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來者何人

32. 來者何人

來者何人

那來者不是別人,竟然又是白世傑。

柳宛心在確認來人是白世傑以後,事先就讓如風先回了房。

凌風見到白世傑,氣不打一處來,「白少爺,你怎麼又來了,你還嫌我們之間沒打夠嗎?」

白世傑這回較之之前倒是冷靜多了。只見他不緊不慢地說:「我這次是來找如風的,與你無關,我有些話要單獨問如風。」

鑒於白世傑之前的衝動表現,尹家自然是不敢讓他單獨見如風。

但白世傑一副不讓自己不見如風今天就不走的樣子,讓人實在無可奈何。

這時,尹青山站了出來,只見他悠悠地說,「雖說來者皆是客,我們本該好好招待你才是,但是你和凌風之前鬧得這麼不愉快,我們家對你是心有餘悸,有句話今天我不得不告訴你,老夫現在官至三品,倘若你繼續像之前那樣肆意妄為的話,別說是你,就是你整個白府,恐怕都擔待不起。」

白世傑一聽,臉色大變,想不到這尹青山進了宮,竟然平步青雲,已成了三品重臣。

凌風和追風聽到父親的話,心中也是一驚,這才短短三年,父親竟然已經從一個平頭百姓一躍成為三品重臣。

這事倘若放在別人身上,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一向為人低調的青山,對自己的官位,之前從未向子女提起過,他們自然全然不知情。

其實,尹青山並不是個貪戀權力的人,當初進宮,完全也是迫於無奈。按照他的性子,他只想守在家人身邊,一輩子平平淡淡地做個江湖郎中。

說到此刻的白世傑,白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堂堂三品朝廷命官,又豈是他一介商賈之家惹得起的?更何況,是他這麼一個身份尷尬的白家少爺。

早先只覺得自己技不如人,現在連家世也落了下風,白世傑只能苦笑。

如今看來,凌風才是真正的豪門貴族,自己算什麼?如今的自己,還有哪一樣拿得出手,可以去和尹凌風競爭?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清風山莊,如風和凌風雙雙把家還的情景,他第一眼的誤會,在今天,竟然真的成了現實。

不過,他仍然不死心,他對尹青山說:「尹大人,我和如風之前畢竟有一段差點進入婚姻殿堂的感情,如今我只是想找她問清楚一些事情,同時也想解開我們之間的一些誤會也好,謎團也好,你就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我嗎?」

尹青山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如果真的有話要跟如風說,我也沒有硬加阻攔的道理,不過,她不能單獨和你談,你的性子太急,萬一傷着她就不好了。」

白世傑急忙辯白,「不,我保證我不會傷害如風的……」

尹青山擺了擺手,「多餘的話就不說了,這樣,如果你的話實在不方便當着我們這麼多人一起說,那你們就出去找個地方談,不過,如風不能單獨跟你走,讓追風陪着如風一起去,如何?」

既然尹青山都讓步了,白世傑只能答應下來。

於是,三人出了門,找到一處僻靜處。

如風和世傑找了個地方坐下,追風則在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背靠着一棵大樹站着,他雙手交叉,緊握佩劍,密切著注視着他們的動態。

沒等白世傑說話,如風先開了口,「你這次來找我,是想對我說什麼?」

白世傑的一肚子疑問,在這一刻,竟然全都無從開口,這一刻的他,只是覺得他好像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他真的很想念她。

如風見他遲遲不說話,有些奇怪,她問他:「如果你還是之前那些話的話,我想我們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畢竟,這對凌風不公平。」

一聽到凌風的名字,白世傑立馬變得不悅起來,他說:「好,我說,其實我想問你的是,你和凌風,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如風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抬頭望了他一眼,隨即,她低下了眼眸,默默地說道:「我們那場婚禮鬧劇之後,我的狀態一直不好,凌風他一直陪着我,照顧我……漸漸地,我就對他產生感情了。」

「凌風他趁人之危,實在是太過分了。」白世傑憤憤地說。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如風急了眼,「凌風他做的一切,都是為我考慮,為我好……」

白世傑根本不想聽這些,他直接打斷了如風的話,「我再問你一次,你和凌風,是在我們的婚禮鬧劇之後才在一起的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麼?」如風心頭頓時湧上一絲怒氣。

「我只是想問個清楚,你和他是不是在認識我之前就在一起了?」

如風氣得立馬站了起來,直搖晃着腦袋,一手指著白世傑,「白世傑,你什麼意思,你怎麼能這般侮辱我和凌風?」

白世傑見如風這般生氣,心裏也慌了神,他也趕緊跟着站了起來,伸手想拉住如風,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如風生氣地一把甩開白世傑,「白世傑,我沒想到自己在你心裏居然是這種人,既然你覺得我如此不堪,你又何必還來找我,你這不是在侮辱你自己嗎?」

白世傑這才覺得自己話不該說得太直白,傷到了如風,再次想去拉她的手。

這時的追風已經注意到這邊的異常,他飛快地跑過來了,擋在了兩人之間。

如風拉了拉追風的衣襟,說:「大哥,我們回去吧。」

白世傑還試圖越過追風去拉如風,卻被追風一把抓住手腕,「好了,白少爺,我想你和如風的話已經說完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就自行回府吧,我就不送你了。」

追風說完,就和如風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世傑站在原地,看着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裏滿是無可奈何。

追風和如風回到清風山莊,柳宛心趕緊問起白世傑到底跟如風說了些什麼。

如風搖了搖頭,「他質疑我和凌風的關係,他懷疑我和凌風早在認識他之前就在一起了……」

凌風趕緊出來說:「如風,清者自清,你不要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白世傑也不知道是著了魔還是中了邪,才會胡言亂語,你可千萬不要受他的影響……」

如風難過地說:「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變成這樣,他既然如此懷疑我的為人,在我心裏,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白世傑了,只是我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追風說道,「如風,別去想那些了,既然他已經變成這樣,他就不值得你再為他難過,為他傷神了……」

尹青山說道:「既然白世傑還在白府,那麼他仍然是白家的兒子,也是你的哥哥,你且當他是哥哥就好了,其他的,你就什麼都不要想了。」

如風抬眼看了尹青山一眼,點了點頭。

再說回白府。

白世傑再次悻悻而歸,心中百般苦悶,無處可訴。

他回想起這些天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心中覺得很是恍惚。

其實,他身上還有很多謎底沒有揭開,只是,他之前全心沉浸在對如風的感情里,全然沒顧得上去弄個明白,而這會,當他再次遇上當頭一棒后,他這才想到了,還有好些疑團等着他去解開。

白世傑猶豫再三之後,還是去找了白夫人。

話說,自從白世傑的身世暴露之後,白老爺和白夫人就一直分房而居,甚至都不再同桌吃飯了。

原本,白夫人是為了讓白世傑能順利和如風在一起,才將她這個守了近二十年的秘密說出來。

但如今看來,世傑和如風複合的可能性似乎已是微乎其微,反倒是世傑現今在府中不能自處,白夫人有些悔不當初。

但從另外的一個方面來講,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守着這麼個大秘密,心中又怎不是日夜煎熬?這麼多年以來,身上背負了太多,心裏承受了太多,如此一想,早日說破了也好,這何嘗又不是一種解脫——既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那麼無論什麼後果,都只能由自己來承擔。

但面對白世傑,白夫人心中是愧疚萬分,她久久地望着白世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世傑有句話憋在心裏很久了,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出來。

「母親,我想知道,我的親生父母如今身在何處。」

他的聲音很輕,但白夫人一聽,心中還是重重一擊:「世傑,你問這個幹嘛?你要幹什麼?」

世傑緩緩地說;「我本非白家的親生骨肉,一直在這麼獃著,心中覺得尷尬無比。」

白夫人趕緊說:「你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呢,在母親心中,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我從小將你養大,你捫心自問,我可有虧待過你半分?」

白世傑說:「母親,你待我和親生骨肉無異,我感謝您將我養大成人,但是,我心底有一個結,始終解不開……」

「你有什麼心結?你放心,你父親早就說過,他會一直將你當親生兒子的,你就不要再東想西想了好嗎?」

「母親,這些我都知道,但是,血緣大於天,我就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你連這個也不願意告訴我嗎?」

白夫人幾乎用哀求的口氣說:「世傑,母親現在除了你以外,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希望你不要離開母親,如果連你也離開母親了,那我在這白府之中也是沒有容身之地了。」

白世傑沒料到白夫人會這麼說,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過了好久,才面帶憂傷地對她說:「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無論到何時,我都不可能拋下您不顧的,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白夫人停了一會,緩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說道:「其實你的想法沒錯,是為娘過於苛責了,的確,你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何人,你也有權利決定自己是否要認祖歸宗,至於為娘的處境,都是為娘自己一手造成的,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白世傑慌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您是我母親,您這一輩子都是我的母親,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我不是非要認祖歸宗,我只是想看一看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想知道,他們現在身在何方,我想知道,他們長什麼樣,是做什麼的,我想知道,他們過得好嗎?他們會不會也曾經有惦記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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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可否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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