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還錢
「沒事。」
蘇子林淡淡答應了一聲，一拳撂倒了其中一個漢子。
「一起上！」
賭坊的人不服氣，一團上了來。
蘇子林常年生活在深山裡以打獵為生，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力氣也大很多。雖然對方人多，但是也沒有太占上便宜。
只是一個不留神，被人一拳打到了嘴角，冒出一些血點。
月寒霜看得心驚，不住地喊著子林小心。
蘇子林不言不語，一腿橫掃過去，就又撂倒兩個人。
「真是有幾下子。」
賭坊的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各自對視了幾眼。他們沒有想到這個沉默寡言的不起眼的男人是這樣厲害。
「子林，你怎麼樣？」月寒霜拿出手帕，給蘇子林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沒事。」
「唉，你們說，咱們這是何必呢？」賭坊那些人各個也受了傷，樣子十分不好看。
月寒霜道：「雪兒是我的妹妹，欠錢的是我的大伯，誰欠錢你們不著誰，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可我們總得要個交代吧，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呀。」對方也很為難的樣子，「如果實在不能讓我們帶走這丫頭，那隻能動月家的房子了。」
「別動房子。」月寒霜皺眉，心道：這月家的房子但凡出了事，爹娘和雪兒可怎麼辦。有房子尚且對他們不好，沒了房子難道要流落街頭嗎？
她咬了咬牙，「不然，這個銀子，我來還。」
「你——」
對方瞪大了眼睛，「小娘子，你不要騙我們，我們現在雖然打不過這男人，但老闆手下人手多得是。」
「我騙你們做什麼，我叫月寒霜。」月寒霜氣定神閑，「我以前就住在這個村子里，現在住去了山裡，但也會常常回來。我要是不還，你們大可以來找我。」
賭坊的人商量了商量，其中一個人出來道：「小娘子年紀不大，卻很重義氣，也很沉穩。而你夫君一身好本事，我們就信你一回吧。你且說，什麼時候能還上。」
月寒霜略一沉思，「這樣吧，你們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把二兩銀子送到你們賭坊去。」
「行，可要是你送不到，就別怪我們對這一家人不客氣了。」
「沒有問題。」
雙方協商好了，賭坊的人也就離開了。
月老爺子一言不發的收拾著被弄得亂七八糟的院子。
月元傑和月元學兩兄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回自己屋子去了。
月寒霜也沒想這些人能夠幫忙，把月寒雪送回了李秀娥身邊。
「娘的心頭肉啊。」眼盲的李秀娥緊緊抱住月寒雪不撒手，月元學卻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霜兒啊，二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你真的能弄得到嗎？還是說，蘇家還有這麼些個銀子。」
月元許這麼一說，李秀娥也抬起頭來，目光空洞而充滿擔憂，「霜兒，你爹問你話呢，你真拿得出來嗎？」
月寒霜看著爹娘這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嘻嘻笑了起來，「當然了，爹，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拿得出二兩銀子。」
「可是——」月元許有點不敢相信，畢竟二兩銀子那不是尋常的數目。
「好了，天不早了，我們還要上山去呢。」月寒霜轉移了話題，看向了蘇子林，「是吧，子林，我們該回去了。」
「回去。」蘇子林淡淡的說。
姑爺已經說回去了，月元許不好再說什麼，瘸著腿也把兩個人送出了門口才算完。
山上距離蘇家村子的距離比較遠，又折騰了一天，本就孱弱的月寒霜走地臉色發白。
蘇子林這次比上回要細心了許多，他在月寒霜面前蹲下來，「上來。」
「不用了，子林，我自己走就好。」月寒霜這次不忍心了，因為蘇子林也很辛苦，還因為她受了傷，讓她十分內疚。
蘇子林回頭瞧了瞧月寒霜的臉色，執拗不肯起身，「上來！」
聲音加重了許多，月寒霜不好再拒絕，就趴了上去。
蘇子林背著月寒霜，一路走得很是穩當。月寒霜趴在那厚實的肩膀上，心裡一陣陣暖流。
「子林，你會不會怪我？會不會生氣？」她想起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問道。
埋頭走路的蘇子林搖了搖頭。
「我應下賭坊了的二兩銀子。」
蘇子林點點頭，突然道：「我去打獵。」
「什麼！」月寒霜一下跳了下來，站在蘇子林面前，「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打獵，賺二兩銀子給我？」
蘇子林重重點頭，眸光很是堅定。
月寒霜撲哧一聲笑了，「你呀你，傻不傻，這二兩銀子不是欠下的，你為什麼要還？」
蘇子林望著月寒霜，一言不發，但似乎並沒改變想法的意思。
「你呀你，真是的，要是娶到一個壞媳婦欺負你怎麼辦。」
月寒霜嘆著氣，心裡卻是暖暖的，能遇到這麼一個人，也算是一種運氣了。
二人肩並肩走著，月寒霜對蘇子林道：「其實，我知道你打獵不容易，很辛苦，又沒有多少錢。所以這二兩銀子我是不會拿蘇家的，更不能拿爺爺辛辛苦苦攢下的。」
蘇子林露出驚異的目光。
月寒霜繼續道：「你不知道吧，我其實會一些木工，還認識一些藥材。明兒你帶我山上，我們砍些木頭，采些藥材，然後去鎮上換錢。」
蘇子林皺了皺眉心，不太敢相信的樣子。可是家裡的小板凳月寒霜做的像模像樣，於是便點了頭。
「好。」
月寒霜笑了，「子林，你要多說話，知道嗎？」
蘇子林點頭。
「唉——我說你要多說話，你不要點頭嘛。」
「好。」
蘇子林又淡淡地說了一個字。
月寒霜又好氣又好笑，真是拿他沒轍。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跟他慢慢說吧，他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這邊村子里，月元許送了姑爺和閨女離開，心裡頭還是一直不太放心，坐在門口的石頭上抽旱煙。
街坊王大嬸和劉大嬸扛著鋤頭路過，瞧見了月元許的樣子。
不由得暗中發笑。
劉大嬸忍不住道：「哎喲，月二哥，你咋還在這裡抽煙呢，你還不給你閨女想想辦法？」
月元許抬起頭，「啥意思？」
「還能啥個意思，你那閨女也太不懂事了，居然應下二兩銀子，我看蘇家砸鍋賣鐵也賺不到喲。」
「不會吧？」月元許喃喃的，霜兒說了她有辦法。
「咋個不會。」王大嬸放下鋤頭，「我家公爹跟蘇家老頭認識的哩，那蘇家老頭省吃儉用才湊到了給那獸孫子成親的錢哩，這錢可被你大哥賭沒了，哪裡還有錢給你們還錢。」
月元許聽到這話，臉色慢慢的變了，看王大嬸那篤定的樣子，不像編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