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感

再看看王爺那冷峻的眉眼，就像融化的冰雪一般，他更是感謝上蒼，送來了這位膽大心細又不失可愛的林千尋，怪不得小時候聽高僧說，王爺的姻緣不在這裡呢，原來是這個意思。

冷斬風回頭看了眼笑的跟偷了米粒的倉鼠一般的冷炎，恢復了冷峻。

「回去掃馬廄一年。」

「王爺，屬下今日可沒有做錯丁點事情啊！」冷炎急忙拉著馬韁繩，而新買的駿馬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它不停的踢著前蹄，鼻子噴出幾縷熱氣，圓鼓鼓的眼睛看向林千尋離去得方向，一個勁的摔著尾巴。

而冷斬風一言不發，抬腳就跟著林千尋走了。

冷炎無法只能原地叫喚。

逛了一天的林千尋，推開門，看到了院子里玩鬧的孩子們，她的疲憊立馬消失不見了。

吱呀得推門聲驚動了玩鬧的孩子們，他們齊齊扭頭，就看到一面笑意的林千尋，懷裡抱著一個簡單的花盆，裡面栽種著一朵綠植，植物上掛著幾串紅色的圓形小物體，他們也是稀奇，不過只有叫囂的以及小姑娘們齊齊迎上來，圍著她不停的叫著。

「姐姐，這是什麼？」

「番椒。」林千尋笑著答。

「吃的？」他們結合本地的花椒，隨即聯想到了吃的。

「對的，但直接吃刺的舌頭疼，還得一番簡單得處理，等過幾日，長的更加好了，我們一起享用。」林千尋走的腰酸腿疼，她目前最需要睡一覺。

孩子們過慣了看人臉色，猜人心思的日子，雖然林千尋笑著跟他們說話，但他們敏感的感受到了林千尋疲憊的樣子。

恰在此時，喬墨生從軍營中回來，看到林千尋身後一堆東西，二話不說幫忙收拾規整。

「聽冷副將大人說，今日的汗血寶馬還是千尋你找的？」喬墨生對林千尋很是佩服，出一趟門就能覓的如此良馬。

「運氣好，本來可以三匹都買來的，但我看那兩個漢子可憐，如果讓他們徒步回家，估計還沒到家，就客死異鄉了。不如，用兩匹馬的錢買一匹，後面他們能活著回去，自會幫我宣傳廣而告之，說大啟的關山有個心善的姑娘，用高價買了馬，還給取了個漢家特別霸氣的名字，汗血寶馬。」林千尋說著得瑟的笑了起來，孩子們各個揚起腦袋，就跟聽故事一般，眼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原來如此，我就說兩匹馬的價錢你為何會這麼痛快地給了他們的，你可真是精明中透著幾分善良大氣。」喬墨生恍然大悟，他們回到家鄉，大肆宣傳，這樣的話，好些異域商人就會牽著馬匹以及特產來大啟，到那時，漢子處於感謝，自會給她最好的

「姐姐，要是叔叔會不來呢？」一個小姑娘天真的問。

「不回來也沒事啊，集市那麼多人，自是有人會帶到，不管他們用幾何銀錢買來馬匹，到最後在大啟還得出售，然後我們大啟的戰馬經過一批有一批的改良，那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子了。到時候，王爺他們擁有一批精良的騎兵隊，看那些窺探我們的敵人還敢來不？」林千尋笑著道。

留下幫忙的幾人自然聽到了林千尋的話，他們眼神鋥亮，如此同時胸腔升起一股潑天的豪邁來，如果擁有精良的戰馬，那他們何止是所向披靡，那簡直就是無人能敵了。

院子里熱鬧異常。

大豫都城鎬城，石頭砌成的高牆高三丈，城牆上站著手持玩刀長矛的士兵，他們臉上布滿了汗珠，不時伸手摸一把。

鎬城皇城內，上次想一雪前恥的拉哈曼躺在鋪著羊毛毯的地上，身旁跪坐著幾分侍女，一個幫他喂沾滿了水珠的葡萄，另一個拿著羽扇，緩慢又輕柔的搖著，另一個捶腿，剩下一個捶著另一條腿，四個侍女穿著暴露，清涼，笑魘如花。

正對著拉哈曼右下方有一個身著大啟服飾的男子，束髮簮著墨色的簪子，同樣享受著侍女服侍。

「赫連蕤，你不在你們大啟待著，來我們大豫皇城，就不怕本太子殺了你？」拉赫曼漫不經心的說著，可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面那個神色自若的男子道。

「拉哈曼太子，自是捨不得，我可是能幫助太子探聽太子想要的。」赫連蕤皮笑肉不笑，淡定的捏過一個葡萄，慢條斯理的放進了嘴裡，還不忘用色迷迷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服侍自己的侍女。

拉赫曼雖然表面在笑，但心裡可不是如此平靜，這個大啟的走狗，自持仗著幾分勢力，便和自己做交易，真當他是傻子這麼好糊弄，他就要看看這個人想耍什麼花招。

兩個男子各自對視，彼此算計，也不知道最後誰落得個悲慘下場。

「哈哈哈。」啦

拉赫曼突然大笑，隨即揮手稟退了侍女，隨即道。

「半月前，本太子在攻打關山時，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你去幫我探探虛實。，」

「哦？太子殿下可遇到了什麼難事？」赫連蕤頓時提起了精神，男子都有個好奇心，尤其是對具有挑戰的事情更是感興趣。

拉哈曼見男子來了興趣，他調整了姿勢，緩慢的開口。

「當日，遇到一個頭髮呈我們大豫貢酒的一般顏色的女子，她雖然穿著大啟的男裝，但本太子一眼便看出了她是女子，當時她就跟在冷斬風身旁，還替他解了我們巫師的幻陣，還以身擋箭，本太子想知道，冷斬風身旁可有如此身懷絕技的女子？」赫拉慢提起林千尋也是一面驚羨，他身旁不缺少女子，苗條妖艷者各種有之，但沒有一個能像林千尋一般膽大，且目光清澈的女子。

赫連蕤眉頭微皺，他身處京城，也算是略知一二，冷斬風身旁並無女子，且他從不近女色，難道是新結識的女子，亦或者隨行的醫者。

「赫連公子可有難處？」拉哈慢挑眉問。

「不曾，只是據鄙人了解，冷斬風冷王爺可是大啟大名赫赫的不近女子的男子之一，他雖然身世高貴，但至今可是沒有一個通房侍妾以及側妃的，如果有女子，想來是近日才有的？」赫連蕤笑了笑，然後一字一句的道。

「噢！可惜了，冷斬風如此無趣，竟然不近女色，甚妙甚妙，本太子想儘快得知那女子的身份，她可是萬里挑一的好顏色。」拉哈曼說完放肆的大笑，粗獷的聲音穿透石牆，散成雲波飄向遠方。

誰知，他今日的言語，會為以後自己製造多大的困擾和懊惱。

赫連蕤但笑不語，但還是暗暗記在了心裡。

正在午覺的裡面千尋不知有人惦記自己。

她抱著枕頭睡的正香。

軍營中，大家吃完午飯，並沒有立馬去午休，反而圍著新買的駿馬嘖嘖的稱讚。

「好馬，看看這就筋骨，牙口，也不到兩周歲的樣子，骨骼驚奇，身形高挑，是萬里挑一的好馬，這要是和咱們的戰馬相配，會不會生出更多的這樣好的馬來？」老王頭摸著鬍子，不停的打量著馬兒，大熱天，馬兒也熱，急躁的打著響鼻，於此同時，渾身流出鮮血一般的汗液。

有人驚呼。

「馬兒受傷了！」

「不是，那是和血一般的顏色的汗液，林姑娘說是西域有種良馬流出的汗液和血一般，他們家鄉得人叫它汗血寶馬，可日行千里。」其中一個侍從頗為自豪的開口。

「啊，還有這樣的馬？」話音剛落，有人便驚呼。

「好名字，汗血寶馬，和我們將軍相配。」有人感嘆，其他人挺羨慕的眼神看著，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主營帳的冷斬風並沒有睡，而是捧著孫子兵法看的認真，立在一旁的冷炎十分自豪又開心的道。

「爺，林姑娘可真是聰慧，看看這本遊記，屬下不用想都能想象到它大賣的場景了。」冷炎捧著西遊記愛不釋手的道。

「既然這麼受大家歡迎，你怎麼不去著手辦？」冷斬風十分吝嗇的給了冷炎一個眼神，冷冷的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得心情是何等的不平靜，表面看上去波瀾不驚，其實早就翻江倒海了。

「屬下這就讓冷雨著手去辦，她可是掙錢的一把好手，不過在這之前，屬下得一飽眼福。」冷炎何嘗看不出自己主子的好心情，以往緊繃的面部現在柔和了許多，尤其是看書時，眉宇舒緩平整，就知道他心情不錯。

「耽誤將士們一天的餉銀，你來補空。」冷斬風並沒有呵斥，反而放下書，笑著道。

「啊？」冷炎驚的書掉在了地上，他如遭雷劈，這王爺是惡魔附體嘛，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便翻了臉，這年頭奴才也不好當。

「你試試。」冷斬風眉頭緊促，伸手將書從地上撿起來，他這才看清西遊記三個大字，忍不住翻開看了眼，這才驚覺他錯過了一本好書。

「爺您饒了屬下吧，關山的將士少說得三十萬，每天的用度就得萬兩銀子，屬下勤勤懇懇伺候了爺十幾年才攢夠了不到十之三，這要是被爺罰去當了銀響，屬下的媳婦可就泡湯了。

「既然明白，還不送去給冷雨。記得附書信一封，西遊記先在貴族間售賣，不過售賣數量不可過多，本王記得京中的富家女子喜歡聽曲看戲，可以請說書的先講一場，勾起他們得興趣。」」冷斬風定力了得，強迫自己將視線從書上挪開，隨即囑咐。

「果然還是王爺和林姑娘最為相配。」冷炎急忙拍馬屁。

「俸銀。」冷斬風冷冷的開口。

「屬下這就去。」冷炎抱著書，飛一般跑了。

冷斬風搖搖頭，再次拿起書，但這次，他是一點也看不進去了。

時間飛逝，轉瞬有過了一天，林千尋徹徹底底的搬離了軍營，她要徹底的開始了自己的種植事業。

不過，當前只能在偌大的院子里進行，這個院子夠大，一半孩子們平時用來玩鬧，大人們走路，剩下的一半，放些柴火，剩餘的就是菜園子了，先前主人家也只種了一些白菜，大蔥和韭菜，其它的沒有，估計不認識新的種子，就耽擱了。

林千尋和喬墨生兩人，一大清早吃玩飯後，就在院子里忙碌，孩子們負責敲碎他們挖出來得土塊，而林千尋在一旁收拾種子，昨夜和系統商量，要了新品種，且都是生長期不長的，大概兩個月後就可以大豐收的，西紅柿、茄子、蘿蔔、黃瓜、豆角、西瓜、還有一些油麥菜，反正這個地方種什麼都能成，只要不缺種子和肥料，一年四季都在生長。

「姐姐，這些都是吃的？」較小的娃娃，依舊有些羸弱，但精氣神比第一次間的時候好多了。

「是啊，都是蔬菜，一天三頓不能少的，以後天天有的吃，至於肉的話，我們自己養豬、養雞鴨，如果能有奶羊和奶牛就更好了。」林千尋耐心的道。

「奶牛是會產奶的牛？」喬墨生面有疑惑，開口問。

「是啊，渾身白色，上面有黑色的斑點，希望我能遇到這麼一兩頭就好了。」林千尋頗為感慨的道，這在家的時候，哪還會擔心這些，誰知換了個地方后，不是操心種植，就是養殖，她會不會幾年後，成為關山大家羨慕的，哄搶般的衝上來求抱大腿的種植大戶，想想都覺得開心。

「竟還有這樣的牛，大啟耕牛數量不多，這要是再添些這樣的牛，那得多好啊！」喬墨生不由得心生嚮往。

「不是高門大戶有喝牛乳的嗎？」林千尋根據一些史料和電視劇，得出了大戶人家才能喝的起牛乳，什麼杏仁牛乳茶，還用牛乳洗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據國家文史記載，我們的祖先就有好多種烹飪的法子，炙、烹、煨等等，飯菜的樣式也是多樣的，只是如今的世界，污染嚴重，好些東西做不出當時的感覺了。

「我們這些農戶，自然不知道高門大戶的生活，聽說他們常年酒肉不缺，而我們農戶庶民只能吃菜，偶爾打打牙祭，這還得是逢年過節的大日子才行。」喬墨生有些自嘲的搖搖頭，他自小得記憶中很少吃肉，即使能吃上肉，也是先孝敬長輩，緊著家裡那個最重要的，至於他們小輩的，能喝點肉湯就不錯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林千尋不由得感慨。

孩子們聽得認真，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喬墨生略微吃驚的看著林千尋，在他得認知里，林千尋長的好，穿的好，吃的好，見的多，自然不會有這樣的感慨和心酸，難道她也挨過餓。

林千尋自是不知道喬墨生對自己的臆測，她只是忽然想起了這首著名的詩句，結合這樣的場景才念了出來。

接下來的時間，幾十個孩子快速的幫忙，沒多久地便平整好了，先撒上種子，隨後蓋土，再澆上水，等到過幾日，她尋點有機肥，全部灑在裡面，用不了一周時間，就可以長出小半截長的蔬菜苗了。

「總算幹完了。」林千尋摸了把汗，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大家幹完了手裡的活計，至於氣哦陌生在去訓練前，又吃了一碗稠稠的麵條，隨後心滿意足的走了。

眼下就剩她和孩子們了。

「困了就去睡，反正也不需要你們幫忙了。」林千尋敲打著僵硬的後背，她從沒有幹活活，只是在家的時候幫老爸種過花而已。

「姐姐，我們不累，我們去撿柴火吧，順道看看街上有賣有賣的小雞？，」大點的小姑娘，掛著一臉汗珠，但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她，林千尋不由得點頭答應，是啊，一家人每日需要許多柴火，不說做飯了，就是平時天冷燒個炕也需要柴火，她帶著大的出門，小的就留在家裡，留著那個至今還有些戒備的小男娃，這樣的話，誰來了他也不會開門。

「行呢，就帶你們幾個，其餘的留在家裡，好好養傷睡覺，等到明天我們再換一波人怎麼樣？」林千尋伸手點了點靠近自己的五個娃，三男兩女，都是體格較為健康壯碩的，加上，大黑在也沒人敢挑釁他們。

「好」孩子們十分聽話，再說了，夏日比較熱，全部出去，幹不了幾個活計，又得一串的回來，浪費時間不說還有些麻煩。

吃飽喝足，安頓好后，林千尋一行六人一狗就出發了。

家裡的工具置辦的不多，只有先前主人留下的背簍，底還有點破，不過勉強能用，她先將就著用了。

出了門，從外關好門，一行人北去，沿途做生意的依舊有氣無力的吆喝著，來回絡繹不絕的商客雲集，時不時可見到一兩匹駱駝，身上馱著笨重的貨物，牽著駱駝的完全一副西域人的模樣，還可見本地人，吆喝著叫賣家裡多餘的竹筐、背簍，以及一些手工製品。

林千尋不敢多貪心，只買了一個小號的背簍，裡面正好可以裝一些新鮮的蔬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