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傾城聘禮
()秦末走了，與小蘭三人一起回去西苑。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整個場地陷入短暫的沉靜。彎刀護衛感覺自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我……，我好像看到了一道血光？！」
這聲低低的自語打破了此間短暫的沉靜，所有人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你們剛才聽到蘭兒姐怎麼說的嗎？公子身份高貴！難道那人不是騙子？」
「這個……，也許，可能，應該不是。蘭兒姐可是我們莊園最尊貴的晨曦小姐侍女，不會隨便騙我們的。」
「是哦。那他是誰？」
「那他是誰？」
「那他是誰？」
……
數千人都在心中猜測，連那兩名強大的彎刀護衛亦在仔細思索，那個身形修長又有些消瘦的男子，究竟高貴在何處？！
西苑閣。
秦末又回到了先前的住處。
「回兒姐姐，褐兒姐姐，你們去打點水幫公子洗漱。」小蘭向身後兩個灰裙婢女吩咐一聲后，才回頭對秦末嘻嘻一笑，「請公子稍待片刻，蘭兒去稟告提拉老爺。」
話音落下，小蘭離開了閣。秦末在屋內一木椅上坐了下來，閉上雙眼，心中開始急速思索。
「『提拉』？從名字而言，似乎並不是中國古人的姓氏，卻有些像中國古代的西域人名。但為何這些人所說的話我如此熟悉？似乎與前世的中國古語甚為相似，而且……」
忽然，「嘭」的一聲響動，打斷了秦末的思索。睜開雙眼，秦末赫然看見洗臉盆被重重地摔在桌上，水花四濺。兩個灰色女婢面帶譏色注目著自己。
原來是她們――小回、小褐，昨晚門外竊竊私語的兩婢女。
「看什麼看，還不快洗，難道還想我們服侍你不成。」
「看你全身沒半點傷，還死活賴在我們提拉老爺的莊園……」
秦末豁然起身，冰冷的目光掃過兩女。沒有任何多餘的話，秦末緩緩將自己的雙手伸進了水中。
見得如此，兩婢女臉色得意，「哼，這還差不多！我們老爺和小姐收留你，那是他們的仁慈。但我們卻要提醒你，不能把我們老爺小姐的仁慈當成天賜，以為理所當然……」
秦末面沉如水，幾欲滴落。銅色雙臂上，條條青筋驟現。盆內水下，十指緊握，指尖幾乎已經掐進肉里。
「怎麼還愣著，你還不快洗！」
聞言，秦末深吸了一口氣，「前世的閱歷告訴過自己，男人在沒有實力前，最好先忍耐。否則跳得高，死得快。」
盆內水下，秦末鬆開了自己緊握的手。臂上青筋瞬間隱去。
然而，突然！
秦末一愣，所有動作為之定格。眼前彷彿又出現了記憶深處那恐怖的一幕：無盡的血色黃河鋪天蓋地而來，猛然壓下……
「你在做什麼？」
灰裙婢女一聲大喝，畫面如鏡破碎，秦末又能動了。但在這一刻秦末駭然感覺到，體內血液正在急速炙熱起來，似乎有什麼恐怖之物即將蘇醒。
瞬間，炙熱血液開始加速，從心臟瘋狂流向四肢八脈，如同記憶深處那血色黃河騰起千道萬道的滔天血浪，覆滅繁華城市，覆滅美麗鄉村，覆滅中國千里大地……
「嘩嘩嘩！」數聲后，秦末放下軟布，「我洗好了！」
「哼，你還真夠……」
「公子，你洗漱好了么？」就在這時，小蘭嬉笑着走進了屋內。
「嗯！」秦末點了點頭，眼光餘暉掃過桌上木盆，盆內之水依然清澈，甚是正常。
聽到秦末的回應，小蘭轉頭吩咐兩婢女，「你們快把水端出去。」
「是，蘭兒姐。」兩女應聲，上前端起木盆。
「啊……，呃！」兩婢女同時一聲尖叫，而後嘎然壓抑住，生怕引起小蘭的懷疑。
「兩位姐姐怎麼了？」小蘭有些納悶，一雙碧藍的眼睛盯着兩女，似乎想知道原因。
「沒事，沒事！蘭兒姐，我們沒事！」兩婢女連連晃頭，兩張白皙的臉憋得通紅，卻仍然苦苦壓抑著，生怕引起小蘭的追問。
秦末一言不發，冷眼注目著這一切。
也許是時間緊迫，好奇的小蘭也不再追問，「公子，請跟蘭兒來。老爺和小姐在東苑等你。」
秦末點了點頭，跟隨小蘭而去。
「嘭！」兩婢女慌忙將木盆重重放下，如同她們先前對待秦末一樣。
「燙死我了，小回，燙死我了！」「你還說，你看看我手都紅了，好痛！」
……
東苑。一富麗的閣正廳。
秦末終於見到了此間的主人，一個胖乎乎的商人，約莫五十。小小的眼睛，寬厚的嘴唇，胖胖的雙手帶滿了金戒玉鐲，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富貴一般。
待秦末落座之後，小蘭奉上香茗就退了下去。整個大廳只餘下秦末與那個胖乎乎的商人：提拉。
提拉未語先笑。
「呵呵，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秦末！」秦末面無表情，肅然應答。
「果然！」提拉彷彿鬆了一口氣，笑得更加開心，「呵呵，想必秦公子還不知道我和小女救你回來的原因？」
「不知！不過，秦末還是要謝謝兩位的救命之恩。日後若有機會，秦末必當厚報。」
「秦公子客氣了，無須日後，眼下我與小女就有一件事想請秦公子幫忙。」
聽到這裏，秦末沉默下去，心中急速做着權衡。而提拉也不催促，耐心地喝着茶，靜待秦末的答覆。
十數息后，秦末重重一點頭，「請說！」
「哈哈，我就知道秦公子大義。」提拉有些激動，胖乎乎的身體搖搖晃晃站起來。滿身的金銀掛飾隨着提拉起身，互相碰撞，敲出聲聲叮叮響音。
「秦公子，我想請你和我們一起，去參加今晚圖卡城主舉行的晚宴。」
「好！」秦末甚是乾脆。
「秦公子，你不問為什麼嗎？」提拉胖乎乎的臉上，微笑已然斂去，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正當秦末想回答時，提拉繼續說話了，一開口就讓秦末大驚，「我想藉助秦公子的身份，救我一命。」
話音落下，提拉竟然走到秦末座前，「咚」的一聲跪下了。
「你，這……」秦末豁然起身。就在這時，一道柔美婉轉的聲音從廳後傳來。
「請公子救家父一命！」
隨後一個面帶紗巾的綠衣女子走了出來。女子眸含秋水，黑色長發輕梳腦後，一隻碧玉鳳釵斜插發間，身形婀娜，秀美宜人。
「求公子救家父一命，晨曦當永記公子大恩！」綠衣女子也跪下了。
「兩位請起！」懷着深深的疑惑，秦末扶起兩人，「你們這是為什麼？」
晨曦扶着他父親回到座位坐下，自己則站在父親身後。隨後，提拉一聲嘆息，嚴肅開口了：「哎！我們月氏國快要滅國了！」
「所以我想藉助公子乃大秦帝國子民的身份，與小女晨曦一起擔保我，可以進入大秦帝國境內生活。」
「什麼？大秦帝國？！」秦末驚訝之聲脫口而出，心中無數猜測接踵而來，「難道這個世界還是地球？大秦帝國，莫非它的前身是……」
「是的，大秦帝國。」提拉有些失神，語氣中彷彿包含着無盡的仰慕，「煌煌大秦，疆域億萬，威震幻古。秦人不論走到哪裏，身後都有萬騎守護！」
「嘶――」聽到簡短兩句話，讓秦末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幾乎懷疑它的真實性，「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威武帝國，它靠什麼守護着它的子民？」
「秦公子，是真的。」或許是猜到秦末第一次踏出大秦國境，所以並不知曉其中緣故，紗巾下晨曦輕啟朱唇，柔美的聲音在大廳里縈繞開來，「這一切靠的是血脈。我的母親曾告訴我，若遇到危險，只要劃開手腕讓自己的血液滴落大地，就會有大秦軍隊趕來。」
秦末再次豁然站起身來，他真的被徹底震驚了，「這是怎樣一個瘋狂的世界，這是怎樣一個瘋狂的帝國？」
「秦公子，正因為如此，我才讓小女隨母姓。這是一個高貴的身份，在我們月氏國里無人敢犯，哪怕我們的國王。除非……」提拉有些激動，胖乎乎的手一下拉住了她的女兒，隨後語氣凜冽，重重言道，「除非他想被滅國。」
「我明白了，我會幫忙的。」秦末鄭重承諾下來，隨後卻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只要我身上也流淌着他們的血液。」
……
煌煌大秦，疆域億萬，威震幻古。秦人不論走到哪裏，身後都有萬騎守護！若能生活在這個帝國之下，哪怕作一普通小民又有何妨？
大秦，你會是我前世夢裏的中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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