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進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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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孟觀瀾被任命為暗衛預備隊的隊長,成了除少主之外的第二人。

自從知道了孟觀瀾的早慧之才后,中過狀元的老太師,也就是孟老太爺對他進行專門輔導。可孟觀瀾是在吃着九年義務教育的老本,對那些詩詞策論文賦頭痛不已。

「觀瀾,昨日的策論怎麼沒交?」

「祖父,孫兒不才,策論寫不出來。」

孟老卻認為他是在逃避課業,額頭青筋猛跳。

「孟觀瀾啊,孟觀瀾,不要浪費自己的天賦,有多少天才因為後天的懶惰而泯然眾人?你怎麼偏偏不學好?自去領五十戒鞭。」他把書重重甩在地上,一氣之下轉身離開。

那纖細又極富韌性的藤條狠狠地抽在身上,白皙的皮膚上裂起紅痕,有的傷口還細細滲出血絲來,樣子極慘。孟府鞭刑,只要不傷根骨,不損智力,盡其為所欲為,自詡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鞭子長了眼睛似的,一鞭壓着一鞭,新傷蓋着舊傷,終於把後背折磨的血肉模糊,不成樣子。他能夠感受到那鞭子扎進皮肉的聲音,迷惘無助的掙扎碾過腦海,撞擊着他心海最深的訴求。

細密汗珠從額頭劃過,滴落在地上。暈倒之前,孟觀瀾恍惚地想:要是一切都結束了,該多好?

他是在葯浴中疼醒過來的。黑乎乎的中草藥味刺激著鼻腔,孟觀瀾險些吐出來。藥水浸潤着殘敗的後背皮膚,引起極致的痛苦。

「少爺,這是淤老給您調配的葯湯,還要泡半個時辰。」千影,也就是從前的玉十二被他從預備隊里調出來,成了他的侍衛。

「知道了,你下去罷。」額頭沁滿汗珠的孟觀瀾無力地擺了擺手。

還沒等到千影出門,身後傳來一陣「咚」的聲音,水花四濺。

漫漫血絲隨着嘴角流下,孟觀瀾歪倒在浴池裏,人事不省。

「回老太爺,瀾少爺中了雪丹的毒,又因虛不受補,身體防禦失效,導致暈厥。長此拖延下去,毒素必入心脈,回天乏術。老夫醫技拙劣,另請高明吧。」

京城最有名的回春堂大夫也不能治,瀾少爺怕是廢了吧,下面跪着的奴才一陣唏噓。

「雪丹?你確定是雪丹之毒?」老太爺身體前傾,帶起椅子,滿眼的不可置信。

「不會錯的,這雪丹之毒來自北域。采千山雪蓮為基,輔以冰湖底的神寒草,雪山頂上冰凌作衣,極其罕見,千金難求。中毒者全身冰涼,如赤膊之人行於冰天雪地之間,不出一年便會身亡。」

老太爺憤恨的眼神向堂下掃去,涼薄又蒼老的聲音響起。

「把淤老壓下去,打碎全身骨骼,將他屋子裏那些勞什子毒藥全給他灌下去,我要他忍受劇毒之苦。」

事情已經查明,雪丹之毒投於葯浴里,淤老是罪魁禍首,老太爺懷疑這背後有其他人的手筆。嚴刑拷打之下,愣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現下已是不成人樣了。

不久,孟母來到孟觀瀾的床前。那往日生龍活虎的小人兒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全身冷的像冰。

「瀾兒,瀾兒,你醒醒,看看娘啊。」孟夫人用力搖晃着兒子的身體,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另一邊,

「放心,神醫隱逢是我的舊相識,瀾兒的毒我已去信一封,拜託他來看看。「

孟易這才應過臉來,六神回了主。

老太爺話鋒一轉:「對了,兒子,你說這件事是誰做的?」

孟易:「先帝朝時,我孟家追隨皇帝,忠心不二,樹敵頗多,會不會是那幾家?」

「舒兒,你覺得呢?」老太爺不置可否,轉而看向自己心心念念培養的繼承人。

孟望舒:「孫兒與父親意見相同。」

孟老太爺執起茶盅,微抿一口,不緊不慢的說「你們都想的太簡單了。」誒呦,兒子孫子怎麼都這麼木呢。

「請父親解惑。」

「淤老跟了我有十多年了吧,能在咱們府里安插眼線的,必非等閑之輩。除了那些往日宿敵,還有一個人也在我的懷疑範圍之內。」

他從茶盅里拈起一滴水,在桌子上寫下「皇上」兩個字。

孟易大驚失色,孟望舒也嚇得不輕。

孟家歷朝來可一直是帝系一脈啊?那位怎麼會懷疑孟家?

「野心是會越膨越大的。今上如今大權在握,對世家有了忌憚之心也未嘗不可?」

孟家樹大根深,在世家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然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一切像是有了些解釋。

「父親,今上是有可能,但是我自幼就是君上的伴讀,一路互相扶持,他大約不會如此狠心吧。兒子認為今天的事,約莫是柳太傅、左相、戶部尚書幾個的手段。」

「希望吧,被今上懷疑可不是什麼好事。無論是誰做的,孟府的下人和那支暗衛都要肅清一下了。」

其實,孟老太爺還有一個疑惑的點,為什麼禍發生在瀾兒身上呢。

瀾兒在後堂里有幾年了,他天資聰穎,雖性情上染了幾分懶惰,但不得不承認,此子的聰慧,完全有資格接任自己的衣缽,走儒生的路子。

舒兒和他爹一樣,讀書上總是少了幾分靈氣,讓他很是苦惱。瀾兒要是生在舒兒前頭,那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等等,老太爺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瀾兒早慧,若是好好利用,將來必是延續孟氏榮耀的重要一環。

孟家儒士的名聲太過響亮,就他的門生,放眼望去,也有百餘人。可惜孟府近兩代儒生式微,總有些衰頹之勢。瀾兒被盯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孟觀瀾如處冰窖,整個人哆嗦個不停。他雙眸微睜,發現自己躺在前院的小屋裏。

這屋子,自己三歲之後就沒住了,到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母親,怎麼這麼多被子?」孟觀瀾滿頭黑線,這還是燥燥夏日,自己身上竟然壓着五六床厚被子,他艱難地動了動身子。

「你中了雪丹之毒,昏睡時全身發抖,我給你多蓋了幾床被子,又在被窩裏放了幾個湯婆子。」

中毒了啊。嚶,古代生活咋這麼難過哩。又是讀書射箭,又是中毒昏迷的。

「大夫沒來嗎?我什麼時候能好啊。」孟觀瀾身上實在冷的緊,這些保暖裝備並沒有卵用。

「放心啊,你祖父去請了神醫來,你這病,馬上就會好的。」

神醫啊,都封神了,醫術自然無可挑剔。咦,自己病的這麼嚴重?

「瀾弟,你好好休息。祖父允了你搬出後堂,暫時回前院來住。別莊的事也不用再操心了,先好好養病。」孟望舒道。

他長身玉立,一雙眼睛裏是化不開的關心。

「好啊,大哥。」生病了,總能休息幾天。不錯,不錯。。

這一等,就等了一月,神醫隱逢這才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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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公子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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