來找我」

「憑啥」我大怒「當初選秀,怎麼沒人來問我一聲啊。就因我是皇上的奴才,我認了。怎麼同樣的事,到春花春柳身上就變了呢?」

「大膽」胤禛指著我哆嗦「學規矩,越學越沒規矩了」

「高無庸,去,告訴福晉,拿家法來。」

「貝勒爺,不能啊」春柳抱著高無庸的腿哀號「貝勒爺,奴婢錯了,奴婢願意伺候三爺」

「高無庸」胤禛厲聲斷喝「爺的話還有用沒有?」

「啊」高無庸踹開春柳跑了。

家法就是板子,竹板子。六個婆子,四個按住我的手腳,一人舉板子打,一人計數。

「貝勒爺,不能啊」春花撲到我身上哭嚎。

死丫頭,早幹什麼去了,做戲做這麼真,拖累老娘受罪。

「貝勒爺要打,就打奴婢。總之,是奴婢連累主子了。主子是好意,奴婢都知道。只是主子於奴婢有大恩,奴婢佛前發過誓,一輩子不嫁,伺候主子。這事主子不知道」

春花這謊撒的是越來越溜了,我什麼時候與她有大恩,這事我怎麼不知道。這死蹄子今兒瘋魔了,話說這麼死,以後怎麼翻盤?

「滾」我回頭惡罵「死丫頭,胡說八道。你自說自話要伺候我,我就得留著你。到底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怎麼,進了貝勒府,便瞧不上三爺了。忘恩負義的東西,也不想想三爺先前都怎麼待你的?」

「別以為留下來,有你好果子吃。實話告訴你,主子我最見不得朝三暮四,見異思遷之輩。除非我死,否則與貝勒爺通房,下輩子」

「高無庸」四閻王的聲音全變了

「是」高無庸的聲音響了起來「還不把人拖開,動手,趕緊著」

啪,啊,痛,我的眼淚開始嘩嘩的往外涌。「救命啊,打死人了」我胡亂的哭喊「我不要活了,打死我好了。」疼痛刺激下我嚎啕大哭,今兒死定了,我要痛快,不要受這零碎嘴。再無忍耐,邊哭邊罵「胤禛,你個臭王八蛋,天天欺負我不算。還為丫頭打我」

「嗚嗚,痛,我不要活了。四阿哥,四閻王,有能耐就打死我。我反正也不想活了。三天兩頭的挨打」

「打,你打,打不死我,我就去跳,嗚嗚,我要跳。待跳了,看你再怎麼打我」

哭天搶地中,我感覺自己慢慢漂浮起來,耳邊轟轟的,是風的灌涌。真跳了,我問自己,那得趕緊暈才是,撞地那一瞬還是很痛很痛的,於是我便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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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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