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質問
秦楊氏猶豫了一下，到底木有讓人現在出定錢，大家都是親戚，知根知底的，也不怕她們賴掉。
萬一到時候他們不來買的話，她秦楊氏可不是個好惹的！
除去這家人的人品來看，這豬養的還是不錯的，白白胖胖的。
事情談定了，張於氏也要繼續往其他村裡去瞧瞧了，也不顧秦楊氏的挽留，便帶著張秦氏和張王氏準備去張李氏的娘家李家村。
張秦氏猶豫地看了一眼自個兒親娘，到底也木有說啥，只道：「娘，俺先走了，恁回屋裡好好歇歇，別累著了。」
張秦氏娘連聲應道：「哎，俺不累，你好好聽親家母的話，伺候好你男人和閨女，不用擔心。」
張秦氏她娘害怕閨女難做，想叮囑她早些生個小子，又擔心本來張於氏沒想這事兒，又因為自己提了給自個兒閨女木有好臉色，到底沒有說。
果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這邊人才一走，那邊張秦氏大嫂秦鄭氏就過來喚人了，嘴上一邊兒磕著瓜子，一邊兒說道：「娘，木事了就快些把衣裳給洗了吧，等會兒還得做飯呢，這日頭了都大了。」
張秦氏娘從年輕便逆來順受慣了，聽了大二媳婦兒的話也不敢回嘴，只喏喏地應了句「哎」。轉身去看二兒媳婦兒，卻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張秦氏娘只蹣跚著腿出了門回到大兒家繼續洗衣服。
張於氏走了老遠，看著神不思屬心事重重的兒媳婦兒嘆了口氣，當初她給兒子定親的時候可是特地打聽過了，這家人一家子和睦，閨女也是個好的。
她這些年來冷眼瞧著，這個二兒媳婦兒確實是個好的，就是不知這親家一家咋就變成這樣了？
到底她心還是軟，安慰道：「二媳婦兒，你也甭用太擔心了，咱們早些去看看小豬崽兒也好早些回去，到時候喊著恁男人一起回家再看看，俺估摸著到了天快黑恁大哥他們也該在家了吧？好好問問是咋回事兒。」
張秦氏露出一抹苦笑，道：「娘，俺都知道，俺一直都以為俺娘她過得好，年輕時候俺奶是個脾氣不好的，那時候受了不少的委屈，這好不容易把幾個兒子拉扯大了，以為能享點兒福了，卻木想到，這到了老了老了，還要被兒媳婦兒磋磨。」
張秦氏也是太過傷心了，連她奶脾氣不好這話都說出來了。可不管咋說，她爹她娘對她是真好的木話說，從來木有因為她是個丫頭就使勁兒使喚她。
她可是知道的，同村裡的小花，那家爹娘是個狠心的，給兒子和自個兒吃窩窩頭，閨女都只給喝稀的看不到米的湯水，乾的活還多，沒幾年人就去了，一身的皮包骨頭，看著就嚇人。
張於氏也不知道該咋勸，只是道：「俺說了你也別不高興，你畢竟是個出嫁的閨女，俗話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得水』，恁娘指望的到底還是恁那三個兄弟不是？」
想了一會兒到底還是開口說道：「要俺說，這事兒也不知你那幾個嫂子的原因，還是恁娘那個脾氣太軟和了，給個麵糊似的，誰都能捏兩下，還得她自個兒硬起來才是。」
張秦氏也不想什麼家醜不可外揚了，再捂也來不及了，好在自己婆婆還有弟妹都不是個大嘴巴，也不會亂說。
張王氏也是個有眼色的人，她知道這個時候木有她開口說話的份就只默默地跟著二人走，權當自個兒不存在似的，誰家木有點兒糟心事兒呢！
張秦氏道：「俺娘的性子俺了解，一輩子都木有跟人紅過臉，娘，俺說出來也不怕恁笑話，俺倒是不擔心別的，就是怕這事兒俺大哥二哥三哥都是知情的，這要是這樣，俺可真不敢想象，她這以後可咋辦咧？」
她爹在世的時候也是疼他娘的，憐惜她娘年輕時候受的苦多，到老了便都讓她在屋裡歇著，帶帶孫子孫女，啥事兒也不讓做，這她爹才去了多久？兩三年頭，她娘也不知
被欺負了多久了。
張於氏也嘆了一口氣，她是知道男人的重要的，女人再潑辣，要是木有男人當靠山她也是不敢的，可這個時候卻不好這樣說，便只能道：「你這會兒著急也木有用不是？再說了，恁那幾個哥哥的性子你總該知道吧？總有孝順的。」
眼瞅著就要進村了，張於氏便止了這個話題，道：「都走了這麼遠了，這會兒讓你一個人回家俺也不放心，咱們娘仨趕緊去瞅瞅小豬崽兒，也好快些決定了下來，早些回家。」
雖然張李氏木有跟來，可到底是親家，還是長子長媳，木有到了李家村卻不上門去看看的道理，張於氏瞅了一眼張秦氏手中的肉，剛才只顧著生氣，連肉都沒有放那兒。
張秦氏收了心神兒，看到婆婆的目光，勉強笑著道：「娘，不若就拿著這條肉吧，也省的再去買了。」
張於氏點了點頭，帶著張秦氏和張王氏一塊兒去了張李氏娘家。
張李氏的娘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呢，瞅見人便笑著開口道：「親家今日里咋有空過來了？來來來，快進屋喝杯水。」又扭頭對著院子里喊道：「老二家的，快點兒沖杯糖水來，恁親家嬸子來了。」
張秦氏看到這更是心酸，都是自個兒不孝，瞧著大嫂的娘，也不比自個兒娘年輕，卻是滿臉笑容的，瞧著便過得十分滋潤。
張於氏也帶著笑，道：「親家，年裡俺大兒媳婦兒回來說恁村裡有合適的豬下崽兒？俺是來瞅瞅的。」
張秦氏和張王氏也早就叫了一聲嬸子，張秦氏將手中的肉遞給過來送水的李二嫂。
那李二嫂瞅著便是和靦腆的，叫了聲嬸子，瞧見婆婆點了頭，才對她們笑了笑接過。
張李氏的娘爽朗地說道：「親家，來都來了，還帶啥肉？咱都這麼些年的親戚了，還誰不知道誰家咋的？下次可不行這樣了，有那錢多給孩子補補，這次俺也就不跟恁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