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受苦

張秦氏顯然也覺得不太對，可她每年回來，娘說的話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他們都是聽的，應該過得不差才是？

那方張秦氏她娘也聽到了閨女的聲音，隨手在身上抹了抹，正準備過去呢，就瞅見閨女過來了，便道：「你咋這時候來了咧？」

張秦氏看著那一盆子的衣服，便是一陣生氣，她本來還想著，說不定只是她老娘自己的衣服呢，可這倒好，她老娘的衣服倒是木有一件，全是大哥大嫂還有侄兒侄女兒的衣服。

張秦氏問道：「娘，誰讓門擱這兒洗衣服呢？」

「這不是俺閑著嘛。」張秦氏的娘是個好性子，從沒有給人紅過臉。

張秦氏更是生氣，那秦鄭氏不也在閑著嗎？

可再是生氣她這會兒也不敢對著秦鄭氏大吵甚至動手，她倒是一時舒坦了出了口惡氣，可她走後她老娘還指不定被怎麼欺負呢。

這事兒也不知道大哥二哥三哥知道不，二哥三哥也就罷了，大哥整天里在家到底是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張秦氏她娘也怕自己這個閨女衝動，倒不是害怕她走之後自己受欺負，而是害怕她得罪了她大嫂，以後在夫家受了委屈沒有依仗，自家閨女都嫁了這麼多年了，才兩個閨女，日子怕是也不好過。

便開口道：「這不是只在院子里洗嘛？坐這兒也不累。」

說起這個，張秦氏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大缸水還多著，看來自己大哥也是知道的了？她就說嘛，憑著她大嫂一個女人家敢這麼對婆婆？

哼，他們倒是敢讓她娘出去村裡河邊洗啊？瞅人家的唾沫星子不噴死他們。

可她一個出嫁了的閨女，卻也木有啥辦法，總不能讓她老娘去接到張家村住吧？只能道：「娘，俺之前不是說了嗎？二哥家的豬崽兒俺婆婆瞅瞅合適不，這會兒俺二嫂在不？恁跟俺一起去瞅瞅？」

「親家母也來了？」張秦氏她娘有些慌。

張秦氏示意她放心，道：「來了，恁放心吧，俺婆婆相公都好，妯娌也好相處。」

張於氏和張王氏眼觀鼻鼻觀心的，畢竟不是自己家的事兒也不好去插口，再說了，事情到底咋回事兒還不清楚呢。

「娘，讓恁跟三弟妹等久了，咱現在過去吧。」張秦氏說道。

張秦氏她娘道：「親家母也來了？」有些想喊到屋子裡喝口水，卻囁喏著沒說出來。

張於氏只一瞧便知道是咋回事兒，這親家母的脾氣瞧著便跟個糯米糰子似的，任人搓扁捏圓的。

可不是只有婆婆欺負兒媳婦兒的，兒媳婦兒欺負婆婆的也不少，只是很少傳出來罷了，就算再不顧及兒媳婦兒，可總也有兒子和孫子不是？

張於氏搖了搖頭，這種事兒啊，還得自個兒身子板硬一些，不然誰都幫不了。

張於氏便掛著笑道：「親家母，那咱便走吧？這事兒可不少呢，時間經不起耽擱。」

張秦氏她娘瞅了瞅兒媳婦兒一眼，才跟著去，張秦氏只恨自己沒有早點兒發現，自個兒娘幹個啥都得瞅著兒媳婦的眼色。

秦鄭氏到底也木說啥，畢竟有外人在呢，她可以不要臉面，卻不能不為她兒子閨女著想。

很快便到了秦二哥家，莊戶人家這個時候都有人在家，倒是少有關門的，因此張秦氏幾人便直接進去了，張秦氏扯著嗓子道：「二嫂，恁在家沒呢？俺來了。」

秦楊氏從屋裡出來，瞅見小姑子便揚起了一臉的笑，道：「呦，小姑子回來了？來進屋喝杯水。」

話雖然是這麼說，卻站那動都木有動，對著張秦氏她娘喊了一聲便問到：「他小姑，這是？」

見到這張秦氏的心更是拔涼拔涼的，她原本還覺得她這二嫂是個爽快人呢，結婚卻是個只嘴上說說的，卻還是道：「這是俺婆婆，這是俺三弟妹，二嫂，俺婆婆今兒是來看小豬崽兒的。」

「呦，親家嬸子來了？他小姑你也不早說，俺也好去沖杯糖水不是？」秦楊氏一臉抱怨。

張於氏淡淡地道：「不用了，早些看了小豬崽兒還得早些回去呢。」

這也就是自己兒媳婦兒的娘家，這要是別的人家，她早就甩臉子走了，都是什麼人，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不要她家的小豬崽兒了。

秦楊氏臉上依舊掛著笑，道：「來，豬圈在這邊兒呢，可不是俺自誇，俺這小豬崽兒一個二個的膘可否足得很。」

張於氏也不管她誇的天花亂墜的，只冷著臉去看小豬崽兒。

這秦楊氏是個有眼色又有心思的，瞅見這便知道自己惹了人不高興了，便趕緊補救道：「娘，恁擱這兒陪親家嬸子嘮嘮嗑，俺去沖點兒糖水，快的很，也不耽誤啥事兒。」

張秦氏她娘一臉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應道：「嗯，你去吧，俺瞅著。」

張於氏到底不忍心，道：「不用了，俺瞅著那頭小豬崽兒就挺好，就那一頭吧。」

婆婆說話自是沒有兒媳婦兒插嘴的道理，張秦氏和張王氏也不吭聲兒，任由張於氏做決定。

秦楊氏聽罷先是一喜，道：「親家嬸子不再瞅瞅？俺這小豬崽兒可是各個都不錯的。」

她們家裡條件並不是很好，這豬今年第一窩，統共生了六隻崽兒，她們家肯定是養不了的。

「不用了，就這一隻就可以了。」張於氏說罷遞給了張秦氏一個紅繩，道：「去把這個綁到腿上做個標記，松一些，別勒著了。」

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問，道：「親家母，這頭崽子是個公的還是母的？」

張秦氏她娘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秦楊氏也不在意，道：「公的，看在咱們親戚的份上，俺就要四兩銀子，這個算是公道的價格了。」

張於氏也懶得給這種人計較，最貴的豬崽兒也就差不多那個錢，便宜的三兩也有，她點了點頭道：「俺瞅著這崽子還得吃幾天的母乳，等過幾天俺讓大山他們兄弟幾個過來，到時候再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