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麻不是什麼快刀都能斬的

「申總！」

話不多數，喊一聲申總，足以表達高牧此時的想法。

「哎，讓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喝茶，大家喝茶。」

原本略微佝僂著腰身，萎靡不振的申佳琦在高牧的一喊之下，如同被加拿大電鰻放電觸痛一般，瞬間直起腰身，萎靡的神態也是一去不復返，換上了笑容滿面。

變臉奇迹！

喝茶，是不可能再喝了，接下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喝了。

申佳琦去攔老潘的時候，李廠長又變成了一個不太會說話的人，只是一個勁的招呼高牧三人喝好，再喝好。

再喝下去，可就是尿很足，我忍不了。

「潘總呢？真的就這麼走了啊！」

馬一鳴拉長脖子，心知肚明的朝著申佳琦的背後看了看，明知故問。

「有急事需要他去處理。」申佳琦苦笑一聲，明知沒人會信，還是假裝的找了一個理由，做了一番解釋，「他在不在沒有關係，我們談就行。」

「高牧，速度點。」

馬一鳴點了點腕錶，對著高牧挑了挑眉頭。

本就是隨口一問，申佳琦怎麼回答，怎麼替老潘打掩護，他其實一點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其他事情。

「對對對，我們還是抓緊繼續聊合作的事情吧。」

申佳琦點點頭，以為馬一鳴是在幫他說話。

「怎麼，時間到了嗎？」

高牧很清楚馬一鳴的本質意思，知道他的所謂快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因此同樣看了看時間，即便是一旁的詹繼生也是受到影響的慣性抬起手腕，兩根手指撩開衣袖摸著手錶眉頭一皺。

不知不覺，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再不抓緊可就要留下來吃晚飯了。

「嗯，今天很重要的，我可不能遲到。」

嘴上說的很嚴重，眼角的笑意卻徹底的出賣了他，或許只有高牧清楚馬一鳴這個賤人樣的本質原因吧!

「要真等不了的話，你先走吧。我和詹總在這邊就行了。」

申海那邊走了一個老潘，他們這邊走掉一個小馬也沒關係，都不是重要人物，在與不在影響不大。

「不急不急，你抓緊點就行。」

自相矛盾!

上一秒再催快一點，下一秒就是不急，如此的反差不是馬一鳴腦子瓦特搞不靈清，而是他想讓高牧陪他去赴這一場約會，是以才會一邊吹一邊又不願意一個人走。

至於為什麼嗎，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搞不懂你。」高牧也只能送他一個無奈的搖頭，搖到申佳琦面前之後就沒有再搖，「申老闆，尾盤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有嗎？我挺好的啊！」

申佳琦下意識的摸了自己臉一把，他不是已經變臉了嗎，難道還不夠徹底？

下一刻，臉上的「笑紋」隨著他摸臉手的滑動，也在不停的加深，笑的那叫一個溝壑縱橫。

「嗯，馬上就是合作夥伴了，你這邊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提前說出來，能幫忙的我這邊義不容……嗯，我這邊盡量幫忙。」

申佳琦越是要裝作若無其事，越是笑的厲害，高牧越是肯定自己對他的猜想沒錯。

當然，他這也是話裡有話，有些話沒有說的太直白，盡量幫忙的目的也是不希望有任何的瑕疵影響接下去的合作。

「這個……」

高牧都這麼說了，申佳琦這個老江湖被看穿，反而是不太好意思，只是老潘要退股的事情不好說啊！

特別是在面對將來的合作方，告訴了高牧實情，不就等於是自爆了嗎？

「申老闆，你就別這個那個的了，有什麼困難直說吧。」

困難不困難的馬一鳴無所謂，他需要的是快，快點說快點解決。

「是啊，申老闆。老潘那邊有什麼麻煩嗎？說出來，說不定我們真能解決的。」

詹繼生大約也猜到了高牧的意思，既然要合作了，當然是不能帶病合作，留下任何的安全瑕疵都不是他期待的。

「申總……」

氣氛烘托到了一定的程度，李廠長的情緒也複雜了起來，看著申佳琦的眼神略帶迷茫。

剛剛戰勝老潘，擠走余老闆的勝利興奮還沒有散去，一股不好的預感就黑雲壓境。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哎……」

悠長的嘆氣再起，申佳琦再不願意自爆，到了這個時候也知道，他要是不說點東西出來，接下去和高牧的交談估計也沒法進行。

「申老闆，要是真的不方便說那就算了吧，就當我多事了。」

「倒也不是不能說，只是這家裡的醜事，我也不好意思說。」高牧的以退為進成為了壓垮申佳琦的最後一根稻草，「嗨，算了，我也不瞞你們，老潘他準備退股了。」

「啊，什麼？潘總要退股！就因為，就因為……」

最激動的不是高牧三人，李廠長嘴角抽搐，嘴唇發黑，這把刺激的不輕，差點腦梗。

他雖然剛剛和老潘意見不合，發生了很少見的矛盾，但無論如何，他是不希望老潘這個唯二老板退股的。

李廠長在申海這麼多年，跟在兩個老伴身後跑前跑后，對申海的家底那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了。

在這個關鍵時刻老潘要是退股拿錢走人，對工廠來說，簡直就是釜底抽薪。

這是要把申海往死了搞啊！

老潘要退股走人這個信息他是剛剛才知道，以前那是一絲風聲都沒有收到，這就讓李廠長不得不懷疑老潘是不是因為他破壞了余老闆的合作，才一氣之下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李廠長這也算是過度自信了，自以為的把「功勞」按在了自己的頭上，把自己的破壞力想象的過於強大。

「哎，這事鬧的……」

馬一鳴也忍不住一聲長嘆，他不是在感嘆申海的磨難連連，更不覺得這是要好事多磨。

而是在他希望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人家端了一碗「內鬥」大餐上來，讓他無話可說。

早知如此，剛才還不如不鼓動申佳琦直白的好，這倒霉巴巴的玩意還是藏在他肚子里更好啊！

「為什麼？」

詹繼生這樣的老江湖，成熟的商人也想不明白老潘的思路。

在他們正在談合作，正要開始合作，剛要讓申海重新振作的時候，老潘來上這麼一出「犯氣出走」的戲碼，也太不成熟了，完全不是一個成熟的，合格的商人應該有的反應。

當然，這也是因為詹繼生站的立場有局限性，他不知道老潘這不是意氣用事，只是借題發揮而已。

更不知道老潘不是不成熟，而是他有更成熟的，比申海重新振作更好的機會。

除了余老闆介紹的外貿進出口存儲生意道外，他更早就聯繫了以前的老友，準備一起去房地產的開闊大海闖蕩一番。

外面的世界實在是太誘人了，誘惑的他這樣的老男人都頂不住。

這一點，也恰好印證了申海摩托，最早為什麼是廖國中牽線的原因。

一切，皆有「絲」緣！

正是因為沒有理順這裡面的千絲萬縷，所以詹繼生看著申佳琦的眼神都是懷疑，懷疑這裡面還有更大的隱情。

「這個到底什麼原因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他自己也想知道為什麼，但是輕重緩急，他現在只有先搞定了高牧，才有可能，才有時間去磨，去勸老潘，才有那麼一絲可能說服他,「不過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有一些，嗯，有一些個人原因吧？不過你們放心，老潘這件事肯定不會影響我們合作的。高老闆，是這樣，我剛剛有仔細的核算了一番，三輪車的價格我這邊還可以再放一，一……」

此刻的申佳琦很好的迎合馬一鳴快刀斬亂麻的思路，準備以最大的讓步，最大的誠意來快速的敲定這一筆的合作。

機關算盡，機會用麻，最後的結果卻是最不想要的策略。

同樣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開始就和高牧好好的談一下真誠的價格不好嗎？

要什麼自行車，用什麼余老闆，最終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欲哭無淚！

然，申佳琦的悲傷逆流成河沒有流到盡頭，話都沒說完，就被高牧一臉激動的打斷了。

「不急，價格的事情不急，我們繼續聊一聊老潘股份的事情。」

快刀斬亂麻的節奏，硬生生被他用亂麻擋了下來。

相比於割韭菜，高牧現在對老潘丟出來的亂麻更加的感興趣，更加的有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