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魔臨人間 殺！殺！殺！
()夕陽西下。
兩輛豪華馬車組成的車隊，快速行駛在通往圖卡城的官道上。秦末坐於車內，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秦公子，你在想什麼？」晨曦一襲綠衣，抱琴端坐。
柔美的聲音打斷了秦末的思考，秦末點了點頭，「晨曦小姐，你們救我之時，可曾看到什麼奇怪的事？」
「奇怪之事？」聞言，晨曦黛眉輕蹙，仔細回想了一番后，最終還是微微搖了搖頭，「當初看見公子時，公子正躺在『死漠』邊緣，是護衛們巡邏時發現公子的。」
「『死漠』？」
「是的！傳說『死漠』里埋葬著許多泣血的石頭，人一旦進入裡面就會化身成石，必死無疑，所以叫『死漠』……」
「等等！」秦末從晨曦的言語中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泣血的石頭？石頭會流血？」
「是的，公子。傳言是這樣的。」
秦末沉默了，整個人顯得有些失神，「泣血的石頭；泣血的黃河……」
就在這時，快速行駛的馬車停住了。車外響起一聲洪亮的禮唱之音，「提拉老爺到，晨曦小姐到。」
「哈哈，提拉這次你可來晚了，是最後一個！」一個身穿華貴長袍的中年男人，在眾多權貴簇擁下，上前就給剛下車的提拉一個熊抱。
「哎喲，圖斯城主。輕點輕點，你可是修鍊之人，提拉可經不起你折騰呀。」
「哈哈！」
「提拉，我們全部都在等你。呆會少說你也得自罰三杯。」
「三杯哪夠，至少得十杯。」
「你們就饒了我，我都快三百斤了，哪喝得了十杯。」
……
就在這時，第二輛豪華馬車車門打開了。一男一女走下車來。女子綠衣裹身，懷抱素琴，整個人顯得清韻柔美，雖面帶紗巾，卻讓眾權貴眼前一亮。
綠衣晨曦蓮步輕移，上前微微一禮，「晨曦拜見城主。」
「晨曦小姐快快請起！」對於能邀請到這位甚少出門的女子，圖斯臉現喜色，連忙開口阻止。隨後，向後招了招手。一個與圖斯相貌相似的陰鬱男子快步走上前來。
「卡斯，來！父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提拉叔叔，這位是晨曦小姐。」
「卡斯見過提拉叔叔，晨曦小姐。」這年輕男子雖是向兩人行禮，然而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晨曦柔美的身體，讓晨曦有些厭惡，卻也只得還禮。
「少城主客氣了。」
「好了，大家都到了，晚宴開始。」
……
極其寬闊的城主府大廳，歌舞昇平。眾賓客跪坐兩旁，杯觥交錯。秦末與提拉父女位於一桌，舉杯間，秦末掃視了一番全場，赫然發現整個大廳入坐的只有晨曦一個女子，隨即心中有些瞭然。
看來這次的城主晚宴，身邊的晨曦才是主角。
「秦公子，你明白了？」提拉笑得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不過秦末依然捕捉到了那雙小眼裡突然閃過的精光。
聞言，秦末點了點頭，心裡暗思，「看來這提拉也不是個簡單角色。」
「女兒，你怎麼一直不吃東西呢？」提拉似乎才注意到從宴會開始，自己的女兒只喝了些清水。
「或許晨曦小姐不喜歡這些肉食。」秦末突兀代替自己回答，讓晨曦為之一愣，隨後卻點點頭，「是的！」
就在這時。
「呵呵，看來是本城主的不對了，忘記給晨曦小姐準備一些素食。」圖斯端杯，離開城主座位，來到了秦末這桌。跟隨其後的是那位陰鬱少城主。
「提拉，這位年輕人是？」圖斯似乎才注意到了秦末，遂開口問道。
提拉、秦末三人忙站起身來。胖乎乎的提拉依然未語先笑。
「呵呵，圖斯城主。這是秦公子，來自大秦，小女的母族。」
「大秦？！」圖斯端杯的手突然一顫，一滴美酒竟然晃出了酒杯。有些微微高調的驚呼讓廳內眾權貴都停止了交談，一個個也端起酒杯走了過來。
「是的，大秦。」這次提拉沒有先『呵呵』，而是神情嚴肅答道，「我已經老了，想過幾天安穩的日子。在這個世界除了大秦帝國，還有什麼地方更安穩？！」
聞言，圖斯與眾權貴皆沉默了。然而，圖斯身後那個陰鬱的年輕少城主，卻突然大叫一聲，「不行！你不能離開！」
這聲陡然的大叫，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愕然。似乎也發現自己太過失態，少城主連忙掩飾道，「提拉叔叔為我們圖卡城辛苦這麼多年，我們圖卡城也應該為提拉叔叔準備點禮物送行才對。父親，你說對嗎？」
圖斯恍然大悟，點點頭，「對，這是應該的！」
眾權貴也附和稱是。秦末冷靜地看著眾人的表演，很明顯正戲要開場了。
果然，城主圖斯突然咳嗽一聲，場面安靜下來。圖斯掃了一眼提拉身邊的晨曦，隨後轉回頭看著提拉，「提拉，你我相交二十年。圖卡城能有今天，是你我共同努力的結果。所以，我想將圖卡城一半的財富當作聘禮，替小兒求娶晨曦姑娘，可否？」
「嘶――」眾權貴倒吸一口冷氣，城主圖斯真是好大的手筆。秦末沉靜旁觀，心裡卻冷笑不已，「傾城作聘禮，這城主還真會做生意。」
胖乎乎的提拉若是傻瓜，也不會走到今天。但聽提拉斷然拒絕，「城主見諒，小女年紀尚幼，暫不嫁人。」
提拉拒絕的話剛剛落下，那個年輕的少城主又一次大叫，「不行，不嫁就不許離開我圖卡城。」
聞言，提拉一向微笑的胖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少城主，請自重！我相信我要走，應該沒人攔得住。」
「我不相信，你只帶來了百名護衛！」城主圖斯沉默不語，任憑自己的兒子叫囂。似乎這其中也有他的意思。
不過……
「少城主莫非想留下我的屍體？」提拉雖是對叫囂的少城主說話，但卻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死死盯著城主圖斯，胖乎乎的臉上毫無半分懼意，「但是……」
「但是，我想提醒少城主：如果我今夜死了，我相信第二天整個圖卡城就會為我陪葬。小女身上擁有的乃是大秦神族之血脈。」
在這一刻，提拉自傲的聲音震蕩全場，眾權貴一片嘩然，連秦末也不列外。
神族血脈？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
「東方大秦雄踞幻古九州，他們自稱神族後裔，身上流淌的是神族之血。如果我與小女今夜遭遇危險，我相信不出一刻鐘，大秦帝國的軍隊就將踏馬而來，蕩平整個圖卡！所有人都將為我們陪葬！」
霸道、豪邁，氣勢崢嶸，很難想象一個胖乎乎的商人竟然可以表露出如此氣概。這一切都是源於那個高貴的名字嗎？大秦！
煌煌大秦，雄踞九州，威震幻古。秦人不論走到哪裡，身後都有萬騎守護！殺我一人，大秦將屠你滿城！
「大秦，你真的有如此赫赫之威嗎？」秦末心情亦有些激蕩，低頭喃喃自語，心中想去東方大秦看一看的念頭，突然變得強烈起來，「我一定要去大秦看看，不為別的，就為這個名字。」
「混賬！」城主圖斯終於發言了，回頭怒聲斥責兒子，「剛說的什麼糊塗話，還不向你的提拉叔叔道歉。」
面對父親的強勢，少城主只得低頭向提拉道歉。其後圖斯終於放棄了先前的打算，嘆了一口氣，「提拉，你真的要走了嗎？」
看到多年老友一下變得落寞，提拉也有些不忍，但也難改心中的決定，「是啊，我已經老了，只想好好過幾天安穩的日子。根據大秦律例，只要有兩名大秦人作擔保，就可以通過『雁門邊關』。」
「我現在有小女和秦公子擔保，已經可以進入大秦帝國生活。今晚我就清點城中財產，所有的財產我留下一半給大家，算是提拉最後為圖卡做的事……」
至此，秦末算是完全明白了提拉的打算。原來他不僅想走，還想帶財產一起走。這胖乎乎不簡單呀。
思考片刻，圖斯臉色陰沉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提拉的做法。隨後一言不發，離開了大廳。晚宴就此散去。
走出城主府，提拉拉了拉秦末，低聲道，「秦公子，我派三十名護衛先送你回莊園休息。我與小女去清算完城中財產，再趕回莊園。明天天亮我們就一起離開。你覺得如何？」
秦末點點頭，坐上馬車。一車三十騎衝出城門，向著莊園而去。
……
夜已深，星光點點。
「嗒嗒嗒」馬蹄聲在通往莊園的官道上串串響起，急促卻又整齊，顯示著御馬者精湛的騎術。
突然！
「嘶――――」眾馬被急速拉住了。前方官道上赫然肅立著十個彎刀黑甲人。
「你們是什麼人？我們是提拉老爺的衛隊！快快讓開！」
「全部殺掉，不留活口。」黑甲首領彎刀一舉，瞬間揮下，巨大的刀芒撕裂空氣掃向車隊。
「是！」黑甲人一躍而起，腳下官道瞬間龜裂。九把漆黑彎刀劃出九道幽光，亦猛烈斬向眾護衛。
「啊！」「啊！」「啊！」……十數名護衛瞬間就被幽光、刀芒斬成數段，殘忍到了極點。
「撤，撤回去！」
「不好，後面還有！」
……
後方官道上，又是十名強大的彎刀黑甲人。十刀齊出，沒有任何護衛是其一合之敵。這些黑甲人的修為勝過護衛們太多了。
半刻鐘，三十名護衛全滅。龜裂的官道正中，承載秦末的馬車分毫無損，似乎是黑甲人故意所為。
二十名彎刀黑甲人包圍馬車，黑甲首領沉重開口：「車內可是秦公子？」
馬車之內，秦末自車騎驟停起，就已經預料到了結局。來者估計與今夜晚宴上的某人有關，既然他敢這麼做，定然需要把事情做絕，逃是逃不掉了。
「不錯，我就是秦末！」
秦末話音剛落，但聽「哧」的一聲，一把漆黑彎刀就已穿透車廂，插在了秦末身上。彎刀龐大的慣性帶起秦末，破開後車廂飛射而出。狹長的彎刀刺穿了秦末腹部，刀鋒從背後吐出，斜插於官道，如同釘屍一樣，秦末當場死亡。
無盡的鮮血從秦末體內洶湧流出，將身下大地染得通紅。
……
「一共三十一人，全部死亡。」
黑甲首領點了點頭，「我們走！」
所有黑甲人正打算離開，突然！一個黑甲人壓抑叫道，「等等！不太對！」
眾黑甲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釘死秦末之地。深紅的血液將方圓丈許大地都已經染紅，並且那具黑衣屍體還在洶湧地流淌出鮮血，這些血液彷彿無窮無盡，永不停止。如同，如同……
百萬生靈之血彙集於一身。
就在這時！
「咚！」寂靜的官道，一顆心臟猛然跳動，強大有力如同巨槌擂鼓，敲擊在所有人身上。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瞬間瀰漫開來……
「咚！」
「咚!」
如同得到號令，大地之上，三十具屍體的血液開始被牽引，向那具被彎刀釘在地上的黑衣屍體急速彙集……
『它』，要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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