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進軍

第六百九十四章 進軍

薛植的默然終叫秦惜文冷靜了下來,她的雙目呆愣地凝滯著,整個身子晃晃蕩盪,仍舊處在眼前人給的恍惚當中。

「不……不可能……不可能……」

淑妃娘娘再也沒有瘋狂的行徑,可那腦袋卻還機械般地搖著,口中仍舊不死心地吐出『不可能』這三個早被薛植聽膩了的字眼。

望着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副模樣,男子心痛如絞,卻也還是強裝鎮定,耐心地警醒起來。

「淑妃娘娘,如今無論南越天子能否歸來,您也要打起精神,接受這個事實,當夜的確不是屬下有意為之,全乃南越天子存心陷害,他根本不愛您,您也不要浪費時間在一個不愛您的人之身,這根本不值得啊……」

「哼……你覺得現如今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薛植?倘使沒有你,本宮也不會有如此遭遇!本宮瞧你是痴心妄想,竟對本宮生了歹心!照照鏡子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當時哪怕你咬舌自盡,也不該玷辱本宮的身子!本宮至今回想起來,只覺作嘔!」

秦惜文驟然回過了神,適才那瘋狂的言辭如今皆化為了常態,而她的常態便是狠毒與犀利,她那雙陰鷙的眸子毫不避諱地直襲薛植而來,對這男子的厭棄如今皆光明正大地曝露在秦惜文的臉上。

此言一出,薛植的心好似被人踐踏在足底,那種切膚之痛根本無以用言語形容,光是從男子那暗淡哀戚的眼眸便也能知此時的他究竟有多麼痛心,再怎的說,秦惜文也不該對自己辱沒至此,她可以不愛自己,可這頻繁的羞辱卻還是無法讓事事包容的薛植隱忍下去,他當即站起了身,忙不迭地回首離開了此處,臨走之際還不忘對床榻上那兇惡的女子言道:「既然淑妃娘娘如此不待見屬下,那屬下也只好告辭,想必不久國君便要抵達南越呢,淑妃娘娘可有想過自己那肚裏的孩子沒了該怎麼辦?如今奪取南越社稷可沒法靠這位『名副其實』的小皇子了,要想就此霸佔南越江山,眼下似乎也只有以武力威脅的手段了。」

丟下這番冷冷的措辭之後,男子登時離開了此處,那決絕的背影灌注著一腔落寞,也為薛植留下了最後的尊嚴,如今的秦惜文早已不是當初他所愛的模樣,那次次的言語羞辱,獰惡面目,難不成真是自己嚮往的女子嗎?薛植在心底搖了搖首,雖心痛,卻也就此領悟。

不知為何,瞧著薛植毅然決然地離開自己的身旁,本對他提不上一絲好感的秦惜文竟就此落寞了起來,好似是心底驟然被人挖了空,身旁悉數的慰藉皆化為烏有,女子頭一遭覺得自己在這世上是那般零落,那般苦寒,過往的記憶湧現,秦惜文再度想起了那個曾被她親手殺害的秦惜容的臉孔。

「本宮……本宮究竟做了什麼?本宮這段時日是瘋了嗎……」

一人獨處,秦惜文的熱淚便也毫不避諱地滾滾流淌,如今疼愛自己的姐姐沒了,賴以生存的孩子沒了,甚而就連這素來愛惜自己的薛植也徹底從自己的身旁離了去,秦惜文不知自己還剩下什麼,那本來的尊榮坦途此刻竟一片晦暗,再也尋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光亮了。

同時,不斷被秦觀派遣出去的暗衛此時終於算是尋到了些許有用的,興許能關乎到祁千凝安危的線索。

「你說什麼!儲烈的人首?」

此時此刻,聽聞此消息的秦觀實在不知是喜是悲好了,一方面,儲烈這個心頭大患死去乃是全天下的福祉,該是普天同慶的才對,可另一方面便也證明了祁千凝許是同儲烈已然正面交鋒過,而儲烈這個老賊是否又對祁千凝做出了什麼傷害呢?

秦觀的目光焦灼著,驚喜著,旋即忙不迭地落入眼前暗衛的身上。

「你確定那是儲烈的人首嗎?在何處發現的?一旁……一旁可有旁人的屍骨?」

男子試探性地問著,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答秦公子,那的確是儲烈的人首無疑,於秦國邊境處發現,不過當時發現時這人首幾乎辨不清晰了,幸虧還發現了另一半屍骨,其上有儲烈的令牌。不過還望秦公子放心,周遭雖有屍骨,卻皆是男兒身。」

「太好了!太好了!你聽到了嗎?祁朗,想必你的姐姐還平安無事呢!她不僅平安無事,且一定在趕回的路上,而且還為我們除掉了心頭大患,日後朗兒你便可以隨心所欲的走動,想去哪兒去哪兒了!你的姐姐將會帶着你去過逍遙日子,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秦觀的情緒頗有些激動,比他的情緒更甚的乃是祁朗的情緒。不過他並不知儲烈是哪號人物,當即發問起來。

「觀哥哥,儲烈是何人?為何他死了,姐姐便能平安歸來了?」

「他是我們的仇人,他要傷害你姐姐的性命,甚至還有可能牽連到你,你姐姐為了你冒險去殺害他,日後待你姐姐歸來你可不要抱怨你姐姐離了你,她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你的安危着想,更何況她日後不可能再離開你了,因為這世上再也沒有值得她離開你的危殆了。」

秦觀蹲下身子,耐心地教導起來,想着前段時日祁朗對祁千凝離去的恨意,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頭為好。

此言一出,祁朗的嘴巴撅了起來,滿面委屈的模樣,似是不肯接納秦觀的提議。

「怎的?你還要怪你姐姐?那可就是朗兒你不懂事了啊。」

「朗兒怪罪一聲也不成嗎?朗兒怪罪姐姐,姐姐便會來哄朗兒,朗兒喜歡姐姐來哄!而且觀哥哥你偏心!什麼事情你都怪罪朗兒,不怪罪姐姐,朗兒從沒見過你這般偏心的人!無論什麼人,只要姐姐在裏頭,那都是姐姐的對!」

祁朗的雙頰氣鼓鼓的,一聞此言,秦觀的臉孔上卻騰起了一片紅霞。

「那……那是自然,她是你姐姐,曾經也當了我好幾年的姐姐,我自然將她的話奉為真理,日後誰人敢再說她一句不是,哪怕是天子,我也要替你姐姐打抱不平!」

「不行!替姐姐打抱不平的是朗兒!姐姐是朗兒的親姐姐!不是觀哥哥的親姐姐!觀哥哥要打抱不平便去替旁人打抱不平,姐姐是朗兒的!」

「我就!你不服嗎?」

「不行不行!」

一言不合,這維護著祁千凝的二人竟當即對峙了起來,互相充斥着對彼此的醋意。興許是得知祁千凝如今的安危算是勉強保住了,且很有可能即將抵達南越皇宮,因此這二人便也肆無忌憚地罵起架來,口中雖是不甘,可心底卻蕩漾著希冀與渴盼。

祁千凝究竟何時歸來如今還沒有個定數,但是這二人的欣喜卻已然先行預演了起來。

與此同時,郊外。

莫流不停地尋找當初戰役的現場,可無論他如何搜尋,卻也還是尋找不到自家主子的蹤跡,他只能安慰著自己,只要未尋到陌蜮銜,便也證明他還活在這人世間,不是嗎?

莫流身為一個侍衛,的確盡職盡責,他的忠心無法被任何人逾越,而他努力尋找陌蜮銜所花費的精力亦不亞於陌蜮銜心愛的女人,只不過祁千凝先行一步,提早撲入了那男子的懷抱。

莫流本還沒打算放棄的,他必須得將此處搜刮個三兩遍才肯罷休,他甚至去到了急湍之處,將那急湍翻了個底朝天,也遲遲未尋到陌蜮銜的蹤跡。直至不多時之前,躲在叢林深處的他瞧見了一批氣勢龐大的急行軍,他這才決定暫且放棄尋找,連忙趕回皇宮。

那批軍隊浩浩蕩蕩,而那領頭者正是秦國的國君,他們的議論聲皆傳入了當時莫流的耳中,莫流只覺震悚不已。

「哼,那南越天子必得是死了,否則怎的這麼久還未聽到他歸朝的消息?死了啊死了啊,天妒英才!」

秦國國君調笑着說道,言畢,則是一場冗長的笑音。

「我們必得趁此時機去扶持朕那寶貝女兒肚裏的皇子上位,不得不說,她還真倒給朕爭氣!那日南越天子本還威脅著朕要殺了朕的女兒,朕還以為他是個百年難得一見不會為美色傾倒的人呢!沒成想這天底下的君主還是一個德行!任誰人也無法不拜倒在朕的那寶貝女兒的石榴裙下!」

秦國國君滿面紅潤,大肆談議著來日的光明與自家那原先還被自己拋棄的女兒的美色,一旁的將領連連附和著,更叫那老皇帝心底開懷,至少在此刻,他終算是覺得自己這個小國之主也能勝那大國之君一籌了。

「是啊!七公主的美貌怕是全天底下也尋不到第二個來!」

「那是自然!朕的女兒嘛!」

議論聲傳入那旁莫流的雙耳,當即叫這男子失卻了常色,連日裏未尋到陌蜮銜的他勢必要趕緊歸去替自家主子維穩江山了,他相信,陌蜮銜不會死,而他的江山也將被自己牢牢守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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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女:王爺懟妻一時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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