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刺刀見紅

高牧和詹繼生，已經馬一鳴彼此對視一眼，頗為驚訝和驚喜。

有這樣的代言人，他們倒是輕鬆了不少。

余老闆也很欣慰，巧妙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秘書助理，今天真的是帶對人了，一個漂亮年青的女秘書對他出來談生意是很有幫助的。

這不有了之前單獨在辦公室的私下相處，這位申海的潘總幫襯他們還是挺賣力的。

這樣識趣的人，以後也是可以多約出去一起娛樂娛樂，交流交流人生心得的。

當然了，自己的這個女秘書回去也需要好好的獎賞一番才行，是個不錯的「美美」，有功就要有賞。

女秘書和余老闆還是心有靈犀的，和老闆對視一眼之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轉頭望著老潘，嘴角微微上翹。

微笑的鼓勵，曖昧的鼓舞，給了老潘雄風再戰的銳氣，雙肩一抖，脖頸一扭，精氣神再起。

即便是剛剛在氣勢上被李廠長壓下去了那麼一點點也不在意，重新再戰。

依然被拉下水的申佳琦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左膀右臂，看著他們一心一意，各為其主的姿態。

心裡是拔涼拔涼的。

各為其主的主，難道不應該是他嗎？

當看客看戲，怎麼就真的看成了看客，這讓他情何以堪呀！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此時應該感慨的情緒，回味老潘和李廠長的舌戰內容，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難一棍子做出最終的判斷。

作為老潘多年的好朋友，多年的生意夥伴，他這個人是什麼樣的心思，他多少還是能清楚十之八九的。

對於老潘申佳琦是欣慰的，同時更有慚愧。

這些年，曾經的合伙人一個個的離他而去，也就只有老潘堅持到了現在，一直陪著他耗著，想要努力的翻身再起。

不過時間最終還是耗盡了他的所有耐心，現在的老潘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不就是想要賺點快錢，賺點能看得到的現錢，然後有可能的話，儘快脫離申海摩托這片沼澤罷了。

老實說，要不是對申海的感情過於厚重，他自己也想和老潘一樣，丟下一切，只要能到手一些快錢，一些現錢就行。

但又如同李廠長說的那樣，申海就好比是他的另外一個「兒子」一般，他這些年付出的感情實在是太深了，想讓他輕易的放棄，實在是不甘心。

不光是工廠，廠里的這些工人，特別是那些跟著他已經有十幾年，當初一起打江山的了老人，他更捨不得拋棄。

高牧說的有道理，余老闆說的也是好處多多，老潘的心思他理解，李廠長的思維「大義」更值得讚賞。

左右為難！

原本還以為一手爛牌要變成王炸，申海這一坨垃圾要變成香饃饃了，他應該要開心的合不上嘴巴了,要一直開心了。

結果垃圾是吃香了，難以做出的猶豫抉擇卻又讓他開心不起來。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態度，他卻是利弊權衡，苦澀啞口，難以抉擇！

「申總，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一個送貨的公司，就算是今天在你們這裡定製了幾部三輪車，又能你們帶來多少的純利潤？現在的生意人，都喜歡誇大其詞，明明只要十輛車，他能給你誇張的要個一百輛。都是海市蜃樓的誘惑啊！」

眼見申佳琦猶豫了，余老闆也不淡定了，趕緊趁熱打鐵，甚至把自己里不多的四字成語都給用了上來。

「我們需要多少輛廂式三輪車，這個是可以簽合同的，白紙黑字約定的東西，難道還不能保證嗎？再者講，我已經提出了對賭協議的建議，這就已經把所有的風險都轉移到了我們的身上，對於申海，對於申總你們是只有利而無害的。」

余老闆開口，高牧自然也不會閑著。

針鋒相對！

不過高牧這話雖然針對的是余老闆，但實際上卻是說給申佳琦聽的。

白里而無一害的事情，是個聰明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小兄弟說的真好，說的真漂亮。」對於高牧，余老闆是從小朋友到小兄弟的稱呼之間來回的轉換，「但問題就在一這個對賭協議，怕也只是你們吹牛皮的虛無縹緲的文章吧？」

「哦，照余老闆的意思，那要怎麼樣才能不是虛無縹緲的，是實打實能讓申總他們相信的東西呢？」

既然一而再的質疑，那就讓對方點出來，他好針對性的給出對策。

「簡單，真金白銀才是真。說了這麼多，你們說到現在其實都是在夸夸其談而已，請問你們如何證明你們能兌現這份對賭協議呢？」

一樣，余老闆看上去是在問高牧，其實也是說給申佳琦聽的。

嘴巴上的數字，就算是說一千萬一個億又如何，不能兌現，口袋裡拿不出來的東西，都是海市蜃樓的虛妄。

「余老闆說的有道理。」老潘站出來，再接再厲，趁熱打鐵，「申總，說一千道一萬，高老闆他們能不能兌現所謂的對賭協議，才是根本。」

雖然都是為了錢，但是哪邊能輕鬆的拿到，能早一點拿到才是他最關心的。

至於高牧是不是能兌現什麼對賭協議，甚至對對賭協議本身，老潘都絲毫不感興趣。

以至於對高牧他們想要和申海摩托合作生產多少輛廂式三輪車，就更加不關心了，提都沒有提。

「這麼說的話是不是有失公平，那我反過來問，余老闆他就真的能一次性拿出一年幾十萬的租金嗎？」

老潘迎難而上，李廠長自然也就不甘落後。

他雖然是個生產廠長，和銷售不太打交道，但是商人口袋裡的錢不好拿他還是很清楚的。

余老闆的倉儲生意或許真的很賺錢，但是要他提前一次性把年租金都支付了，他還事不太相信的。

對此，申佳琦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按市面上的老規矩，這租金都是一季度一支付。

事關幾十萬，分季度支付和包年一次性付款，這裡面能關係到不小的一筆金額利息了，更別說資金占款了。

「這個簡單啊，只要我們雙方把合同簽了，三天之內我肯定會全款支付。這一點我們可以寫在合同里。」

余老闆是不會讓申佳琦有機會質疑自己的，不帶一絲猶豫的就給了方案。

「哎呀媽呀，簽合同啊，這不是我們這邊說的方案嗎？怎麼余大老闆也準備依葫蘆畫瓢，來個東施效顰嗎？」

馬一鳴冷笑著調侃道。

說白紙黑字合同不靠譜的是他們，現在要依靠合同來達到自己目的的也是他們，這余老闆還真的是人鬼情未了，什麼都是他說了算。

「說的對，申總，你可千萬不要冷靜思考好。我覺得和高老闆他們合作才靠譜。」

李廠長今天也是準備撕破臉皮，也要站在高牧這一邊了。

「把廠房出租給余老闆，不但資金有保證，我們還輕鬆。」

老潘狠狠的瞪了李廠長一眼，這小子今天是翻了天了，敢這樣和他作對，等事情終了，非好好的收拾她不可。

「申總，這是一萬塊錢，只要你們現在和我們簽署合同，這就是定金。」

拉開腋下夾著的老闆包，余老闆隨手把一刀紅票票扔在申佳琦面前的破桌子上，還不忘嘚瑟的掃了高牧三人一眼。

挑釁意味十足。

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把錢擺在桌面上看一看。

刺刀見紅，真正對決的時候開始了。

高牧下意識的插手進褲袋摸了摸，紅票票他也有幾張，只是幾百和一萬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於是看向了詹繼生和馬一鳴兩人，期待他們能今天出門帶足了錢，此時拿出來狠狠的打壓一下余老闆的囂張氣焰。

可惜，事與願違。

不管是詹繼生，還是馬一鳴，都是和他一樣的表情，吃飯加油的零錢沒問題，這打臉的大錢是真的沒有。

馬一鳴日常口袋的錢確實比較足，但他今天是準備一會兒去參加摩托車友見面會的，穿的就是緊身的摩托車手服，有錢也沒地方塞。

「我公文包在辦公室，錢包在公文包里。」

至於詹繼生，就更加的「清廉」了，中午和高牧兩人在食堂吃的飯，吃完飯就坐上了高牧的車，然後就來到了申海。

連隨身的公文包都沒帶，零錢想多摸出來一塊都難。

在看看，右看看，剩下的只有搖頭的無奈！

無奈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