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傳說中的傲嬌
韓曉蹲在樓梯口一面哼著輕快的小調，一面用抹布擦著一塵不染的樓梯。剛擦完第一階樓梯，身後響起楚歌冷淡的聲音，韓曉再次感覺一陣冷風迎背刮過。
「我不喜歡家裏有奇怪的聲音。」
自己唱歌還算好聽的，怎麼到大餡餅那兒就成了奇怪的聲音，看來大餡餅的品味應該是音樂家級別的，韓曉乾笑了兩聲，旋即恭維道：「楚先生，您真是太厲害了，年紀輕輕就有那麼多代表作，還拿了那麼多大獎，現在像您這麼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真是不多見了。」
楚歌，身高一米八五，以歌手的身份出道，憑藉乾淨靚麗的聲線和帥氣俊朗的外形在一眾選手中脫穎而出，後來在一部校園青春偶像劇中客串了鋼琴家一角，獨特的憂鬱氣質俘獲了一眾迷妹，人氣甚至一度趕超主角，之後片約不斷，出演了一部又一部口碑評分雙高的電視劇和電影，一年前與第二名以千萬人氣值的差距穩坐最具潛力明星排行榜和最具商業價值偶像排行榜雙榜的王者寶座，是現在娛樂圈中當之無愧的超級巨星。
聽完韓曉的恭維，楚歌橫抱着雙臂問道：「知道我的成名作嗎？」
韓曉迅速回憶了一下百度百科上的內容，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答道：「蝸牛的夏天是您的成名作，這部電視劇製作精良，故事情節精彩，一經播出就收穫了無數好評，還斬獲了多項大獎。」
「那是部電影，名字也不叫蝸牛的夏天，叫夏天的蝸牛。」楚歌淡淡地糾正道。
韓曉尷尬地笑了笑，感覺與大餡餅的梁子好像又結大了，還是專心幹活吧。
擦完三樓高的樓梯后，韓曉感覺自己的腰可能有點盤突出了，不過工資五位數，這都不是事兒。
等韓曉下樓后，楚歌看着手上的雜誌說道：「咖啡豆在右手邊第一個柜子裏，杯子在第二個柜子裏。」
第一次做咖啡，韓曉只能上網百度一下具體步驟，既不忍心用流量，也不好意思開口問大餡餅家的WIFI密碼，糾結了一會兒后，她再次被工資五位數這個魔音洗腦，奢侈地選擇流量上網。見咖啡機旁邊放着一本說明書，韓曉心裏對大餡餅的好感度再次蹭蹭蹭地往上漲。
楚歌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雜誌，偶爾回頭看一眼身後的韓曉，貌似有點在意。等她要開始做咖啡時，他隨意說道，「十克咖啡豆。」
這麼精準的嗎，韓曉再次拿出手機查了查一顆咖啡豆的重量，又用計算器做了一下除法，再四捨五入，得到了咖啡豆的顆數。
她第一次覺得，做咖啡不僅是個技術活，而且還是個腦力活。
第一步，打磨咖啡豆。
第二步是什麼來着，再看看說明書。
他回頭看了一眼韓曉不熟練的樣子，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個輕笑。
等韓曉端著一杯精準定量的咖啡走過來時，楚歌將手上拿着的雜誌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說道：「糖在第一個柜子下面。」
打開柜子的門，韓曉不由得在心裏哇了一聲，冰糖，白砂糖，方糖，綿白糖，赤砂糖，袋裝糖…應有盡有。
「楚先生，您要加哪種糖？」
「全都拿過來吧。」楚歌道。
於是，韓曉來回三趟把柜子裏的糖全部搬運到了楚歌面前，心說有錢人還真不是一般講究。
「這個，加二十克。」楚歌指了一下那罐綿綿細細的綿白糖。
韓曉心裏犯起嘀咕，這二十克怎麼加啊，又沒有秤，只能憑手感了。
一勺，兩勺，三勺，應該夠了吧。
白白細細的砂糖融化在咖啡里后，楚歌端起杯子嘗了一口，放下后，說道：「重新做一杯。」
韓曉：「……」太苦還是太甜了，您老倒是給個準話啊，「那個，楚先生，是不是糖加少了？」
楚歌瞟了一眼韓曉那張討好的笑臉，又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糖罐，說道：「這些，先放回去吧。」
「那這罐呢，也放回去嗎？」韓曉指著那罐綿白糖問道。
楚歌點了一下頭。
看來大餡餅等會兒想加別的糖，那幹嘛還讓自己把糖都拿回去，難道是在考驗自己的工作態度，韓曉心想。
第二次去拿糖時，韓曉便沒有拿那罐綿白糖，結果楚歌又讓她把那罐糖拿了過來，她心裏真的有點無語了，不知是大餡餅純粹喜歡折騰人，還是說有錢人都有點怪癖。
「這個，二十克。」楚歌指了一下那罐方糖。
韓曉在心裏暗戳戳地估算了一下一塊方糖的重量，大約有四五克的樣子，那就取個平均值，二十克的話，怎麼又要做算術啊。
楚歌見韓曉沒有動靜，隨意問了一句：「怎麼了？」
四五二十，就加四塊吧。
韓曉將四塊方糖加入杯子裏后，忐忑不安地等在一旁，這久違的緊張感彷彿讓她回到了學生時代的考場上，每到考試的時候，學霸還是淡定的學霸，學渣還是淡定的學渣，而她這個既非學霸又非學渣的學中，拜神拜佛拜孔子。
楚歌喝了一口咖啡后，說道：「二樓有兩間卧室，我住在右邊那間，你住一樓客房，晚上別跑錯了房間，回去收拾東西吧。」
幸福來得太快，韓曉激動得都有些口齒不清了，「好…好的。」
自己真的要住進這麼大的房子裏了嗎？
直到走出大門，韓曉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要搬進別墅里住了，保安大叔見她一副丟了魂的樣子，以為她被炒魷魚了，出於同情，不僅主動給她打了一個招呼，還囑咐了她一句「路上小心點」。
出了地鐵站后，韓曉還是有些不切實際的感覺，走着走着她抬頭看見前方的便利店，立刻戴上衛衣後面的帽子，繞道回了公寓。
回到房間后，韓曉念念叨叨地開始收拾起東西。
「還是明天當面和老闆說吧，不過該怎麼說呢，老闆，我另謀高就了，不行，老闆聽了肯定難受，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是為了對方好，就說家裏給找了一份工作，這個衣櫃也帶不走，還是賣給房東吧，這個小桌子也賣給房東吧，還有租金，等會兒跟房東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退。」
收拾好東西后，韓曉去了樓下找房東阿姨，一番斤斤計較的討價還價過後，租金退了一半，衣櫃和小桌子以二十元人民幣成交。
晚上，楚歌剛沐浴出來，手機便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接通了電話。
「喂，楚先生，明天我要先去便利店向老闆辭職，可能會晚點到。」
「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您早點休息。」
韓曉正要掛斷電話，便聽電話那頭問了一句，「我很老嗎？」她愣了一秒后，忙不迭地答道，「您不老，一點都不老，看着就像二十剛出頭的樣子。」
然而對於自己的誇讚，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並沒有感到高興，說了一句「掛了」后通話就結束了，韓曉苦思了幾秒后，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楚先生就是傳說中的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