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祈禱你平安
駱凌嫣一睜眼,便看著自己躺在駱家自己的閨房,墨旭嘯坐在旁邊和駱子晉打在算盤,駱鳳嬌這是坐在自己床榻旁邊的綉凳上,正靜靜的看著自己。
自從駱子軒死後,駱鳳嬌性情大變,整日之著素裙,更是告知謝婉要為駱子軒守孝,三年之內不談婚嫁。
言下之意便是杜家可隨意退親,杜義鵬是個真心的男子,駱子軒是有罪之身,便是隨著駱鳳嬌的意思。
駱凌嫣看著自己這個最驕縱的妹妹,清瘦了不少,下巴都削尖了,不施粉黛,連著朱釵都不點。
唯獨一對樸素的簪花放在垂耳雙鬢邊,看上去楚楚動人,讓人憐惜,那雙和駱子軒一樣的桃花眼清淡華麗。
總歸還有一絲的懷念,駱凌嫣慢慢做了起來。
見著駱鳳嬌抿嘴一笑,儘是和駱子軒神韻兩份重合,心中不禁啞然,隨即釋懷一笑,是啊,本就是孿生兄妹,怎麼能不想呢。
「姐這一覺睡的,都晚上了,怎麼想留下來吃娘做的飯也不至於這樣興師動眾啊,還害得我以為你暈過去了。」駱鳳嬌強打起幾分笑意。
旁邊的駱子晉也道了一杯茶水擱置到駱凌嫣的面前:「可是有哪裡不舒服的,怎麼就睡得跟豬仔一樣的。」
墨旭嘯自然知道,這段時間駱凌嫣晚間都是輾轉反側,失眠多夢,也就是和杜春陽傾訴了出來,倒是心中沒有了大石頭,便是小憩起來,結果就睡過去了。
「你大姐有身子呢,愛睡也是正常的。」墨旭嘯解圍道,他站在駱凌嫣的面前,拿過碧紗窗上邊的外群:「可睡醒了,醒了便就吃飯吧,爹娘做了許多你愛吃的,非要等著你醒了才動筷子。」
駱凌嫣含笑:「好啊。」
自己也好久沒有在駱家吃過飯了,嫁入島主府之後倒是時常回來坐坐,都是聊聊天,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墨旭嘯馬上就要出發征戰,再一次一起吃飯也不知道要多久了。
駱鳳嬌攙扶起來駱凌嫣,給她梳妝打扮。
這閨房一直保持駱凌嫣以前住的時候的原貌,梳妝台裡面的朱釵位置一位既往。
駱凌嫣拿著自己之前嘗嘗佩戴的石榴花步搖,看著銅鏡裡面正專註給自己打理頭髮的妹妹,嘴角悠悠的盪了起來。
駱鳳嬌餘光掃射到了姐姐的動作。「笑的怎麼的開心,以後你補婚禮的時候,我給你梳妝你倒是要笑的比今日好看。」
駱鳳嬌慢慢給駱凌嫣挽著髮髻:「姐這雪青色的簪子,這隻玉蘭花的簪子倒是更配一點。」
說著,駱鳳嬌自顧自的給駱凌嫣梳妝了起來,心無旁騖,又走到她的旁邊,拿起胭脂水粉給她裝點。
「你去了島主府之後,這屋子母親隔日打掃一次。」說著,駱鳳嬌倒是笑了起來:「說你若是被欺負了,回來也要有姑奶奶的模樣。」
駱凌嫣一下被逗笑了,看著自己妹妹的淡笑的模樣,更有大家閨秀的模樣,卻更加讓人懷念那個小辣椒脾氣的駱家二姑娘:「鳳兒,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子軒看著你這樣會難受的。」她拉住駱鳳嬌的手。
「瞧的姐說的,一會子都讓人流淚了。」駱鳳嬌給駱凌嫣點眉毛的手一動。「姐安心便是,就算沒了大哥,你還有我和子晉,我們會好好護著你的。」
「小小年紀,說的話倒是老成起來了。」駱凌嫣側身看著她。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杜大哥是個真心的人,我原先是想過兩年做說你的婚事,眼下你也馬上要及笄了,不如今年就辦了吧,也算沖沖喜了。」
不等駱鳳嬌開口,駱凌嫣已經自己拿起一隻孔雀翎的發簪放在了駱鳳嬌的腦袋上。
「分明是人比花嬌的年齡,白色清秀淡雅,子軒風韻配的很,你倒是更加適合嚴厲一點的。」一邊說著一邊將簪子選地方落下。
「姐說笑了,即便不能明目張胆的為大哥守孝,至少讓我這個妹妹盡一份心意吧。」駱鳳嬌放下那隻簪子,輕輕的笑了起來:「喜歡我的人不在話等我久一點的,姐放心,我已經走出去了。」
駱家的生意內務駱鳳嬌現在是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駱凌嫣不在多睡,她笑道:「等著你姐夫走了,我準備將嫻兒帶回來,你就好好在家準備綉嫁妝,這件事情我已經打定了注意,你不要多說了。」
「我現在只希望你們一個個都好好的。」駱凌嫣摸了摸駱鳳嬌嬌嫩的小臉,即便日後有個什麼,駱鳳嬌有個宰相公公,王爺姐夫,也是安安全全了,而且杜家人都乾淨,沒有什麼偏方小妾之內的。
這樣的人,可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
「好,鳳兒都聽姐的。」駱鳳嬌不願意在拂駱凌嫣的好意,她答應了駱子軒要好好照顧駱凌嫣,那便是一定會做到的。「到時候姐陪我去選嫁妝。」
駱凌嫣滿意的笑起來:『這才對,來笑一個,你笑起來最好看。』
到了大廳,程春芳穿著圍裙和下人布置著菜,駱志軍從梨花樹下挖出珍藏了兩年的梨花白,算是給自己的姑爺踐行,見著人都來齊了,大家便做了下來。
駱凌嫣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墨旭嘯,此刻正拿著酒杯和駱志軍喝酒,無非說的客套話,抹了加上一句,定會平安歸來,無需擔心,讓駱凌嫣失聲了一下。
卻是感覺手上傳來溫柔,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已經被墨旭嘯緊緊的握住。
「大姐吃啊,你愛的糖醋裡脊。」駱子晉起身給駱凌嫣夾菜。「往日娘都是隨便給我們做的,也是只有大姐在的時候,才能吃得怎麼豐盛。」
「瞧瞧你,昨日不知道誰吃了一鍋的天麻乳鴿湯,」駱鳳嬌輕笑起來,給駱凌嫣夾了一筷子的鱸魚:「這魚好吃,姐做吃一點,大夫說,吃魚名目,來來。」
墨旭嘯接過程春芳給的鱔魚粥慢慢的吃著,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心中某一個地方溫暖了起來,這是自己的家人,自己是一定會牢牢的守護住的。「後日,我便是要走了,不是什麼天大的戰事,你們莫要想得嚴重。」
墨旭嘯慢慢開口,這些人都是自己捨不得親人:「爹、娘,你們年紀大了,得注意休息休息,鋪子的事情可以交給子晉,宇鳴表哥是個正直的人,可以慢慢下放權利。」
「鳳兒,你是個會管事的,但現在風口浪尖還是早點出嫁的好,我走之後你定要好好的,不要惹出什麼亂子。」
「子晉,你學業也不可拿下,有什麼不懂的就去問杜老爺。」
墨旭嘯有一句沒有一句的交待:「我什麼都放心的下,唯獨放心不下你們大姐。」
墨旭嘯包含情意的眸光看著她:「我走之後,你們定要好好的看著,若是這個孩子在我沒有回來之前出生,你們定要都在場。」
雖然是看著駱凌嫣,話卻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煙兒,你也可以時常回來小住,莫要悶得慌了。」墨旭嘯輕笑起來,隨即道:「來,吃菜吧,我不過是叮囑兩句,我後日天不亮就得走了,就不弄什麼勞什子的送行了。」
程春芳知道這個姑爺是自己家的恩人,忙用手指摸了一下飄出了的眼淚:「來這是你愛吃的糯米雞,我將做法給曹岳了,你若是想吃便讓人做,簡單的很,糯米我也準備了很多,也給曹岳了。」
駱志軍也道:「還有梨花白,你愛喝,南邊冬天冷的很,喝點酒暖身子,我也給曹岳了,你和曹岳若是想我們了,就拿出來喝一杯。」
駱鳳嬌也道:「我做了禦寒的鞋襪,衣服大姐做的多,襪子都是加絨的,做了一箱子,姐夫可不要凍著了。」
駱子晉嘖嘖起來:「你們都送了,我也沒有什麼送的,這不是讓我很沒有面子的?」駱子晉抿了抿嘴巴「姐夫可有什麼要我送的嗎?」
「你好好照顧家裡人便好了。」旁邊的駱鳳嬌一塊雞肉放在他的嘴裡。
一家人都是呵呵大笑了起來。
吃了飯,墨旭嘯和駱凌嫣言談之間都是輕鬆,卻是五句話都是離不開兩句叮囑,末了,看著月光都灑了滿院子了,看著有了睡意的駱凌嫣,便是起身告辭。
「嘯兒,我準備了女兒紅,你到時候平安歸來,我們再喝!」駱志軍還不忘說道。
「知道了,多謝爹了。」墨旭嘯拉著駱凌嫣的手上了馬車,對著出府相送的人揮揮手,下一次再見倒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你看,怎麼多人的都祈禱你平安,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啊。」駱凌嫣靠著自己的丈夫說道。
「嗯。」墨旭嘯聞著駱凌嫣身上味道。「煙兒,給我唱首歌吧,你好久沒有給我唱歌了。」
駱凌嫣想了想,慢慢的開口:「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喚醒我的嚮往,溫暖了寒窗,於是可是不回頭的逆風飛翔,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
駱凌嫣唱著莫名的眼圈紅了起來:「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守著我的善良,催著我成長——」
幽靜的路上,只能聽著駱凌嫣清朗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