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再次相見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許墨已經在學院里待滿七個月了。
經過歸生物【恐懼】的襲擊和刺殺事件后，昆崙山學院漸漸平靜了下來，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
在這期間內，一切都相安無事，只是再也沒有人見過李巴山了。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在大眾的視線里。
有人說他上次在戰場上沒有及時撤退，還在接受仲裁者的調查。
也有人說他判斷失誤，導致犯下滔天大錯，被院長關了禁閉。
甚至還有說法，李巴山其實是天擇派的間諜，這次的事件就是他在裡應外合，從而給學院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只不過，仲裁者遲遲拿不出證據，所以只能暫時把他關押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推測還是稍微有點可信度的，結合當時的實際情況，至少沒那麼不靠譜。
一時間，謠言四起，有傳聞稱，仲裁者使出渾身解數，想從李巴山的嘴裡撬出情報，連測謊儀什麼的都用上了。
還有人說李巴山遭受了水刑，而且天天被人毆打，已經奄奄一息，就快死了。
當然，沒有人會相信這個荒謬的說法，畢竟太過離譜。
至於為什麼是李巴山的嫌疑最大，因為除了戰場上的表現以外，有人說他曾經趁著停電的那段時間，偷偷竊取了學院的機密。
總之，各種各樣的流言都有，眾說紛紜，但都直指向關鍵的一點。
李巴山這次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以後再也不可能重新任職了。
聽到這些傳聞，許墨不禁有些恍惚。
他跟李巴山一齊去發電站這件事，好像沒幾個人知道，基本等於是秘密。
難道是因為透露給了宋安，才會讓仲裁者對李巴山窮追猛打嗎？
但一時之間，他又想不起來，宋安此前究竟有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由於李巴山的缺席，歸生物戰術課自然也就停了，而其他兩門課程——歸生物防禦課和異能開發課，已經漸漸接近尾聲。
對於如今的許墨而言，這兩門課程基本不用怎麼擔心，他這時所擁有的實力，早就超過了學院的範疇。
所以，他和江小白同時申請了提前考核。
果不其然，兩門課程的考核，獲得兩個滿分，輕而易舉。
江小白也非常順利，幾乎沒有什麼壓力，同樣拿了個滿分。
他現在可以長時間停留在鬼眼泉的第四層，甚至還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覺。
當然，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鄧典果和石岩對於這兩門課程的考核，可就沒那麼樂觀了，而且還有點不太自信。
許墨和江小白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約好了每天都要去鬼眼泉特訓，直到有把握能拿到滿分為止。
這一天，幾個人坐在第三層休息的時候，江小白忽然笑了起來，似乎很是開心。
「怎麼了，什麼事那麼高興？」
許墨笑著說：「能讓你傻笑成這樣？」
江小白嘿嘿一笑：「沒什麼，就是覺得很有意思，以前牧堯還在學院的時候，我們討論過一件關於你的事……」
說著，又憨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
「討論我？」
許墨愣了愣：「你們背後說我壞話？」
「不是不是……」
江小白連忙解釋：「牧堯當時說了，我肯定不會像你那樣，浪費時間去幫助更弱小的人，但現在……連你都在幫助別人，他這說法豈不是不攻自破了？」
「……」
許墨：「就這？」
江小白：「就這。」
許墨無語：「害，我還以為是什麼呢。」
鄧典果插嘴道：「不然，誰敢在背後說你的壞話啊？」
石岩也附和：「確實，其他人也就算了，小白是絕對不敢的。」
江小白猛然起身，佯裝惱怒：「你們看不起我？」
鄧典果和石岩向他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你要是現在敢當著許墨的面，大聲說他的壞話，我們就看得起你！」
江小白又坐了下去：「哦，那沒事了。」
兩人同時翻了個白眼：「切……」
許墨笑了幾聲：「那我問你，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不想去幫別人嗎？」
江小白搖頭：「為什麼？」
「因為啊，我當時的實力不夠。」
許墨有些感慨地說：「還記得我們那次跟段氏兄弟發生衝突，結果導致所有人被關禁閉嗎？」
「哦，當然記得啊。」
「那件事教會了我一個道理。」
許墨認真起來：「如果想幫助別人，一定得有足夠的實力，否則只會害了別人。」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到，這算不算是名過於實？
正說著，鬼眼泉外面來了一群人，是在他們后一屆的新兵。
四個人相視一眼，嘴角揚起一絲會心的笑意。
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這些人也成為老兵了啊……
由於此前意外犧牲了一大批新兵，這一屆的人數總量銳減，比往年都要少，看起來竟然有些蕭條和凄涼。
過了一會，這些新兵在教官的帶領下，來到鬼眼泉的第一層，臉上明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看到這一幕，許墨不由唏噓起來，想到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也是像他們這樣，對於未來感到十分的迷茫和不安。
沒過多久，有些人漸漸抵擋不住第一層的強度，忍不住退了出去。
就像八個月前，許墨他們經過的那樣。
「要不，咱們去幫幫他們，少走點彎路？」
江小白的眼神往上面瞟，「如果能分享一下心得，我相信他們也不會這麼難受。」
鄧典果愣了一下：「人家可是有教官的，我們這不是越俎代庖嗎？」
江小白沉默片刻，說：「我知道，但是……這些人啊，有可能見一面就少一面了。」
一瞬間，許墨他們體會到了江小白的想法。
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很快就會離開學院，下一次再與這些新兵們相遇時，也許就是在戰場上了。
說不定，就算相互認識，有眼緣，但可能下一秒，就會有人死在歸生物的手中。
戰爭無比殘酷，誰都不知道這些事會不會發生，然而一旦有人犧牲，恐怕便是深沉的遺憾。
許墨點了點頭：「我們上去吧。」
四人很快離開第三層，走上了第一層，把新兵們嚇了一跳。
畢竟，突然間從下方鑽出來四個大活人，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確實有些嚇人。
不過很快，他們就認出了許墨和江小白，表情也變得激動崇拜起來。
之前在那場激烈的戰鬥中，正是許墨和江小白的出色表現，強行挽救了局面，避免了更多的傷亡。
毫不誇張地說，這些新兵們的命，幾乎是許墨和江小白救下來的。
在說明來意之後，新兵們自然無比激動，教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的許墨，已經是學院里的名人了，而且跟裴以太也走得很近，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得罪他。
於是，鬼眼泉出現了神奇的一幕。
教官被新兵們晾在一邊，反而在許墨身旁圍成一圈。
他們十分認真地聽著許墨講解，時不時提出見解和疑問，江小白偶爾補充幾句。
大概半個小時后，許墨分享完當時的經歷和心得，有些感慨地說：「等你們從學院畢業后，說不定……我們將會成為戰友，你們現在流過的每一滴汗，都是將來在戰場上存活的保障。」
「記住，千萬不要心存僥倖，得過且過。」
「大哥說得對，這是為你們好。」江小白也適時說：「你們在這裡吃的苦，其實和真正的戰場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話音剛落，鬼眼泉的門口，突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一名皮膚雪白、身材瘦削的青年，很直接地闖入了鬼眼泉的第一層。
他穿著學院制服，腳踩一雙皮製的高筒軍靴，身後還斜背著一把巨大的黃金機槍，看起來似乎竟有兩米來長！
「許墨，江小白？」
這人的頭頂光溜溜的，輕輕皺了皺眉，由於沒有眉毛，兩根眉骨聳了起來：「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牧……牧堯？」
江小白頓時瞪圓了眼睛，根本無法將眼前這個渾身肅殺的人，與以前牧堯的形象放在一起比較。
但毫無疑問，這個扛著巨大機槍，身姿挺拔的白皙青年，正是多日沒見的牧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