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妹妹小魚兒

「小魚兒……」

林溪哽咽的喊出聲，伸手喚她，讓她過來一點。

而此時的小魚兒，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阿姐，也止不住淚流滿面的撲向她的懷抱。

「阿姐……真的是你，你終於回來了。小魚兒好想阿姐……」

兩姐妹的感情一直很好，當年林溪突然失蹤，小魚兒茶飯不思了好久，見人就問見沒見她阿姐，跟瘋了一樣，可把林有順和孫英娘給嚇壞了。

如今，抱著失而復得的阿姐，小魚兒高興的跟做夢一樣。

而林溪看著自己最愛的妹妹，面黃肌瘦、遍體鱗傷，一看就知道這些年她再那個家裡受了多少折磨。

「這是誰打的？王氏還是李氏？」

林溪怒不可止，雙眼布滿了殺氣。

小魚兒試圖把衣服往下拉扯，蓋住自己的傷痕，但奈何衣服太短，根本就遮不住。

「阿姐，沒事的，早不疼了。」

小魚兒越是懂事的想要掩飾，林溪越是心痛，也越是憤怒。

「爹娘呢？他們任由王氏和李氏打你嗎？」

林溪雖然早就知道爹娘懦弱，但他們怎能看著小魚兒被打成這樣？

小魚兒看到林溪對爹娘的失望和憤怒，於是立刻拉著林溪的手，哽咽的解釋。

「阿姐，不怪爹娘的。奶奶每次打我的時候，爹娘都會護著我的。」

「哼……」

林溪冷哼一聲：「他們若真想護著你我，爺奶二嬸如此對待我們，他們早就該把家分了，不然我也不會……」

不然她也不會被惡毒的二叔和二嬸為了十兩的束脩，就把她交給了人販子。

這三年，原主過得什麼日子，她都不想回憶，太悲慘，太凄涼。

「阿姐……」

小魚兒知道阿姐心疼自己，可她也不想讓阿姐記恨爹娘。

她從懷裡拿出一個布袋塞到林溪的手裡：「阿姐，這是爹給你爭取的嫁妝，為了這十兩銀子，爹娘都被爺奶打了，爹還帶著傷被趕去鎮上做苦力了，娘也被關在屋裡出不來。」

小魚兒頓了頓繼續解釋：「阿姐，爹娘是疼愛我們的，你現在嫁人了，不用受爺奶的氣，等過兩年我及笄了，也會離開這個家，到時候我們的日子就好了。」

林溪看著眼前這個才十二歲的小魚兒，稚嫩的臉上不是發自肺腑的笑容，而是隱忍著的堅強。

這一定是娘告訴小魚兒的，但這並不是安慰，而是一種期盼。

期盼小魚兒能儘早離開這個家，期盼小魚兒能夠過上好日子。

只是，她應該沒有想過，在娘家就被如此輕賤糟蹋，去了夫家又怎麼會被夫家看得起，又怎麼會有好日子？

林溪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妹妹，以後還過著這種地獄一般的生活。

她從布袋裡拿出一兩銀子交給小魚兒，然後用篤定的眼神看著她。

「小魚兒，這一兩銀子你偷偷的交給娘，讓她自己藏著，以備不時之需，讓她千萬別交給爺奶。」

「不行，阿姐，這是你的嫁妝。」

小魚兒將錢推給林溪，堅決的搖頭。

「小魚兒，你信阿姐的話嗎？」

林溪凝眸注視這小魚兒，小魚兒最喜歡最敬重林溪，快速的點著頭。

「那便好。」

林溪將銀子重新塞給小魚兒，握著她枯瘦如柴的手，認真而嚴肅的望著她。

「小魚兒，阿姐要幫你和爹娘離開那個家，要讓你和爹娘過上好日子，要讓爺奶和二房的人，不敢欺負小看你們。」

「阿姐是要我們分家？」

小魚兒聰明伶俐，從林溪的話語中，猜到了林溪的想法。

她快速的搖頭，一臉的委屈和無奈：「爺奶不會同意的，我們分出去了，家裡的活就沒人做了。」

林溪嘴角一抹冷笑，她要分，誰能攔得住？

「小魚兒，你若信阿姐的話，以後就聽阿姐的，阿姐跟你保證不出三個月，就讓你們離開那個受盡折磨的家。」

小魚兒看著林溪信誓旦旦的表情，不知為何，內心突然狂跳不止，激動和喜悅不停刺激著她。

「真的嗎？阿姐，真的可以嗎？」

她每日被打罵慣了，從未想過逃離，如今林溪的話，像給小魚兒黑暗的心裡，注入了一道陽光。

讓她充滿了希望，充滿了力量。

林溪暖暖一笑，將自己剛喝了幾口的粥還有那幾塊雞肉推到小魚兒面前：「阿姐說的，自然是真的。來，把這些吃了，阿姐就告訴你以後怎麼做……」

送走了小魚兒，林溪仍舊心酸不止，一想到小魚兒現在的模樣，就恨不得去撕了王氏和李氏二人。

但現在，她只能等她腿傷好了，才能進行她的計劃。

好在，她的腿沒有傷到骨頭，休息了三兩日，便可以自由活動了。

而這幾日，白寒似乎怕王氏和李金花再來欺負林溪，時刻在家裡陪著她。

只是，當她無意間提起給白朗敷藥的事，白寒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還告誡她男女授受不親的話，以後給白朗敷藥的活，交給他不可以自己去。

林溪從那臉黑如墨的神情里，聞到了絲絲泛起的醋意……

白寒要去鎮上賣之前打到的獵物，那些還有些氣息的都留著去賣銀子補貼家用，而拿回家直接斷氣的，白寒都讓白勇興燉了，說是給林溪和白朗補身子。

所以，這些日子，雖不說頓頓有肉，但餐餐還是有葷腥的。

這在整個桃花村，應該都是一等一的伙食了。

想著白勇興和白寒餐餐野菜就糙米粥，把最好的餐食都給了她，林溪的心裡暖暖的，知道他是個會疼人的，看白寒也順眼了許多。

林溪非要跟白寒去鎮上逛逛，白寒拗不過，只能答應了她。

走著去鎮上大約需要一個時辰，白寒心疼林溪，給她付了一文錢的牛車錢，自己背著背簍，跟著牛車緩慢的走著。

背簍里放著三隻傷了的野兔，還有兩隻半死不活的山雞，雖然這些天有點掉秤，但也有三十斤左右。

林溪雖然知道對白寒來說，這點重量不過是毛毛雨一般，但她坐在車裡還是有些不忍心。

「白大哥，不然你把背簍給我吧。」

林溪看著額頭已經開始冒汗的白寒，小聲說著。

「哎呦，果真是新婚燕爾的呀，小溪這是心疼相公了呀？」

「這話說的，誰不知道人家林溪中意白寒呀，不然也不會一回家就鑽山溝呀？」

「嘖嘖，這桃花村還沒出現過未婚少女幽會被抓的，若是我早就沒臉見人了，一根繩弔死算了。哪像有些人，還不知廉恥花枝招展的到處去。」

牛車上坐著桃花村四五個婦人，自從林溪一上牛車，有兩三個人便自覺的往一邊靠了靠，唯恐沾上什麼髒東西一般。

那冷嘲熱諷的眼神，一直在林溪身上打量著。

林溪被拐走那三年，被賣給了青樓老鴇，那老鴇見林溪長的小家碧玉的，便想將她培養成下一個花魁，於是好吃好喝的養著她，教她取悅男人的本事。

所以，她的身材被養的凹凸有致，又不見風吹日晒的，皮膚自然白皙透亮。

當然，這背後的傷也數不勝數，都是用針扎在不易察覺的地方。

嚴重的時候，她都沒辦法躺著睡覺，只能趴在桌子上將就一晚……

而這樣美貌的林溪，在一群農婦堆里，越發惹人注目，引人嫉妒。

林溪嘴角微微一笑，溫柔的目光望著白寒，聲音甜美悅耳。

「相公……，我聽人說咱們村的張老漢趁著王財叔去鎮上做工，總在半夜翻牆跟王嬸子偷情，你說這事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