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我有一計
明徽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沒有了韓不周的西周，仍然堅不可破。
他與黃曄帶了百萬大軍攻來，幾乎是掏空了晉南兩國的全部國力，卻連個邊境城池都拿不下。
西周的部署牢固的如金湯，任他想盡辦法，也沒能破個一星半點。
算下來，他已經在這邊境滯留了整整五日，戰績毫無進展。
長此以往，就算將士們氣勢不減，糧草也要告急。
不行，必須得儘快破了眼下困境！
「太傅，前線的消息。」
思索間，探子進賬，送來一封密函。
明徽眯了眯眼，打開密函，仔細審閱兩三遍，唇邊總算有了一抹笑意。
既然外面攻不進去，那他只能換個法子，從裏頭想辦法了。
……
西周邊境，大軍營地。
「哎，你們聽說了沒，咱們陛下失蹤了！」
「你不要命了，竟敢議論那位！」
「都這個時候了，戰場上刀劍無眼，說不定一個不小心，便一命嗚呼了，當然了，我們選擇參軍的那時候起，這條命就算是交給了西周，但這並不代表我們要稀里糊塗的去打仗啊！」
「什麼叫稀里糊塗，南晉兩國來犯，我們這是捍衛西周，這是使命，是職責！」
「可是你就不想知道，南晉兩國為何突然間就聯手攻來了么？」
那士兵有一瞬的無言，對面的小眼睛看準時機，繼續道：「我可是聽說了，咱們那八王妃不是南國公主么，可是讓陛下給相中了，陛下橫刀奪愛，搶了八王妃，可那八王妃是個剛烈的性子，死活不從，二人爭執之下，竟雙雙不慎跌落懸崖，南國皇帝得知公主死訊，痛不欲生，這才聯合了晉國一同攻來……」
「你是說……這場戰事，是南晉兩國來討伐咱們陛下的？」
小眼睛壓低了聲音，神秘道：「可不是么，沒想到，咱們陛下道貌岸然，竟然會做出這等苟且之事！」
被他說動的士兵頹然的癱下，嘴裏喃喃著。
「這麼說，我們在前線拚死殺敵，其實是在替陛下還債……」
那小眼睛見狀，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他搖頭嘆息著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悄然走開。
……
營地里不知從哪兒起的頭，關於這場戰事的起因開始口口相傳。
風聲大了些時，傳到了赫連十蘭的耳中，惹來一陣勃然大怒。
這謠言裏不但抹黑的不僅是韓不周個人，還有整個西周的名譽風氣。
若是謠言不除，即便西周打贏了這場戰役，也會落人口舌，說他們是心虛，說他們以強欺弱。
「王爺不好了，南晉突然襲擊，打的我們措手不及，嚴州……失守了！」
探子匆忙進賬，傳來的戰報更是令赫連十蘭黑了臉。
南晉兩國搞突襲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為何之前可以抵禦，這一次就失守了？
說到底，還是這謠言動了人心，導致軍心渙散一片！
「來人，去請衛崢將軍。」
「不必勞煩衛將軍了，此事在下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解決。」
赫連十蘭話音剛落，賬外便有一人淡淡應聲。
赫連十蘭循聲看去，見來人，眉頭微蹙。
聶隱？
西周大名鼎鼎的拍賣行東家聶隱，怎會到場？
「見過八王爺。」
聶隱對赫連十蘭恭敬的拱手作揖，語氣依舊不卑不亢：「在下是奉命前來，王爺不必警惕。」
「奉命？奉誰的命？」赫連十蘭問。
都說聶閣手握西周的經濟命脈，這一點，赫連十蘭不容置否。
因此，之前他在西周行事，多少會與聶閣有所交涉。
逐漸之下，發現聶閣的背後似乎有高人撐台，如若不然，許多事絕不是一個突然起來的草台能解決得了的。
那時候起，赫連十蘭便對聶閣的背後人有了興趣。
但直到現在，也沒能摸清頭緒。
可眼下，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王爺心明。」
聶隱並不說破，只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赫連十蘭便知道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安全了？
若他安全，那她……
「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聶隱視線從賬外滑過，赫連十蘭瞭然，帶頭出了軍帳，走至溪邊。
「軍中混入了細作。」聶隱開門見山。
赫連十蘭點頭：「我也猜是如此，聶先生所說的解決之法，且說來聽聽。」
聶隱聞言從懷中掏出一支玉瓶，遞給他：「這是聶閣的秘方所致，可以教人吐露真言，王爺可將其放到軍中食材里，待到午飯後，召集全軍，挨個盤問，一問便知。」
召集全軍，挨個盤問？
這得花費多少人力時間？
赫連十蘭雖心中有惑，但到底沒說出口，他收下玉瓶，面上還有難解之色。
聶隱餘光在掃到不遠處樹后匆匆跑遠的身影后，唇角緩緩溢出笑意。
……
春日午後陽光明媚，曬得人昏昏欲睡。
將士們用完午飯，照例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眾人紛紛進軍帳小憩。
其中一頂軍帳里，有人竊竊私語：「不是說今日午間要大召集么？怎麼沒動靜？」
「哦，我聽說是取消了。」
「取消了？為什麼？」
「誰知道呢，上頭的命令哪個猜得到。」
「別說話了，這天氣也忒熱了，再聽你們說話都燥的慌，這時候，如果有一碗冰涼的綠豆湯該多好啊。」
「你可想得美呢……」
眾將士笑作一團，唯有先前那小眼睛滿是疑惑。
「都起來，都起來，今日軍中有綠豆湯，一會兒就送來了，都別睡啊！」
賬外有人高聲叫喚著，帳中將士雀躍歡舞。
「我靠，我說什麼來着，真有綠豆湯，我這怕不是金嘴吧，說什麼來什麼！」
「去你的，今個兒是你運氣好！」
小眼睛在眾人歡語中持續沉默，直到有人端了綠豆湯進賬才緩過神。
「哎李勇，你不喝嗎？」
李勇看着手裏的綠豆湯，只覺得氣味清新撲鼻，宛若一縷清風從鼻腔進入五臟六腑，惹人一陣清涼。
他擰著眉頭，直覺有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李勇，你怎的流鼻血了？」
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被叫做李勇的小眼睛卻看不清他的長相，眼前出現重影。
還沒出聲，便重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