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突然覺出有道視線在自己臉上，這才看到袁莫就站在對面水池旁
袁莫在人群中回頭看向殷謹的方向，卻見殷謹望着對方球隊的方向。
那個十三號被隊友扶著坐在了操場旁的台階上，正打開半瓶水沖洗著傷口。和袁莫那邊比起來他們球隊十分慘淡，幾乎無人過問。殷謹走了過去，從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個大號的ok綳，自從上次手受傷，她現在隨身都帶着這個。
「給你，夏天傷口不好好處理容易發炎。」殷謹把ok綳遞過去。
那個13號抬起頭看了看她，有些驚訝，不過還是接了過去，低聲說了句「謝謝。」
看他傷口濕淋淋的，殷謹又拿出手帕讓他擦乾再貼，等13號還了手帕，殷謹並沒覺得什麼，轉身就走了。
楊秋敏反倒拽著殷謹低聲說：「殷謹你怎麼跟他說話啊，還給他創可貼用，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他是男生哎。」
「男生？男生怎麼了？」殷謹隨口說了句，隨後就立即反應過來了，哦對，這是在學校啊，早戀的都是不良學生，除非兩個人學習很好，和男生公然說話有些接觸就被被人嚼舌根，公然去迷戀學校的風雲人物就很正常。她只把那個13號看成個半大小子，以一個大姐姐的身份去幫助一下，沒想到這些規矩。
看楊秋敏一臉驚異的樣子，殷謹笑笑，「沒什麼吧，你看那邊好多女生不是也給袁莫學長遞毛巾嗎？」
下了課，殷謹去水池邊洗臉，她覺得這個時候還是有點好處的，上學不用也不能化妝，熱了直接用涼水在臉上盡情的撲，那感覺爽多了。洗完臉殷謹暢快的嘆了口氣，對着太陽眯了眯眼，並不着急用毛巾把臉上的水珠擦乾，突然覺出有道視線在自己臉上，這才看到袁莫就站在對面水池旁，這種露天洗手池中間只隔了一個矮矮的水泥牆，水龍頭就一排排的從那個水泥牆裏伸出來，也就能擋住人的下半身。
「學長好。」殷謹對他點了下頭。
對方和她一樣滿臉的水珠，這倒提醒了殷謹，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著臉，順帶把脖子和鎖骨處抹了抹，然後低下頭專註沖毛巾，白嫩的臉龐和脖頸還有些最細微的水珠覆蓋在上面微微閃著光，微微發黃的睫毛時不時顫動一下，袁莫的喉結忍不住動了一下。
殷謹擰好毛巾準備走，她不想和袁莫多待，可是目光從他臉上掃過時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學長，你的額頭破了。」
「嗯？」袁莫伸手一摸，鼻子皺了一下，原來剛才是這個傷口在痛。
「哎。」
殷謹轉過身時聽到袁莫叫她，她回過頭，袁莫抿了下唇，「你還有創可貼嗎？」
殷謹一愣，還？不過她還是低頭從自己小包里找了找，還有一枚很小的，她「撲哧」笑了出來。
「怎麼了？」袁莫問，走到她那頭。
殷謹拿出那枚小創可貼，之間上面印着史努比的圖案，十分可愛，她惡作劇的一歪頭，「你要貼嗎？」
袁莫帶着股挑戰的神色也笑了，然後低下頭把額頭沖向她，殷謹一愣，可是看到他濕淋淋的雙手，自己也只好撕開幫他貼上，心跳竟然還是加快了幾分。
呵，原來這個時候的他，還是能撩動起自己的感覺。
袁莫抬起頭，抬手摸了摸創可貼。
「別動，你的手是濕的。」
殷謹輕輕打了他胳膊一下，袁莫一愣，乖乖的垂下手。
殷謹拿上自己的小包轉身走了，袁莫張了張口，可最終還是失落的閉上，這個年紀，能說的話卻似乎很少。
殷謹回到教室，從桌斗里拿出一瓶兒童潤膚霜來，打開蓋子在臉上和手背上點了點兒開始擦，她這個年紀用的就是這個，不過即使不刻意保養，滿滿的膠原蛋白和自然腮紅依舊讓皮膚十分透亮，這就是年輕的好處啊。
有些同學又朝她看過來，這個年紀女生們都愛修飾自己，但是都是偷偷的，在女廁所里或者沒人看見的時候悄悄梳一梳劉海，還沒有像殷謹這麼大方的。
藍依從外面進來，看見殷謹突然跑過來，「哎，蹭點你的，正好我的手乾的只脫皮。」
殷謹用手背把瓶子往她那邊推了推，她沒想太多，反正又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藍依在自己手上塗了點又跟殷謹說了兩句閑話走開了，殷謹把瓶子收了拿出下節課的書本準備上課。
這時殷謹這組的小組長陳飛卻突然對殷謹慢悠悠說了句，「殷謹，你的東西被她用過了還能用嗎？」
殷謹抬起頭望過去，陳飛似笑非笑，藍依從自己座位上抬起頭瞪過來，陳飛察覺后不示弱的也等過去，「看什麼看啊，我跟人家殷謹說話。」
在殷謹的印象里，陳飛和藍依關係確實不好，其他人只是不理藍依，陳飛則是和藍依吵過架。藍依的物理很好，之前陳飛把藍依交的物理作業隨意的給別人抄，讓藍依逮住要了回來，還說她的作業是交給老師的，陳飛憑什麼隨便借人抄。對藍依來說，跟班裏的人連表面的情分都沒有，不跟自己說話卻抄自己的作業，在她看來這是何等無恥。藍依當時直接就罵了句「不要臉」，這下得罪了一幫人，陳飛更不能忍受藍依這個被孤立的人都敢跟她叫嚷，於是兩人就吵了起來，之後還一直咽不下這口氣，沒事就指桑罵槐的說藍依壞話，挑事找茬。
看藍依這次不說話了，陳飛更得意了，「怎麼，以為我跟你說話啊，你想的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有人願意跟你說話嗎？」
「你自己又是什麼東西！」藍依一下站起來朝陳飛走去，「也不看看你自己有什麼好自負的，讓人噁心。」
「你說什麼？夠膽再說一遍。」陳飛也要過去，被同桌攔住了。
「有什麼不敢說的，你以為你是誰啊，芝麻大點的小組長還擺架子，還拿我的作業給別人吵，噁心不噁心。」
兩人很快就吵了起來，大家都過來攔著陳飛讓她別跟藍依這種人計較，男生們則興奮的在一旁笑，看女生吵架似乎很有意思。他們對着藍依指指點點，互相說着「這是個彪子」「太虎了」這之類的話。
殷謹在自己座位上看着，然後低下頭翻開書看起來，不是她不敢站起來替藍依說話，她依舊有敢於維護朋友和所有人對立的勇氣，只是這一次，她不想跟藍依關係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