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戰鬥

凌星夜收拾好傀儡和簡易舞台，人群也逐漸散去。今天的表演終於圓滿完成。

接下來就是晚餐時間。雖說收入被劫走一大半，但是剩下的部分還是足夠兩人吃一頓好的。

御坂美琴謝絕了不知火瞳一起晚餐的邀請，看來對凌星夜的軟弱態度相當不滿。

也沒有再跟凌星夜打招呼，就直接離去了。

一直在人群中忙碌的凌星夜甚至不知道身後還發生了這樣的一幕小插曲。

兩人完全沒有被之前的不愉快事件影響，很開心地去一家中餐館點了一桌大餐。

餐后還在街邊店鋪買了一大桶雪糕。

一直玩到八點半，絕大多數宿舍樓都要閉門的時間點，才準備回去。

不知火瞳住在上機學園的宿舍，即便是暑假在即，晚上的門禁也是雷打不動的九點，所以必須趕回去了。

已經搬出去住的凌星夜就沒有類似的煩惱了。他一路將少女送到宿舍樓下，才轉身離去。

「星夜！」不知火瞳在身後叫住了他。

少女擺弄着衣角，仔細斟酌著語句：「……不要太過火哦！」

「安心吧，我會有分寸的。」凌星夜揮了揮手，「明天給你通報成果，晚安。」

「晚安……」不知火瞳只能無奈地笑了。

凌星夜拎着碩大的旅行包大步走遠，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之前雖然被御坂美琴誤解，但是正如不知火瞳所說的那樣，凌星夜的能力並不是什麼傀儡操控，而是level3的強能力——「相位支點」。

在他的視線中，會出現一個一立方分米的「獨立空間」，這塊空間或者稱作「物質」的東西，是僅對凌星夜自身才存在的現實。

它可以任意分割，任意移動。在馬戲團凌星夜之所以能成為台柱之一，就是因為他夠同時操控三十具傀儡進行演出的特技。能做到實現不可能奇迹就是依靠「相位支點」——凌星夜將立方體分割成大量小方塊，再絲線另一頭連接在分割出來的小方塊上，成為他「看不見的手指」。

目前這些小方塊的極限操作距離是一千米。

但是它們在半徑三十千米範圍內都不會消失，只是無法再精確操控罷了。

就在剛才，凌星夜把一個小方塊貼到了搶錢的黃毛壯漢身上。

所以他可以輕鬆找到那一夥混混的位置。

「接下來，是時候去取錢了……」

傀儡師是表演者，對觀眾負責。所以絕對不能在觀眾面前失禮，更不能嚇到觀眾——那將毀了今後的表演生涯。

所以，遇到類似今天這種事情，凌星夜向來都是等散場之後再去解決。

……

今天是七月十九號，明天就開始放暑假了。所以各個學校的門禁也寬鬆很多，不少店鋪也開始延長晚上的營業時間。

延長營業時間的大眾餐廳內突然傳出一陣騷動，上條當麻奪門而出，快速拐進旁邊一條偏僻小巷。

身後，十多個凶神惡煞的不良少年魚貫而出，緊追不捨。

「那傢伙，是笨蛋嗎？」最後走出餐廳大門的，是一個國中生年紀的女孩。她身穿灰色的百褶裙，短袖上衣和夏季用薄毛衣，看起來是個非常平凡的女生。

就在不久前，她還被剛才這群不良少年糾纏不休，但是此刻卻沒有絲毫慌亂的表情，反而以非常不耐煩的表情看向混混們跑走的方向。

路邊一個膠袋被風吹向她的臉龐，在那一瞬間，少女額前的劉海閃耀出藍白色的電光，如同自動防禦系統一般將膠袋炸飛出去。

伸手梳理一下耳際的短髮，御坂美琴也拔腿向前跑去。

上條當麻保持着奔跑速度，即不會被追上，也不至於讓身後的追兵跟丟，靈活地穿行在小巷當中。

前方巷子的出口處，他看到有一個男子正靠在牆壁邊上。

「喂，前面的老兄趕快閃開，不，是趕快走開，後面有惡鬼在追啊！」

上條當麻大聲呼喊著。

「我正好要找你口中所謂的惡鬼們呢。」凌星夜向來者打招呼，「又見面了，這麼晚還在外邊散步嗎？上條同學？」

「啊，是你！」藉助昏暗的路燈，上條當麻也認出了凌星夜，「那個現充的新鄰居！」

「……嘖，我叫凌星夜，要好好記住別人的名字啊。」

「這種事怎樣都好啦，趕快一起跑吧！」上條當麻跑過凌星夜身邊，不忘大聲招呼。

「不……」

凌星夜腳尖一挑，將放在腳邊的碩大旅行包橫亘在巷子道路中央。

「我說過了，我正在找他們呢。」

看着後面陸續追上來的不良集團，凌星夜眯起眼睛：「一個，也別想跑！」

巷子空間有限，在有心阻擋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程度。

或許是感覺到來者不善，不良少年們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最終被攔了下來。首領黃毛壯漢擠到最前面：「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

「欸，怎麼不跑了？」與此同時，人群最後面傳來女生的聲音。

「啊……完了，我的一番苦心完全沒有意義了……」上條當麻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跑了這麼遠啊！笨蛋們！」

「一個個，都這麼不知死活……」看着眼前毫無緊張感的兩人，黃毛壯漢惱怒道，「既然如此，那就全部幹掉啊！」

說着，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把電擊槍，閃著電光噼啪作響。

身後的混混們也從身上掏出匕首短刀甚至自製槍械之類的兇器。兇惡地看着攔在眼前的凌星夜和上條當麻兩人。

反而最後面的御坂美琴，卻被暫時忽略了。

「不想吃苦頭的話就給我跪下謝罪吧！」黃毛壯漢不停按動電擊槍的開關，藍色的電火花劈啪作響。

一邊露出似乎很得意地表情朝凌星夜比劃着。

「白痴嗎？這種大小姐的防狼裝備有什麼用？」凌星夜上前一步。

黃毛壯漢只感覺眼前突然有黑影掠過，然後手腕一陣劇痛傳來，手中的電擊槍已經飛出，迅猛無比地撞在旁邊牆壁上，又彈到地面，碎成幾瓣。

「講真的，還不如小刀有威脅。」凌星夜緩緩放下右腿。

右手差點被踢骨折，劇烈的痛苦讓黃毛壯漢瞬間失去了理智，下意識狂呼著撲了上來。

凌星夜的右腳還未落地，便再次如同鞭子一般抽了出去。

砰！

這次，重重撞在牆壁上的，就是黃毛壯漢本身了。

遭受重擊的男子被一擊KO，翻著白眼昏倒在地。

足足過了十幾秒，他才逐漸恢復意識。

「你……你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你們這幫傢伙是最近才加入武裝無能力者集團的菜鳥吧？稍微有點頭腦和格調的集團都不會光明正大地打劫街頭藝人啊……前輩們沒有教過你們規矩嗎？」凌星夜在他面前蹲了下來：「算了，不要在意，我只是來取回自己的錢而已……」

一邊說，凌星夜一邊伸手摸向他的口袋：「一共三萬六千五百元。因為這麼大額的打賞比較少有，所以數額我記得很清楚呢。」

「是……是你！」黃毛壯漢努力睜大眼睛，「那個街頭表演的傀儡師。」

「欸，原來你還會復仇啊。我還以為會就這麼忍氣吞聲呢。」

御坂美琴不知何時，已經穿過混混集團，來到前面。

因為基本上沒有人在意這個國中生的少女——但是這似乎讓她更加不爽了。

「當然了，觀眾們的打賞是對我表演的認可，怎麼可能隨便讓人搶走。」凌星夜找到黃毛壯漢的錢包，「但是身為表演藝人，也不能在觀眾面前失態，所以這種麻煩的事情通常會延後一點時間再私下解決。」

「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希望你們還沒有來得及把錢花掉。」凌星夜打開錢包，「不然我會很困擾的。」

結果，竟然反而比他要取回的金額多了兩萬！

看來是這傢伙自己的錢吧。

凌星夜想了想，把空錢包扔了回去，收下所有錢。

「混蛋啊！」一向都是自己打劫敲詐別人，結果現在竟然被人搶劫了，黃毛壯漢瞬間暴怒了，無比悲憤地怒吼著。

因為那兩萬元可是他們集團的共有財產啊。

「給我幹掉他！」

混混們舉起手中武器，作勢欲沖。

噼里啪啦，御坂美琴額前電光大作，隨時準備大打出手。

但是比她更早一步的卻是凌星夜。

一直插在口袋裏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套上十隻帶絲線的指環。絲線的另一頭，伸向那隻碩大旅行包中。

「多出來的錢，就當做你們給特別表演的打賞吧。」

凌星夜十指舞動，絲線頓時繃緊。一道黑影從旅行包中掠出。

「看仔細嘍，這可是不公開表演的限制級節目……」

轟！

黑影在凌星夜身前落地。

赫然，是一具身高兩米以上的大型牽絲傀儡！

「魍魎！」

隨着凌星夜的一聲輕喝，傀儡掄起堅硬無比地拳頭，虎入羊群一般殺出。

它靈活得不似傀儡，拳腳交加，短短十幾秒之內，打倒了所有混混。

在狹窄小巷的戰場中，只剩下一具高挑纖瘦的身影魏然而立。

魍魎微微抬頭，猙獰的鬼面在夜晚的昏暗燈光下，顯得尤其恐怖。

噼里啪啦……

御坂美琴額前的電光無力地消散，有些獃滯地看着眼前一幕。

「這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