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思難解
()第一章心思難解
看著苟豪每天早上的一個時辰修習結束，易凊之遞上一條手巾，笑道：「小豪，前幾天做的臘肉應該差不多了，這幾天找時間給大伯送去。」
苟豪低著頭，無視著一旁等他答話的易凊之，神情恍惚的走過易凊之的身邊
半年的生活，易凊之對苟豪自我感覺已經了解的夠深了，此時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卻是從未見過的。
「你怎麼了？」易凊之皺眉拉住苟豪。
苟豪這時候好像才發現易凊之一樣，先是一怔，才在嘴角擠出一抹微笑，「哦，走神了。沒注意你說話。」
易凊之順手遞上毛巾，又重複了一遍方才說過的話，「我說讓你這幾天找時間，把房檐下的臘肉給大伯送去。」
苟豪接過手巾邊走邊擦乾額頭的汗水，遲疑了一下，「前幾天不是剛剛給大伯送去不少嗎？大伯的店小，未必能賣完，還是過幾天再說吧。」
「不完全是臘肉的事。」易凊之跟在苟豪身後，「主要是那口昨天打死的山豬，趁著新鮮給大伯送去，也能多賣幾個錢。咱們是無所謂，大伯可琢磨著要幫你攢錢把村裡的春紅娶回來呢。」
易凊之的玩笑沒有引起苟豪的笑意，只是他的腳步慢了下來，停了一停，才說道：「那好，就聽你的。」
嗯……？，偌放在往常，這樣的玩笑必然惹起苟豪的反駁，他可沒看上只有村姑的純樸的春紅。苟豪今天卻是十分異常，這易凊之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伸手搬過他的肩頭，問道：「小豪，你怎麼了？從前幾天你從望山堡回來，我就感覺有點不對，一直沒來得及問你。是不是鎮里的大伯出什麼事了。」
「大伯沒事，他很好。就是……，就是他總催我成家，我心煩。」苟豪頭也沒回，腳下加快了速度。
易凊之想起苟豪大伯的嘮叨，溫馨的一笑，跟上了苟豪的腳步，「對了，上次你回來說淮山國怎麼了？」
「我聽來收山貨的老客說的，他們說北周出兵了，幫助淮山國把錦陽國趕回去了。現在的錦陽國已經退回到赤龍峽了，葉慧公主復國在望了。」
「這道是個好消息。」易凊之附和著，腦海浮現出那張和他女友華霜葉相似至極的清秀面容，同時也想起山坳中兩個人默契的談話，靜謐的山林總，一個人傾述，另一個人傾聽，沒有壓力，也不需要思考，依憑著感覺行事的對話很讓人留戀。
「你說我們去找公主好不好？」苟豪猛的停住了腳步。
「啊……。」易凊之怔住了，隨即笑道：「想什麼呢？誰知道他們在哪裡。」
「他們就在黔州。」苟豪向著北方望去，「我聽說了，公主就在黔州和北周的鎮南大將軍一起商討征伐錦陽國的事呢。我們去找公主去吧，公主馬上就復國成功了，依照您和她的關係，沒準會給你個刺史噹噹。」
「凈想美事。」易凊之搶前一步，繞過了苟豪，「以前我沒跟葉慧走到一路，現在更不會去找她。你是不是認為錦陽國退兵了，葉慧就能復國成功吧？告訴你，沒那麼容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北周憑什麼損兵折將的幫助淮山國復國？不付出足夠的代價行嗎？」
「那你就不擔心公主？」
半年來易凊之刻意的忽略了各種消息。他在故意淡化那個清秀面孔對他的影響。此時苟豪看似無心的一問徹底問倒了他。他停住了腳步，獃獃仰面思索，許久……。
「擔心那些做什麼？有空還不如擔心下自己，還不如擔心下廂房的那口山豬放到明天會不會壞。」易凊之搖搖頭，努力把那張清秀的面孔從腦海中甩出去，看似平靜的說道：「別想這些沒用的事，過會吃完早飯，你就把山豬和臘肉，還有那幾張沒硝的皮子給大伯送去。」
「好，你說了算。」苟豪跟在易凊之的身後，嘟囔著：「放著到手的榮華富貴不要，整天就知道惦記那點破爛山貨。」
苟豪明面上聽從了易凊之是吩咐，吃過早飯，就從鄰居王大爺家裡借來了一輛獨輪車，推著滿滿一車山貨走上了村間的小路。
送走了苟豪，易凊之拿起一隻長弓，想了想，又放下了。今天原本打算進山看看前幾日布下的陷阱是否有收穫，不過自從從苟豪嘴裡聽到了淮山國最近的消息，他現在實在沒有心思再考慮獵物了。
一整天，他的思緒都在畫圈。
他說不擔心葉慧那是假的，是為了打消苟豪的權貴之心。不是他不為苟豪考慮，而是他過於為苟豪考慮了。淮山國的榮華富貴不是那麼容易到手的，單憑他們兩個八品修為的武者，真的絞入天下爭紛這樣的漩渦中，十有會落得個粉身碎骨。倘若他和苟豪是大宗師，那他會毫不猶豫的參與到逐鹿天下這個有趣刺激的遊戲中，但他們不是，所以，明哲保身對與兩人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苟豪會被榮華富貴迷住了雙眼，一次次在生死之間掙扎的他卻不會。
關於淮山國，關於葉慧，他在這一天中也考慮了很多。山谷一夜兩人默契十足的交流，讓葉慧公主的身份清淡了許多。當然，在那個高喊這人人平等的口號的社會，他對公主這個身份也沒有太多的芥蒂。況且葉慧有著一張和他女友十分神似的面孔，就憑著這些，他真的有心幫助葉慧。
不過，事實是殘酷的，他確實是無力。低微的修為不足以給淮山國助力。從小生活在小村中，大學沒等畢業就因為惡性腦瘤走進了與世隔絕的醫學研究所。沒有太多的閱歷，也就沒有更多的見識。他的能力根本無法應付國與國之間的紛爭，也就無從給葉慧提供幫助。
相反，惡性腦瘤這個存在他腦袋中的不定時炸彈，很有可能在關鍵時刻成為拖累。與其那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這個小山村終老。
易凊之就這麼左思右想糾結了一天，直到太陽墜入西山，他還是認為保持現狀比較好。
易凊之糾結了一天，到了這時，才發現出去了一天的苟豪，到現在還沒回來。依照往常的經驗，苟豪應該在午飯過後從望山堡會轉，他應該早早的就到家了。
「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