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很怕我嗎
第二天便利店還沒開門，韓曉就在門外等著了。
七點半左右的時候，一名身材勻稱的男子走了過來，約摸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五官清秀，眼角含笑，穿著一件格子襯衫，外面套著一件米白色毛線背心，一看便是那種特別有親和力的鄰家大哥哥。
「老闆，你來了。」韓曉揮手打招呼道。
「腳沒事了吧？」顧白語氣溫和地問道。
「嗯。」韓曉心虛地閃躲了一下目光，要辭職的話越發說不出口了。
跟著顧白進店后，韓曉先幫著他把商品從倉庫里拿出來在貨物架上擺好，醞釀半晌，第一客人上門。
為第一位客人結賬后，韓曉繼續醞釀，客人陸續上門，最後，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中午，韓曉吃完員工餐后，終於鼓足勇氣，說出辭職的話，
「老闆，是這樣的，前幾天家裡給我找了一份工作，這兩天就要去上班了，所以…」韓曉猶豫地頓了頓，果然還是說不出辭職兩字，突然她想到隔壁搞音樂創作的鄰居，將手一拍，說道，「老闆，我隔壁鄰居好像沒有工作，等會兒我回去問問他，看他來不來老闆您這兒上班。」
「不用了，店裡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這個月的工資我先給你結了吧。」顧白善解人意地說道。
韓曉連忙擺了表手：「不行不行，這個月我才上了一周的班，工資就不用發了吧，要不然我心裡就更過意不去了。」
雖然銀行卡上餘額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韓曉貧窮這件事，但她再怎麼落魄也不能要老闆這個人好性格好心地好三好青年的錢，何況作為一個即將擁有五位工資數的錦鯉，就更不能要這錢了。
免費給自己幹活，顧白心裡也過意不去，最後，兩人採取了一個折衷的辦法，把一個月的工資改發為一周的工資。
在便利店工作的最後一天，韓曉心中感慨良多，想當初她獨自一個人來到這座城市打拚，面試了好幾家公司都沒有過，眼看連房租都交不起了，她抱著試試的心態走進了公寓前面開的這家便利店，一開始被老闆顧白婉拒了，不過那時候她的臉皮已經被歲月這把金剛鑽打磨得五分厚了，於是第二天她又來了，恰好老闆又是個心腸軟的，就把她收在店裡當了員工。
雖然工資不高，但好歹不用為房租發愁了，那時候要是沒有老闆，估計現在自己肯定在家裡被老媽各種「威逼利誘」地相親了，想到這兒，她不禁后脊背一涼，然後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在哪兒呢？」
韓曉聽大餡餅的聲音似乎有點不高興，趕緊先道了一個歉，表示自己馬上過去，被他說「不用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已經收拾好了。」
「我明天派人去接你，等會兒把地址發給我。」
「謝謝楚先生。」
電話那頭掛斷後，韓曉立刻把自己的公寓地址發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楚歌給她回了一個簡單的「OK」。
韓曉剛收起手機，另一個電話又打了過來。
「曉曉，是我，思涵，你最近還好嗎？。」
「思涵，是你啊，我最近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對了，你知道劉嬌和徐溪他們兩個要結婚了嗎？」
「知道，徐嬌還特意通知了我一聲，反正我是不會去的，三個湊一塊多尷尬，你們去吧。」
「那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咱們單獨聚聚。」
「嗯嗯。」
「哎，八卦一下，你現在有沒有交往的對象，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
「你自己留著吧，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工作呢。」
「那你好好工作，拜拜。」
晚上回到公寓，韓曉在隔壁鄰居家的門口躊躇了一會兒后，抬手敲響了門。
雖然做了一年多的鄰居，但兩人都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如今貿然拜訪，韓曉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
一雙眼睛從門口的貓眼裡觀察了一下外面的人，然後，門從裡面打開一條防盜鏈寬的門縫，裡面的人站在門后問道：「有什麼事嗎？」
「咱們是鄰居，我就住在你隔壁，在公寓前面那家便利店打工，是這樣的，我要搬走了，你要不要去店裡應聘一下，老闆人挺好的。」
「不用了，謝謝。」
咔擦一聲，門從裡面關上了。
額……，看來距離產生美的說法是真的。
韓曉回到自己房間后，再次清點了一遍行李，確保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后便去洗漱了，等她從衛生間出來，房門底下被人塞了一張紙進來，上面寫著：
一路平安。
韓曉將紙折好放進了行李箱，心裡欣慰道：畢竟做過一年多的鄰居，還是有些感情基礎的。
唯一遺憾的是，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第二天，韓曉天還沒亮就出門了，經過鄰居的門前，她也從門底下放了一張紙進去，最後看了一眼長長的走廊，推著行李箱朝電梯走去。
早晨九點，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公寓門口，接著從車裡下來一名保鏢打扮的中年男子，韓曉一眼便認出了這是上次給大餡餅進店送合同的大叔，熱情洋溢地打招呼道：「您好，我是韓曉，以後就是楚先生的私人助理了，大叔您怎麼稱呼啊？」
中年男子簡潔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紹，他是楚歌的專職司機兼保鏢，別人都叫他陳哥。
陳哥看了一眼韓曉的行李，問道：「就這一個行李箱嗎？」韓曉點了點頭，陳哥一隻手輕鬆提起行李放進後備箱，關好後備箱后，他對韓曉說道，「上車吧。」
打開車門，韓曉看見楚歌也坐在裡面，她不由得一愣，略帶尷尬地笑了笑，準備去坐前面的座位，便聽他說了兩個字，「上來。」
上車后，韓曉小心翼翼地往邊上挪了挪，都快跟車門貼在一塊了，看著頗有幾分拘謹，楚歌單手支頜看著車窗外，兩人之間彷彿隔著一條銀河。
「你很怕我嗎？」楚歌隨意問道。
韓曉搖了搖頭。
楚歌接著問道：「那你坐得離我那麼遠幹嘛。」
韓曉笑著說道：「我怕擠著您。」
楚歌瞟了一眼兩人之間的寬敞空地，沒再說什麼。韓曉偷偷瞧了一眼他的臉色，感覺他似乎有點不高興，便小心翼翼地往他那邊挪了挪，又偷偷瞧了一眼他的臉色，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光線原因，感覺那張臉變得親切了幾分，她也沒有那麼拘謹了。
將韓曉帶回別墅后，楚歌給她簡單交代了一下晚餐，然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