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屬於龍的語言1
克魯斯德帝國，都城日涅斯克，皇宮「末冬」宮殿日常事務廳內。
「陛下，為陛下祝福。」
「為陛下祝福。」
日常事務廳的偌大空間中走入了兩個人，其中之一穿著綠色風格，雕琢眼花繚亂花紋的皇室制服，而另一人則是穿著白凈風格的教會長袍。
他們同時在門口彎腰鞠躬，向坐在布滿各地文件的獨立長桌上的查理十二世恭謹地問候之後，緩步走到了他的對面。
「哦，伊萬啊，還有喬，朕的老朋友了。」查理十二世有些滿意地點點頭。對於任何人對他的恭謹，他都要以熱情所回應，這是從他身為王子時就養成的習慣。
在這個議會可以很大程度影響皇權的國家中，即使是在位長達六十年的查理十二世，也必須努力維持和平衡各方的關係，即使是對他的兒子，帝國第一皇位繼承人，在外人面前也要表現得非常友好，父慈子孝。
「哦，你，給他們兩個搬一把椅子，今天有點事情要和他們談。記好了，等下你和其他護衛全部退到宮殿外圍等候命令，確保除了我們幾個人沒有任何人能接近這裡。我相信你能做到。」查理十二世露出了一個信任的微笑對身後之人說道。
那人恭謹地點了點頭，隨即走向大廳的一角，兩隻手一邊一個，將兩個鑲嵌著寶石，通體用金和鋼鐵等混合金屬打造的椅子搬到了喬和伊萬身後。
緊跟著，他一臉輕鬆地向兩人微笑著說道：
「伊萬殿下，喬主教，請坐吧。」
「好，謝謝。」喬禮貌地說著，彎腰下去，想稍微拉動一下椅子做個調整。
不過任憑他如何用力，椅子就像從地板上生長的一樣巋然不動。
索性他也沒再嘗試，只是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坐上了椅子的全部。
伊萬倒是沒說什麼，他看到了喬的小動作。
在坐下之前，他看了看身後的護衛，又看了看喬，也試著拉了一下椅子。
倒是略微移動了一點，索性他也沒顧得上太多這種小細節，同樣坐了下去。
「斯多，你可以下去了，記得把門關上。」查理十二世命令道。
被叫做斯多的護衛點了點頭，分別向三人鞠躬示意之後，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向大廳外部，親手將幾米高的，雕刻有克魯斯德特有雙頭鷹的大門緩緩關閉。
看著斯多離開，伊萬心裡倒有些不快。
這兩把椅子在他的判斷至少有一百多兩百公斤重，斯多這樣一個護衛面不紅氣不喘地就這樣搬在了兩人的面前，要是一個忠誠的騎士還好說，要是被敵對國家滲透了，或者本身對皇室有什麼不滿的話，那不就成了一顆定時炸彈了嗎？
「父親，我認為你不應該留下這樣的人在身邊，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伊萬沒有絲毫掩飾，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在場只有他們三個人，他的大多數觀點可以無所避諱。
「朕也想啊，孩子。等你過幾年在我的位置上了，或許你就能體會到我的無奈了。現在我讓你參與了很多帝國事務的處理，你就沒有一點感悟嗎？」查理十二世將手中的吸水筆放在一旁，繼續問道伊萬。
「感悟當然有，我們國家太大，需要從方方面面入手。克我又不知道怎麼去做，只能在日常事務上聽從內閣的意見，還有東部的敵國艾溫特萊，最近看來是要對我們動手了。目前的情況對我們來說很緊急，所以我才不希望父親身邊出現問題。」伊萬地回答很現實，也顯得有些無奈。
「這就對了，我的孩子。」查理十二世有些顫抖地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了身後能向內透過明亮光線的雕刻著帝國徽章而露出的窗戶處，背對著伊萬，同樣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斯多·奧德。前線總指揮官的弟弟，如果朕不在皇宮把總指揮官的弟弟留在身邊的話，那無人可以保證朕真正的安全。記住，帝國安全我們就安全，帝國危險，我們的安全就是徒有其表。」
查理十二世說完，嘆了口氣，重新坐回了長桌邊緣。
這個帝國從六十年前的一片衰敗，內亂四起，災難和強盜盛行的痛苦日子，經歷了他長達六十年的治理，他逐漸跟上了世界技術發展的潮流。
徹底從一個野蠻的封建騎士國家，逐步過渡到了一個現代文明充盈，機械科技發達的強大帝國。
這六十年的執政中，查理十二世不知道除去了多少反對者，在玫瑰花的掩飾下，他甚至曾經動過動用神秘力量的念頭，最終他還是沒有走到那一步。
而是拼接著人類的最高堅韌和處理問題的智慧，一步步將帝國帶到了現在。
除了五年前受到蠱惑參與了永生魔法的騙局一件事，查理十二世在整個帝國中倒是備受愛戴，被尊稱為「改革者」，「老好人」，「偉大的父親」等等實至名歸的稱號。
但現在，似乎情況發生了很多變化，一些變化是有益的，而很多變化正在朝向不確定性發展。
看著眼前低頭沉默不語的伊萬，查理十二世知道他仍舊不服氣，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即使做到了皇位繼承人的地步，二十多歲的年齡，總歸是稚嫩了許多。
「先不說這個了，喬，說說那塊石板和文字吧，兩天前你拿給我的一份，我沒看出有什麼名堂，你現在有解讀嗎？這東西會不會和舊龍筆記或者《聖言》有些關聯？」查理十二世這次邀請了喬的很大一個目的就是遺迹石板。
說話間，他已經從桌下的抽屜中拿出了被精心製作了一層保護膜的古老石板，並將一份從記錄著從石板上摘錄文字的文件一同放在了喬的面前。
「這也是舊龍遺迹邊緣發現的遺物。陛下您也知道，那裡現在已經被冰雪覆蓋了，而且普托斯帝國宣稱擁有那裡的部分主權，雖然他們是一個海洋國家，手不應該伸這麼長。不過我們現在也不具備兩線作戰的能力，總之對他們我們要忍讓。所以不能再去那邊探索什麼了。」
雖然查理十二世和伊萬都在認真地傾聽，但喬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跑題，他職業性地笑了笑，糾正了自己：
「總之，在舊龍遺迹中我找不到與之對應的東西。但正如您說的，在舊龍日記，那本神秘的，可能是由古老龍族神明撰寫的日記，還有那本《聖言》中算是找到了與之對應的一些記錄。但價值並不是很大，或者說，價值可能不在文字內容上，而是這些文字本身。」
「文字本身？」查理十二世有些疑惑地端詳了一遍石板。
上面的確有很多象形文字，還有一些殘破的古老痕迹。
與很多龍戰前世界的遺物一樣，都是由隨處可見的石頭製成的，不過上面的文字和被解讀出來的內容，倒是沒有讓查理十二世感覺到有任何不同。
他認為，或許真的是文字本身藏著什麼訊息。
「你為我們解答一下看看。」查理十二世推了一下老花鏡，將石板遞給了喬。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陛下一定是讓都城內炎火帝國的高智商移民來進行解答的吧。」喬問道。
查理十二世點了點頭，「沒錯。」
「那就對了。」喬指著第一個雕刻地十分標準的文字說道：
「這個文字的確很像炎火帝國文字。他們應該是當今世界上唯一使用象形文字的國家。但這些文字和他們的文字有所區別。我為了這個問題之前詢問了一下他們上古文字的研究者。很驚奇的是，那個研究者給我的答案竟然是，這個文字和意思與炎火帝國文字很像，但是並不屬於他們的任何一個時代。」
「不屬於任何一個時代？他不會隱瞞了什麼吧。」伊萬質疑道。
他對不屬於克魯斯德帝國的一切外鄉人都不具有好感，畢竟那些外鄉人的到來除了帶來危險和侵佔帝國財富之外，沒有給帝國帶來任何看得見的好處。
「他信奉上主，在上主面前不會撒謊。」喬認真地說著，還看了伊萬一眼。
這表情是在說，你不要有任何懷疑，我的觀點或者他的觀點一定是可信的。
「總之。這種文字和炎火帝國文字很接近，但有所不同。之前炎火帝國將他們的國語文字私下稱之為龍的語言。他們從皇室開始就相信自己國家來自龍族的饋贈。只不過龍戰之後龍族成為了暴力和邪惡的代名詞，直到三十年前龍慶之後他們才感這樣稱呼自己。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來自我國西部的舊龍遺迹中竟然找到了雕刻這樣文字的石板。我想，它不一定來自我們這個世界。」
喬說這話的時候很嚴肅，很認真，不像是在編造或者可以誇大什麼。
但伊萬還是露出了一副不信任，覺得可笑的表情。
倒是在查理十二世有些嚴厲地乾咳一聲之後，趕忙換了表情，一臉認真地又看向了石板。
「你說不一定來自我們這個世界？會是來自哪裡？」查理十二世一臉疑惑地看著石板，問道喬。
「可能來自一個存在龍的世界，龍族可能遺留了什麼的世界。」喬一臉嚴肅地回答道。