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掙扎
「怎麼說？」對面的鍵盤聲好容易停了下來，看來是白若茹終於良心發現，打算停下來聽她一言。林沫有意清清嗓子，做嚴肅狀，「你這麼拼，以後哪個男人娶了你，不就等於娶了個移動取款機嘛！」
「去，少打趣我，我以後可是要當富婆的，他做我的取款機還差不多！」白若茹笑着陪林沫胡扯，姐妹間這樣的小玩笑讓她覺得很溫暖，很輕鬆。
「是，您老志向遠大，不過小茹姑娘，你何時給機會賞臉，讓小的見您一面？」林沫忍着笑附和，她們三個女孩子裏也就小茹總是這副不著調的模樣，一直沒變。
白若茹被林沫捧得高興，這便難得起了偷懶的心思，「成，你在畫廊？要不要姑娘去接你。」想了想又說：「還是你自己來吧！我可不想看見方菲，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和那討厭的女人一起工作。」
「不過是湊巧在一家畫廊！」林沫弱弱的解釋，聽到白若茹不屑的哼一聲，卻也不惱，只是笑着道：「我在城郊呢！一會到了call你。」
打車直接去了白若茹公司樓下，林沫又等了幾分鐘，才見到她慢悠悠的走下來，忍不住編排道：「小茹啊！你看我像不像是在等女朋友的呢？」
「少臭美了，說吧！找姑娘出來幹嘛？」白若茹笑着拍了林沫一下，想起剛剛跟經理請假時，那胖子的一張包子臉糾結得皺在一起，還是覺得好笑。
林沫彎唇，走上前慢慢握了白若茹的手，道：「陪我逛逛！」眼前的白若茹一身常見的職業裝，眉眼裏還保留着初見時的那點純粹單純，讓她禁不住的想，如果她當初選擇的是白若茹而不是方菲，那麼是不是就不會被算計，不會有背叛……
「嗯！」白若茹敏感的察覺出林沫的情緒不太對，卻也不多問，只是用力的回握過去，「有事要和我說，姑娘肯定站你這邊。」林沫心底感動，面上卻是斂了情緒，道：「好了，快走吧！」
金街，處於江寧城市中心，整條街上高樓林立，萬物俱全。兩人兩手空空的進去，再出來時已經是大包小包，而林沫從衣服到化妝品橫掃下來，終於通體舒暢了。
「還和以前一樣，每次花完錢准開心。」白若茹在一旁取笑她，林沫卻是摸摸自己明顯癟了一圈的錢包，嘟唇：「女人年輕貌美的就只有這麼幾年，現在不打扮以後不得悔死。」
而且……想起之前給蘇沉言留下的糟糕的第一印象，林沫就忍不住發囧，面對那樣清俊的人，身為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面容姣好的女人，便忍不住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
這無關任何情感，只是一個素來驕傲的女人，面對她一直在心底崇拜著的優秀的男人，最直接的想法，亦是最單純的表達，因為你那麼好，所以總想讓自己也變好一點，那樣才會覺得蘇沉言不止是那個神壇上的頂級畫師，而是可以稍微近一點，可堪觸碰。
「你說得對！」白若茹無奈的搖頭，道：「我去下廁所，你坐這兒等我吧！累死了。」她說着走遠，而林沫正想事出神，也不曾在意，只在長椅上坐下，百無聊賴的用手指繞着長發玩。
一張傳單遞到林沫跟前，她那會滿腦子的蘇沉言，一心想着怎麼打破他的淡漠疏離，看到傳單沒細想就伸手接過，卻被那人攥住了手掌道：「小姐去看看吧！就在對面。」
用力甩開那隻黝黑的大手，她的腦海里卻竄出蘇沉言骨節分明的手掌，這便在心底哀嘆一聲，直覺自己入了魔。然而眼前的麻煩卻還是要解決，林沫冷下臉來道：「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那人被甩開了還不肯走，依舊色迷迷的盯着她道：「那有什麼關係，讓你朋友一起過去就是了。」說着又想去拉林沫。
林沫惱恨的瞪他一眼道：「走開，你再這樣我喊人了。」街頭的小流氓，到哪裏總會有幾隻，不過平日裏倒是不曾碰上這麼不開眼的。
然而她這次倒真像運氣用盡，那人不僅不曾離開，又有幾個發傳單的一起圍了過來，道：「小姐別生氣啊！就去看看，不喜歡你再離開就是了。」
林沫心裏一緊，面前的幾個男人將她圍在中間，而周圍的人明顯不打算多管閑事，這便也放軟了嗓音道：「那我給朋友打個電話吧！不然她一會找不到我。」
幾個男人點頭說好，她便給白若茹撥了過去，「小茹，你到了嗎？我去對面看看……啊？要我等你，那你快過來吧！」林沫一口氣說完就急急掛斷電話，道：「我朋友讓我等她呢！」
她知道白若茹很快就會過來，現在就要想辦法拖延時間，可是那些人明顯不想放過她，還是最先給林沫遞傳單的男人伸手拉過林沫的手臂道：「在這乾等多無趣，小姐不若去店裏等。」
林沫又被那一隻黝黑的手掌拽住了手臂，這便噁心的掙扎，尖利的指甲不經意間竟將那男人手上劃出一道血痕。男人當即惱了，罵了句葷話，伸手就要再來抓她。
惹惱他了啊！林沫看看四周皆被幾個男人圍上，心又涼了半截。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就感覺自己身子被人一拉，而她回眸見到蘇沉言站在她的身後，不是面對她時淡淡的模樣，整個人如一把出鞘的利劍，冷峻中帶着凌厲。
他本是坐在樓上，隔着窗戶看她被幾個男人圍住的模樣，心底莫名就湧起一股憐惜，後來看她應變，雖然算得上急智和機敏，只是微微泛白的小臉還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怯意。
這便忍不住走了過來，將她護在身後，冷冷看着周圍幾個男人。他一身精緻的手工西裝，長得眉目俊朗，身姿修長，一挑眉一抬眸皆有一股清貴逼人的氣勢，讓那幾個男人竟是怔在原地不敢擅動。
蘇沉言根本不屑與他們多言，攬著林沫轉身便走，而林沫忽然見他已是驚住，此刻反應過來，連忙單手拎了大包小包，然後伸手牽了他的衣袖，跟着他離開。
「你……」那個男人許是面子上過不去，還想落幾句狠話，只是蘇沉言轉身一個眼刀過去，終究訕訕的住了口，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