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放心，這些事我心裡都有數！」人還未見聲音先至，風飄揚施施然從後面走過來，像風正望躬身施禮，然後接著說到，「父親你也知道，本來這風飄渺和少族長就不對付，兩個人談不到一起。再加上兩年前風正理的兒子風飄凌那件事，風飄凌在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恨少族長，所以更是不可能指望他會輔佐少族長。而且如今的少族長也已經今非昔比，他正在風族之中，挑選優秀的人才來輔佐自己。就算是風飄渺再優秀，難不成這麼多人還比不過他一個嗎？」

一邊說，一邊做到椅子上，風飄揚翹著二郎腿接著說到：「我曾聽你說過，風族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一次內亂。當時的大主事對族長不滿意，所以帶領族中的勇士發生動亂，想要取代族長的位置。最後那位族長還是藉助了聯姻的雷族的力量，才算是將動亂給平息。即便是這樣，我們風族還是從當時的族地，遷徙到了這裡，而那雷族的力量也是只剩下十之二三，如今是否已經全族盡滅也不知道。」

「父親，你想想看，如今的情形，和當初是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和羌族聯姻的是風飄渺而不是少族長，而如果再讓他擁有大主事的權利，那麼少族長在風族那還有什麼地位可言，豈不是真的成為了擺設？所以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做出防備，免得真的出現內亂了，可就真的是追悔莫及了！而族長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讓風飄渺擔任大主事一職！」

「唉～我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對於風飄揚的話，風正望並沒有評論什麼，只是感慨了一聲，便回房間休息去了。

「父親放心，日後我成為大司事，肯定會讓父親安享晚年！」

這一次，風正望聽見兒子的話，卻只是背對著他擺了擺手，什麼都沒有說，連一句嘆息也沒有，便離開了這裡。

「哼！風飄凌又如何？風飄渺又怎樣？想讓你們的父母埋進族中大塋之中？做夢去吧！」說完以後，風飄揚一個人在大廳之中張狂地笑了起來。

回到家中，夫人樂瓊兮和妹妹媚兒都守在母親的屍體旁邊，甚至連樂中月也坐在這裡，等著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如何？」看見風飄渺回來，樂中月趕緊上去詢問情況。

坐下來將情況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然後不停地揉著頭髮，似乎是他想要將紛亂的思緒捋順。但是除了將頭髮給弄得紛亂之外，卻再沒有別的什麼效果！

「妹妹，你過來！」樂中月在心中大概盤算了一下，然後不理身邊的風飄渺，而是將樂瓊兮叫到了身邊，然後交代她準備一些事物。

「你這是準備做什麼？」風飄渺聽他說讓準備的東西，感到有些不解。

「兄弟，你信得過哥哥嗎？」樂中月不僅沒有回答問題，反倒是開口問到。

「當然！」風飄渺回答的不假思索。

「好，既然是這樣，那你就聽哥哥的！你們風族的大主祭不給你母親舉辦祭典，那就由我來舉辦，等待罷了，我便向你們族長辭行，將你的母親帶去，與你的父親合葬！」

「那豈不是太過於麻煩你了！」

「那又如何？我還不介意，你就更不必太在意了！」樂中月拍著風飄渺的肩膀說到。

……

晌午才過，樂中月帶領著所有羌族的勇士，站在族長風正殤的家門口。

「羌族少族長大人，族長請您進去談話。」風正殤的僕人畢恭畢敬地說到。

「不必了，你且稟報就說我是來辭行的，而且所行多有不便，不能進去你們族長的家中。」樂中月站在那裡，根本就沒有進去的意思，雖然這樣很不禮貌，但是看他的樣子，顯然是無所謂了！

雖然他顯得有些無理，但是風正殤自然是不會這樣。既然他不肯進去，那風正殤只有自己出來了。

「哎呀呀，我說賢侄呀，你在這裡呆了一天都不到，怎麼就要急著走了？」一見面，風正殤就急切的開口問到。

「能夠與貴族聯姻，實在是羌族天大的福分。你看看貴族知人善用，而且不會做人走茶涼的事，對待族中分第一個人都十分的用心，全族上上下下都是和和睦睦，不會什麼勾心鬥角。像風族這樣的部族，真乃是我們羌族最好的盟友。所以我得趕緊回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們羌族的族長！」樂中月的話，說的陰陽怪調，聽的風正殤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無言以對的風正殤，只得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底氣不足地說到：「賢侄過譽了賢侄過譽了！」

「這才哪到哪，怎麼會過譽呢？恐怕我還沒有說全面呢！」雖然是在風族之中，但是樂中月就如同一個愣頭青一樣，嘴上說的沒有一絲遮攔。

「既然賢侄想要早些回去，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改日若得空閑，賢侄再來風族遊玩！」風正殤本來還想將他留下來，好讓他的兒子少族長風飄飛與之多接觸接觸，培養一下友誼，可是現在卻只想把這個傢伙趕緊打發走，他的身手是不錯，可是這嘴上卻少了一個把門的，著實能把人給氣死！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貴族長！」樂中月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又想起了要辦的事情，再度轉身回來開口說到。

「何事？」

「風飄渺的母親去世了，聽說按照你們的族規，她是不能夠葬入你們風族的大塋之中。既然如此，反正是要葬在你們風族的族地外面，那就讓我做一回好人，帶上他母親的遺體，將之與風飄渺的父親合葬在一起吧！」

直到此時，風正殤這才注意到一身麻衣素袍的風飄渺，和他的妻子樂瓊兮以及妹妹風媚兒，都站在樂中月的隊伍之中。

「啟稟族長，請恩准我們一家，能夠前去送我母親最後一程！」風飄渺站出來，雙膝跪地畢恭畢敬地說到。

「這恐怕不妥吧。雖然這是人倫大事，但是現在風族也是多事之秋，正是用人的時候。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少的時日，萬一期間要用到眾人之長的時候，你卻不在家裡，這可如何是好？」這樣的場合，本輪不到穴飛說話，但是此時他看族長久久沒有開口，便私自開口說到。

「哦？卻不知有什麼事，能夠比這樣的事更重要呢？」樂中月翻著白眼說到。

「若是冰族來犯呢？」

「不是有大主事嗎？聽說你們的少族長，可是你們新晉的大主事，身邊不乏輔助之人。難道還不足以應對冰族嗎？要知道冰族的少族長，可是已經少了一條胳膊，幾乎也是少了半條命。只要不是他活的不耐煩了，現在可是還在他們冰族養傷，哪裡會興師動眾來找你們風族的麻煩！」穴飛咄咄逼人，樂中月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就與之針鋒相對！

「不管怎麼說，還是讓族長決定吧！」與樂中月這樣的滾刀肉辯駁，穴飛的口才貌似還不行，動手的話，樂中月他是既打不得卻又打不過，因此他只能老老實實收了自己的風頭，將問題又拋給了風正殤。

「飄飛，」風正殤一邊親自扶起風飄渺，一邊叫現在後邊的兒子。

「父親有何吩咐？」風飄飛畢恭畢敬地說到。

「你既然已經是大主事，有些事你也應當拿個主意。依你看這件事，該當如何是好？」

「聽父親吩咐。」

「我讓你拿主意！」

「族中此時多事，依我看眾人之長風飄渺還是留下，輔助我處理族中的一些事物。至於說送叔母的事情，還是讓弟妹與媚兒兩個人前去，您看這樣可好？」

「唉～」風正殤聽罷，擺了擺手，對風飄飛的建議，沒有評價，而是開口傳下命令，「我現在以族長的名義，命令你帶上族中的勇士，和羌族少族長樂中月一起，護送他們，讓他們將母親和父親合葬一處！明白嗎？」

風正殤是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說出來的，那不容置疑的口氣，沒有給風飄飛討價還價的餘地，所以他也只能是乖乖的領命。

拉著風飄渺的手，風正殤似乎是在叮囑風飄渺，又像是在教導風飄飛：「雖然羌族少族長說的有道理，但是冰族的少族長冰無常變成了那副模樣，他們豈能夠善罷甘休？即便是他們現在不動手，那麼不久的將來也勢必會有所動作，而此時則是他們收集情報之類的時候。所以此番外出說不定就要碰上冰族之人。若是他們人少還好，若是他們人多，那你們可一定要小心，相機行事啊！」

「是！」

辭別了風正殤，走在前往羌族的路上。風飄飛走在樂中月的旁邊。有一句沒一句地想要跟樂中月說說話，拉拉關係套套近乎，而樂中月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要麼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要麼就乾脆裝作沒聽見，要麼就是明譏暗諷地揶揄風飄飛。

他這樣說話，有幾個人能夠受得了他！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風飄飛也不再自討沒趣，遠遠地躲開了他。看見風飄飛躲開，樂中月心情大好，還得意洋洋地哼上了兩句。只不過此時他是痛快了，但是他此番舉動，卻也給他日後帶來了無盡的麻煩！

一行人矛盾不少，但是幾天的時間終歸也沒有出現什麼摩擦，而且族長風正殤所擔心的冰族的人，卻是連一個都沒有撞見。而他們總算是平平和和辦完了事情，辭別了樂中月，風飄渺一行又轉迴風族之中。

「老弟，來來來，你來看看這裡的環境怎麼樣？」第二天一大早，人們都還在睡夢之中，風飄渺就被風飄揚一行人，拉到離天柱峰稍微有些距離的地方。

「還不錯，怎麼了？」還是睡眼朦朧的風飄渺，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只是隨口應付了一句。

「嗯，還不錯就好！」風飄揚拍著風飄渺的肩膀說到，「你是不知道，族長對你新居的事情十分的上心，這幾天老是問我進展如何。營造的東西，大司事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人手大主事也已經分撥到位，就等你選中了合適的場所，只不過我看你這幾天也沒個心情出來看地方，所以就私下裡替你選了這個地方。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可不要責怪哥哥我呀！」

聽到他的話，風飄渺這才想起來，這幾天他的精神確實是有些恍惚，竟然是將這件事給忘卻了。

此時再看風飄揚選的這處地方，離天柱峰自己原本居住的地方不遠不近，也沒有與平常的族眾那樣，吵吵雜雜擁擠在一起，除了離風族的大塋稍微有些近，卻只見橫跨族地的小河從這裡流過，倒也算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有勞你費心了！既然族長那麼關心，就有勞大家了！」風飄渺對居住的地方並不挑剔，既然他們催得緊，那就決定下來好了。且不說其他，就沖這裡遠離他們的喧囂這一點，風飄渺就感到十分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